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為戰爭鋪路

  「可憐，可悲，可笑至極！」

  她忽然大聲地喊道，那股氣勢像是要刺破這片被陰霾遮蔽的長虹，還人間一個朗朗乾坤。

  「這人間的道果，理應屬於每一位生活在這片大地上的人類，而不是被那些利益薰心的掌權者們私藏，甚至分享給那群非人的異類。」

  「閉嘴！」

  全副武裝的特警迅速展開包圍，按處理普通擾亂社會秩序的凡人一樣繞到她的身後，想要用手銬將其銬起。

  「你有權保持沉默。」

  這支部隊的隊長嚴肅地看著眼前這個看起來年紀並不大的姑娘，明白眼前這個傢伙雖然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威脅，卻可以輕輕鬆鬆將這周圍全部夷為平地。

  「軍隊，是啊，軍隊。多麼可笑的存在，為那群愚昧的掌權者們服務，成為他們的利劍，為他們踏平一切試圖反抗的阻礙。」

  這傢伙說得激情洋溢，似乎完全不在乎那已經按到她後腦上的槍管，

  「感應天地之造化，誦讀道神之輝煌。常道恢宏，浩氣長存！我們早該覺醒了，去用自己的雙手拼搏，去用自己的力量對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們甘願將自己的未來交在一群非人的物種手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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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願！」

  幾個被她氣勢所感染的小伙子用力推開了部隊軍人的控制，衝進了空曠的包圍圈之中，高舉拳頭憤憤地大喊。

  似乎是看到了這份敢於奮起反抗的激情，或許是刻在骨子裡的反叛之心被那一把烈火點燃，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振臂高呼，甚至動手與不敢對平民動手的軍人們廝打了起來。

  「常道恢宏，浩氣長存！」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眼看場面就要控制不住，身邊的戰友也被瘋狂的民眾們壓在了身下，負責警備的幾個軍人急得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看著隊友的頭盔下滲出鮮血之後，終於忍不住抬起槍托狠狠砸向了那幾個沖得最前的民眾的腦袋。

  見到有人受傷，場面終於平息了片刻，但在數秒之後，這片來之不易的平靜便被另一陣更為可怕的喧鬧蓋了過去。

  「去給那群畜生當士兵吧！一幫忘了本的東西！」

  人群的瘋狂愈發高漲，每個人的眼中都噴發著憤怒的火焰。

  被逼到退無可退的軍人們甚至已經出現了傷亡，再拖下去恐怕會被這群喪失理智的民眾們生吞活剝了。

  「……」

  隊長嘆息著點了點頭，得到命令的士兵們猶豫了下，便迅速地換下了空彈夾，對著那群愈發瘋狂的民眾舉起了槍。

  「敕！」

  那女修喊出一聲，對著天空高高舉起了手，一道金色的絢爛陣法從她的手中爆發而出，瞬間遮蔽住了所有人的頭頂。

  「打昏君，斬奸臣，弒異族，重奪人間！」

  她厲聲高呵這句話，被那陣法遮蔽的所有軍人們也都瞬間調轉了槍口，紛紛對準了自己的同伴。

  「不……我不想……」

  一個較為年輕的士兵驚恐地說出了這半句話，便不受控制地扣動了扳機，槍聲此起彼伏，不一會兒便將這片空曠的廣場染成了紅色的海洋。

  暴動的人群已經將氣氛渲染至了高潮，隨著那一聲聲震耳欲聾的槍聲，所有人恨不得瞪裂雙眼，將那股沖天的殺意釋放出來。

  轉播畫面的攝像機被狠狠摔在了地面，從碎裂顛倒的畫面之中，那女修控制著屍體上的槍械彈藥紛紛飛起，圍繞在自己身後組成了個極其扭曲的大光相。接著一躍而上沖入天際，消失得無影無蹤。

  接著，畫面便被切斷了，酒店裡的京師府們亂作了一團，急匆匆地召集起人馬前去鎮壓。

  這是極其惡劣的暴亂，場面之獵奇人群之瘋狂簡直到了一種令人髮指的地步。

  但對京師府來說，那其中最讓人頭痛的，卻是那所謂的「被揭露的真相」。

  「她到底……她到底在幹什麼啊……」

  螭吻的表情已經不再憤怒了，轉而換成了一種格外悽慘苦悶的情緒。

  因為畫面中人群的敵意格外明顯，就是沖她這樣的人來的。

  「為什麼？我們，沒有對不起他們的事情，我們一直在保護他們啊，為什麼他們……」

  她無力地蹲在原地，絞盡腦汁也無法理解人群瘋狂的暴動。

  「正如我方才所言，人類這個種族就是如此，在大張旗鼓的鼓動面前，一切真理都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塔蕾莎望著已經被切斷信號的電視屏幕，安慰著無法接受現狀的螭吻。

  「為什麼……」

  徐陽毫不費力就找到了剛才那場直播的錄像，反覆觀看著最後的一幕，對其中的一些細節有些無法理解。

  「為什麼畫面最後的時候，她控制的那堆槍械和彈藥裡面，會混上銅錢木劍一類的東西？」

  「會不會是因為那些東西也算武器啊？」

  旁邊捏著那枚銅錢的京師府負責人小心翼翼地提起，還仿佛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一樣將那枚邊緣被削得很薄的銅錢舉了起來。

  「是啊……武器。」

  徐陽摸著下巴，又將那血腥的演講從頭看了一遍。

  令他意外的是，其中有個那女修回眸直視鏡頭的場景，被系統自動過濾掉了。

  甚至不止如此，那堆人群開始亂糟糟地鬧騰起來的時候，所有人的形象都在系統中被糊成了一片。

  雖然很久沒有用到過了，不過他可以確定，這是《神通錄》中所帶的對意識污染的屏蔽功能。

  系統在刻意替他遮蔽與所有人視線的直接接觸，仔細想起來，其實在第一次遇到那女修的時候系統就已經在這麼做了。

  想想看她幹了什麼？控制武器，意識污染，甚至是引導流血衝突……

  工具，手段，和誘因。

  她所作的一切，是在為「戰爭」鋪路！

  那傢伙，毫無疑問就是玄女化身！

  他連忙抬起頭，果不其然，當螭吻看過來的時候，她的面容已經變得格外模糊了。

  「怎麼了觀主？想到什麼了嗎？」

  聽著螭吻的聲音，徐陽勉強點了點頭：

  「都中招了，此後的錄播依舊有意識污染的功效，而每一個被感染了的人也都可以算作是一個獨立的污染源，擁有製作視頻圖片上傳到網絡上的能力。這樣的視頻有成千上萬份，正在網絡上飛速地傳播著。短短一天時間，就能席捲大半個華夏。」

  「什麼中招了？觀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螭吻感覺脊背有些發涼，便趕緊追問，但在這句話說出口的一瞬間便理解了其中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