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異變

  「這可是……」

  京師府的負責人一臉的恐怖，仿佛從徐陽口中說出來的是什麼滅世的預言。

  但事實也確實如此，玄女通過視線接觸控制他人意識的能力他已經有所耳聞，而聽徐陽的語氣似乎那玄女已經通過剛才的直播將意識病毒塞到了網絡上，每一個看到那視頻的人都會成為傳播感染的隱患。

  「所以，現在儘快把傳播在網絡上的視頻刪除掉，是重中之重。剩下的，我會想辦法解決。」

  徐陽點了點頭，說出了十分讓人放心的話。

  「明白了。」

  那負責人緊張地點了點頭，便忙不迭地回頭衝進人群裡面安排起了他們的工作。

  「觀主，你打算怎麼處理？」

  螭吻抬起頭來，雖然感覺有些慌亂，但還是很強裝鎮定地用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提問道。

  「當務之急是弄清楚那個傢伙到底想幹什麼，以及她這份力量究竟是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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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陽冷靜地說，並附上了一番分析後的結論，

  「《神通錄》中查不到她的相關信息，道宮的瞳術也記不清她的命理，迄今為止，我只在那些實力強勁的神明身上發現過這種情況。」

  「這些我們……嗯，可以理解。」

  魑吻挑了挑眉，似乎感覺有些被消遣了的滋味。

  「我知道，但她卻是完全入世的一個人。」

  徐陽一語點醒夢中人，讓上一秒還在奇怪他到底在說什麼的魑吻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提到入世這件事，或許她沒有親眼見過，但絕對從狻猊和徐陽口中提起過。

  而且從剛才那傢伙激情洋溢的演講之中，即便是對道宮仙人了解不深的魑吻也能毫不費力地看出來，那傢伙的字字句句都與宣揚「超脫凡塵」的仙人不同。

  即便歷史上道宮主動援助過人間數次，但那都是因為看不慣人間疾苦，而選擇主動地逸落凡塵，向著水生火熱中的人民伸出援手。

  打抱不平，創造亂世，甚至宣揚戰爭與暴亂？

  這可不是道宮之人會做的事情。

  「所以我想，有沒有可能，雖然這個傢伙擁有玄女的力量，但自己卻是個徹頭徹尾的凡人呢？」

  「可她看起來似乎很擅長道宮術法的樣子，舉手投足之間都像是仙人之舉，很難不讓人往別的方面想。」

  一個成熟的男聲從身後緩緩響起，讓從一開始就站在一旁默默聽著的塔蕾莎下意識地回過了頭。

  「你是在說她和道宮有關係麼？」

  徐陽回過身，看到熟悉的面孔後暗暗鬆了口氣，用輕鬆的語氣問道。

  「不不不，我可不敢那麼想，您說笑了觀主。」

  那人笑著躬腰，一副犯了錯後知錯不改的樣子。

  「囚老大？你不是在帝都麼？」

  魑吻一臉意外，顯然這次囚牛的到訪她沒有收到過任何消息。

  「那場直播。」

  囚牛仰起頭來，用下巴指了指黑掉的電視，

  「我也看過了。」

  「是麼？」

  徐陽挑了挑眉，表情顯得很是意外。

  他從系統中看到的囚牛的臉並沒有被屏蔽，難道是他恰好躲過了屏幕中所有人的注視？

  還是說，他能夠預知那樣的危險麼？

  看到徐陽盯著他的眼色變得奇怪，囚牛不僅尷尬地聳了聳肩，一臉無辜地問道：

  「怎麼了觀主，我也在你的懷疑對象上麼？」

  「不。」

  徐陽搖了搖頭，裝作不經意的樣子隨口說道，

  「我只是很好奇，你是怎麼躲過注視的？」

  「我嗎？」

  囚牛愣了一下，接著便釋然地笑了笑：

  「我的能力比較特殊，以後有機會的話一定會向觀主解釋清楚的。」

  「這樣啊……」

  徐陽眯著眼，與眼前這位文質彬彬的俊郎男人對視了數秒後，才終於打消了對他的懷疑。

  「那麼觀主，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囚牛低著頭問，

  「這次的神可是有些棘手。」

  「先查出她是誰，既然是借了人身，在完全異化之前一定是人的意識占據主導地位。」

  徐陽點了點頭，決定不再隱瞞自己的想法。

  「您指的是……血肉神明？」

  聽到類似人體異化之類的字眼，囚牛便下意識皺起了眉毛。

  從與丹修那麼多次的接觸中，京師府也早已從中研究出了些重要的信息。那些被丹修用人體改造等方式升為神明的人，說白了都是某種被放大的靈魂信標。天上的神明通過感召，將自身的力量投入到人間的信標之中，這時，便會賦予那些作為信標的人極為強大的力量。

  但因為缺少重要的用於穩定力量的「錨點」，這些獲得力量的人會逐漸被那股與力量同時存在的「神識」所占據，並逐漸抹去本來的作為人的意識。

  此後發生的，便是被稱為「降神」的事件了。

  占據人類意識的神明會逐漸扭曲那個人作為「人」的存在，並在人間投射出神明的形象，依靠著神明的意識做出各種各樣的行動。

  而那作為「錨點」的東西，便是所謂的血脈。

  信標便是簡化過的錨點，如同之前的唐明瑤與引導疫神降神的那個傢伙一樣。

  丹修用偽造的「錨點」，也就是顓頊後人的血創造了一個假冒的信標，並用那個信標將疫神召喚了過來。

  而畢竟那並不是真正的顓頊後人，在使用那份力量肆意地宣洩過一陣後，異變就開始產生了。

  而唐明瑤成功奪取力量化身為新神後，也成功證明了其他人一直以來的猜測。

  即——

  人，是可以成神的。

  儘管需要獨特的天分，儘管需要天生的血脈。

  但可以證明那些從古至今延續而來的故事是確有其事的，人可以通過修行成仙，也可以通過機遇與天賦成為神。

  也正因如此，藉助陰家的力量從人類之中促成四位掌控災難的神明，是他們目前唯一能夠與天界較量的資本。

  「……所以，你明白了麼？」

  站在暗幕之中的某人輕輕地開口詢問，被陰家鬼兵們牢牢按住手腳動彈不得的閆可可恨恨地瞪向那邊。

  「你們利用了我十多年，從我少不經事的時候就在為你們做事，現在又要我為了你們所謂宏大雄偉的計劃獻出全部？」

  閆可可的表情逐漸變得歇斯底里，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這樣的事情都會找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