第1832章 祂

  秦宇眼中精芒微閃，世界之心被取走了，他對此早就知曉也已有預料，並不感到意外。畢竟剛才他所說一切，雖然看似完美，一切都嚴絲合縫對得上，但以九位道主的心智，必然不會輕易相信，再確認一番也是正常。而這，也正是秦宇樂意看到的局面，因為九位道主進行確認，就會時發現他所說一切都是真的，這將從側面提高秦宇所說可信度。

  「小藍燈！」秦宇口中低喝。

  很快，它聲音在腦海響起，「放心吧，凝聚世界之心，對我而言並沒有負擔。」

  平靜無比，可秦宇卻從它聲音中，感受到一絲沉凝，皺了皺眉，道：「怎麼了？」

  

  小藍燈道：「秦宇，你必須加快進程，我感受到了一份，冥冥之中的壓迫，另一塊驕陽碎片執掌者，已經掙脫桎梏脫身，很快就會到來。在此之前，你必須解決點，如今所有麻煩，以應對驕陽之爭。」

  秦宇眼眸一凝，面露凝重，「我知道了！」袍袖中，下意識握緊拳頭。

  另一塊驕陽碎片的執掌者……秦宇曾感受過此人氣息，以白菲菲長生種實力，都感到無比絕望，對方的強大無邊無際，超出想像範疇之外。以其實力，現在的秦宇，根本沒有勝算。

  點燃香火大道，可以極大提升修為，而除此之外，借九界聖地吞噬九座白玉京，便是登天一步。一旦秦宇能夠做到，便真正有了，與另一位碎片執掌者，進行抗衡的資格！

  雖然是兩條路，但如今已糾纏到一起，順利還好……如果出現差池，恐怕不等另一位，驕陽碎片執掌者降臨，秦宇就要面臨生死大劫。九位憤怒的道主，能夠釋放出怎樣的殺傷力？秦宇不確定，但他一點都不想知道。

  深吸口氣吐出，秦宇面露堅定，心神歸於平靜，現在多想無益，只能竭盡全力走好，眼前的每一步，不出半點紕漏。

  ……

  無盡星海深處，有撐天巨人肩抗神殿，安靜佇立著，似已存在了千萬年。巨人形如遠古神魔，每個都有十萬丈，即便已經死去多年，屍身卻無半點腐爛，依舊釋放著恐怖氣息。

  他們都是古族，是古族當年最輝煌時，所誕生出的強大族人，每個都實力滔天，三拳兩腳便可打碎一座世界。可現在，這些古族死後不得安息，被鎮壓在神殿之下，以自身屍骨，襯托出神殿之主的強大無匹。

  一輪淺淺的日環虛影，懸浮在大殿之後，儘管只是一道影子，卻能讓所有落下眼神，在看到這道日影的時候，感受到發自內心的驚悸。似萬事萬物，都要匍匐在它面前，跪伏顫抖膜拜，以表內心尊崇、敬畏。

  因為，這一輪日環虛影，雖淺淡無比，卻代表著這座神殿主人的身份——驕陽執掌！縱觀諸天有且只有九位，是當世地位最高，最強大的存在。

  如今，就在這座大殿中，伴隨一聲嘆息，巨大王座上的身影睜開雙眼。無法形容這雙眼眸，它似蘊含無盡威能，可洞徹天地之間任何一處，皆在感知中無法遁形。

  「古族的氣息……」低吟在大殿響起，起初很輕微，轉眼就變得劇烈，「轟隆隆」似雷霆咆哮。王位上的驕陽執掌，緩緩抬頭看向大殿之外，他眼眸平靜且沉寂，浮現出淡淡不解。

  當年，他親自出手降罰，毀滅整個古族，確定這一族群已是生機斷絕，再無血脈傳承存世。那麼此刻，這道古族氣息來自哪裡？又為何會出現。

  到底發生了什麼？驕陽執掌皺眉，他身體微微繃緊，似要從王位上起身，伴隨這個動作，這座懸浮在星海深處，是真正不可及之地的神殿，突然傳出「轟隆隆」低沉咆哮，就像是一隻沉睡無數年的巨獸正在甦醒。

  神殿之後，那道淺淡的日環虛影，驀地變得明亮，噴吐出更加濃郁耀眼的光芒，伴隨著浩然無盡，磅礴萬千恐怖氣息。

  就在這時，大殿中響起平靜聲音，「別急，現在還不是時候。」

  王位上，就要起身的驕陽執掌，身體微微僵硬，又緩緩坐了回去。他直面大殿虛無，那裡空無一物，但驕陽執掌知道，祂就在那裡。

  沒錯，就是祂！

  不言描述無法想像的存在，即便對於驕陽執掌而言，知曉祂的存在，已經無盡歲月，卻依舊無法確定，祂究竟是何等存在，又來自哪裡。

  但毫無疑問，祂無所不知亦無所不能，雖然不是驕陽之一，卻擁有著輕而易舉，毀滅一顆驕陽的實力。這並非臆斷，而是已確切發生的事情，當年的驕陽大劫，儘管已過去無數年，但對現存八位驕陽執掌的震撼，始終未曾消退半點。

  「當年，你要孤毀滅古族，孤幫你做到了。但現在，古族氣息再現，孤已從中感受到威脅，你對此便沒有半點解釋嗎？」驕陽執掌緩緩開口。

  空無一物的大殿，平靜聲音響起，「我知道你的顧忌、不安，但現在，你不能出手，否則就違背了，我與故人之間的約定。」

  驕陽執掌低吼，「孤要等到何時？」

  「等到我讓你出手的時候。」平靜聲音沒半點波動，卻自然流露出，強悍無比意志，即便面對一尊驕陽執掌，依舊強硬無比，沒有半點緩和餘地。

  大殿陷入安靜。

  星海深處的神殿，背後那道日環虛影，一點一點暗淡下去，收斂掉自身氣息。

  ……

  中荒世界，一個月內大秦版圖，暴漲近乎一倍。

  然後，就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東南荒域帝族，突然臨陣倒戈，宣布歸降大秦。此舉，導致東荒、南荒聯手，組織的一場大戰，最終落得一敗塗地，損失慘重。

  荒域世界震動！

  而一直以來，白玉京的沉默，無疑也加重了，各大荒域的絕望、無助。失去白玉京的支持，他們都很清楚，憑藉各自實力，根本無力對抗大秦。

  被攻占，只是時間早晚問題。

  就在各國帝族、權貴，內心惶恐不安時，秦皇在咸陽宣告天下，冊封東南荒域大帝為東南王，保留宗廟祭祀，並以舊帝都在內十域為封地，世襲罔替世代富貴。

  同時，來自大秦的使者，前往各大荒域，送來秦皇的旨意：前三個歸屬帝國，可享受與東南荒域帝族同等待遇，剩餘者減半，負隅頑抗到最後的帝國，將迎接來自大秦的怒火，帝族一脈誅殺十族，毀其宗廟斷其血脈，抹掉一切留存痕跡，就此消失在歷史長河。大秦的威脅，異常粗暴直接，沒有丁點技術含量，但對大秦必然能夠做到這點，沒人有半點懷疑。

  西荒帝都。

  大殿中，看著跪滿朝堂的重臣，西荒大帝面沉如水，眼眸深處浮現悲哀。他欲要繼續執掌帝位，便是為了清除帝族腐朽勢力，振奮西荒追趕大秦，爭取做那西荒中興之主，打造出一個更加強大，可與秦國相媲美的帝國。可現在，沒等他成功，局勢便惡化至此……他沒時間了！

  西荒大帝很清楚，秦皇這步棋落下，天下人心已散，西荒不降也得降，否則只有死路一條，整個帝族將被清洗。而活著，未來才有可能，所以現在最應該做的，是活下去。

  「傳旨，朕決定歸屬大秦，請大秦使臣奏稟秦皇，保我西荒臣民完好。」

  「陛下英明！」滿殿重臣山呼，面露喜意。

  誅帝族十族！

  放眼滿殿朱紫，哪個家族不曾，與帝族有過血脈聯姻？所以，陛下願意歸降，這是最好的結局。否則說不得，他們為求自保，只能做些不好做也不好聽的事情。

  很快，西荒、北荒、南荒，最先宣布歸降。

  西北、東北荒域僅次其後。

  只有東荒帝國沒有回應。

  這一日，秦皇親自出手，降臨東荒帝國帝都臨淄，以大神通一掌拍碎帝宮。真皇境東荒大帝應戰，動用了帝國底牌，竟與一頭異世界強大金龍合體為一，釋放出滔天神威，氣息驚天動地。

  但這一戰，贏的依舊是秦皇，他祭出自身大道，熊熊燃燒的香火，似串起了整座星海點綴其間，璀璨耀眼光明萬千，一擊便震破東荒大帝身上金龍戰甲，將他當場打成粉碎！

  然後，秦皇言出必踐，誅殺東荒帝族一脈，十代以內但凡有血脈牽扯者，皆被斬首。東荒臨淄城中，一日間空掉大半，至少幾千萬人喪命，血腥滔天！

  怨氣、煞氣混合，凝聚出滔天鬼影，那是東荒帝族無盡怨念匯聚，所形成的惡鬼，竟幻化出已經死去的，東荒大帝身影，駕馭一條死靈巨龍，氣息更加恐怖。可秦皇只是一拳，便似貫穿星河而來，直接將鬼影打碎，天地驟然清明。

  這一刻，臨淄臣服，無數存活之人，跪在地上磕頭不已，眼神敬畏萬分。

  轟——

  秦皇身後香火大道再度浮現，雖只是一道虛影，卻凝實無比近乎是實質。它巨大無比，漫長不見首尾邊際，似從天這邊來，再隱沒到天那邊。熊熊燃燒的香火之焰中，竟真的浮現出，一顆顆星辰日月虛影，交織點綴其間，令秦皇的香火大道，釋放出更加恐怖氣息。

  這一日，他終於一統荒域世界，成為萬古一帝，鑄就一個無敵大秦！

  秦皇抬頭，他眼神無比深邃，似貫穿無盡空間，看向恆海方向。在盡頭之外，是人族修行者體系，現在他有一種預感，秦宇就在那裡……而他，也在為最終一戰做著準備！

  第九座白玉京，就在荒域世界，它藏匿九天之上，從不曾真正降世。一來是白玉京，本就神秘無比，二來則是因為，秦皇不允許它降臨。因為，這座荒域世界，很久之前開始，就是秦皇眼中的領地，他是這裡唯一的大帝！

  如果秦皇願意，他很輕易就能，將蠻皇藏匿於人族修煉者體系的事情，傳遞給白玉京，到時無論秦宇在做什麼，都一定會遭遇到極大阻力。

  但秦皇並未這麼做。

  因為，他有著清晰而強烈的直覺，自己跟秦宇之間，遲早會有一場生死之戰。而這一戰，只能他們雙方參與，誰都不能插手。冥冥中，秦皇感受到了，一種叫做宿命的東西，更有一種強大的直覺……或許，這一戰之後，他就能知道，自己究竟是誰。

  「秦宇，朕已一統荒域。

  「你，何時才來？」

  ……

  而在秦皇統一荒域，實力大漲時，秦宇正穿梭在九界之中，收集天地本源，為煉製世界之心做準備。為確保公平，他已跟九位道主達成約定，將煉製出九顆世界之心，並以此為媒介，凝聚出九個完整的天地本座。這需要耗費，很大一部分天地本源，好在九界已經復甦，否則秦宇這樣採集，必然會出問題。

  而與此同時，他也在源源不斷的，獲取著來自九界的香火之力，秦宇清楚的感受到，自身的大道正在逐漸趨於完美，做好了點燃香火的準備。

  「秦宇，不要忘記你的香火之靈，適當獲取一些天地本源，交付給他，或許會有更好的效果。」小藍燈給予提醒。

  很快，秦宇就額外獲取了，來自九界的部分天地本源，以大道為媒介，將這部分天地本源，直接傳遞給已經融入神國，成為香火之靈的秦羽。

  另一個秦國，帝都咸陽。

  秦羽浮現身影，伴隨大量天地本源，源源不斷融入體內，他氣息越來越強，與整個神國的契合度，也在飛速提升。所帶來最直接變化就是，神國吸納香火之力的速度，驟然提升一截，大道融合速度隨之更快。

  果然有效！

  十日後，第一顆世界之心凝聚完成，秦宇主動找到九位白玉京道主，請他們自行分配。

  拋開第七道主不說，一顆世界之心，八位道主根本沒有辦法分配，商議後還是老規矩，一起聯手封印，繼續放在秦宇手中。畢竟，只要九位道主願意，心念一動就能夠，直接將世界之心召回。而有九人聯手布置封印保護，以秦宇的修為，根本不能損毀它半點。

  與此同時，九座白玉京就像是，九座漏了底的無邊海洋，瘋狂向外輸出力量，以幫助九界加快復甦。這損耗，確如秦宇所說，即便九位道主有所準備，也各自面露凝重。

  再度召秦宇前來詢問，得到回覆是一切正常，九座世界復甦的確需要，損耗極其龐大的能量。但有一點，秦宇當然不會告訴九位道主，他從中截取了，相當一部分天地本源，直接交給香火之靈秦羽，他正變得越來越強。

  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可秦宇並不感到輕鬆，反而隨著時間流逝，心神越來越緊繃。因為，越是臨近最後，越是整個計劃中，最兇險的部分。

  哪怕九位道主，已落入陷阱中，可用膝蓋想也知道，站在人族修煉體系巔峰的九位白玉京之主，手中必定另有底牌。真到最後，掀翻桌子放手搏殺，誰能笑到最後還未可知。

  但這件事秦宇沒有後退餘地，他必須迎難而上，要麼勝利獲取繼續博弈、求生資格……要麼就此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