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退讓

  「不……不疼，被你擦過一點都不疼了！」陸雲舟滿臉通紅，但還是訥訥著說了這話。

  旁邊陸芽兒捂著心口窩子，哎呀呀地叫著，陸雲舟，你快點該幹嘛幹嘛去吧，隨時隨地地這樣膩歪，誰見了受得了啊？

  徐芙寶的臉騰地就紅了，轉身跟陸芽兒打趣，「芽兒姐姐，你……又笑話我！」

  「是啊，我不但笑話，我還羨慕呢，真是的，舟本來是個傻乎乎的，自從你來了，簡直他就變成了那什麼來著……對了，文人書里寫的那叫什麼種來著？我想想……哦，對了，多情種，哎呦呦，我可真是見識了，小寶兒，你是不是上天派來給他下迷魂藥的啊？」

  哈哈哈！

  徐芙寶儘管被說的不好意思，但這些話從陸芽兒嘴裡說出來，還是把她給惹得禁不住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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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真不知羞！」陸芽兒戳戳她腦門，也樂了。

  第二天，陸仲清跟陸雲舟父子倆早早去了地里，把那些柵欄都給拔掉了，又想辦法給毀了的地壟補上了苗兒，不知道能不能成活，看著這些補的秧苗，陸仲清心裡很難受，他就不明白了，從小爹娘就不待見他，對他的死活不聞不問，可是，他從來沒有怪過爹娘，這是因為身體是爹娘給的，爹娘想要怎麼對自己，自己都得認，可爹娘竟狠到這種地步，若非是寶兒早早就央求了縣爺大人，讓他及時派了人來，那自己一家豈不是要都死在了大哥陸伯財手中？

  越想，他就越是憤懣，不覺就哀聲連連。

  「爹，您甭難過，寶兒說了，他們不待見咱們，咱們也不生氣，左右他們對咱們也不會好了，咱們靠自己好生種地，養豬，日子一定能過得紅紅火火的！」

  「嗯，對，寶兒說的對！咱們就聽寶兒的！」陸仲清眼前一亮，把對老陸家的不管是怨恨也也好，疑惑也罷，都一股腦地甩到了腦後，他拿起了鋤頭跟陸雲舟說，「舟，走，回去，咱們家的母豬這幾日又要下崽了，咱們可得好好守著……」

  「嗯，爹，寶兒說有一件事兒，咱們現在必須馬上做！」

  「什麼事兒？」陸仲清不解地問。

  「寶兒說，咱們得想辦法把豬圈給圍起來……以防萬一！」

  陸雲舟這話讓陸仲清沉默了，這真的把豬給圍起來，就是傻子也知道，他是在提防著老陸家人使壞呢，若是被爹看到了，那爹一定會生氣？！

  「爹，你就不要再優柔寡斷了，難道非等著他們再把咱們的豬賣一次，您才知道亡羊補牢？寶兒說了，到時候那豬找不回來，您可別上火！」陸雲舟很清楚爹的腦子裡對老陸家有種本能的敬畏，所以，他把寶兒說的話搬了出來，就是要促使陸仲清早點下決心！

  「嗯，就照著寶兒說的做，今天回去我就找狗剩爹商量這事兒！」陸仲清用力點頭，表示下定了決心了。

  陸雲舟的臉上露出笑來，「爹，寶兒說了，您是個英明的人，一點就透，果然是！」

  「你小子，一口一個寶兒，這還沒成親呢，眼見著就要聽媳婦的啦？」陸仲清扯扯他的耳朵，笑道。

  「爹，我知道寶兒是個好的，寶兒的話也對呀，既然對，那我就聽！」陸雲舟倒也老實，直接承認了。

  「你這個小子，比我還憨呢！」陸仲清笑嘻嘻的。

  「可都是您說的，聽媳婦話吃飽飯呢！」陸雲舟這話說完，爺倆都樂了。

  但是他們走到門口，卻樂不起來了。

  因為陸老倔就站在他家小院門口，板著臉，眼底都是紅血絲，直勾勾地瞪著他們。他的身後站著陸王氏，手裡捏著一枚帕子，正哭啼啼的，再旁邊是安淑媛帶著兩個閨女，一個兒子，見他們來了，安淑媛一隻手掐了一個閨女一把，那兩個小丫頭吃疼，一起放聲大哭起來。陸子淵倒是沒哭，就是用恨恨的眼神盯著陸雲舟。

  「爹，娘，您們這是……」陸仲清臉上的笑容凝住了，他看看陸老倔，再看看陸王氏，神情習慣性地變得跟過去一樣驚顫。

  「陸仲清，殺人不過頭點低，你……你霸占了老陸家祖上的旱地，還要把自己的親大哥置於死地！你的心何其毒也？爹，娘，他是您們生出來的，求您們給我們大房一支做主啊！」安淑媛咧嘴就哭，哭得那叫一個傷心，哭了一會兒就貌似精神不濟，身體搖搖欲墜的，要暈了。

  旁的人沒理會她，更沒人近前去扶住她，她搖晃了幾下，扯了一把自己的大女兒秀榮，秀榮警覺，轉頭看她，娘？

  她氣嘟嘟地罵了一句，你個沒長心的賤丫頭，快點扶住我啊，我頭暈……

  無端端地被罵，秀榮無奈，只好扶住了安淑媛。

  「老二，你趕緊去縣衙，把你大哥弄回來！」陸王氏眼神冷厲地盯著陸仲清。

  以往，只要她表現出這樣的眼神，陸仲清兩口子都會被嚇得戰戰兢兢的，莫無不從。

  但今天似乎這眼神失去了威力。

  因為陸仲清站著沒動。

  「老二，你這是想不聽娘的話了？哎呀，老頭子，你快看看吧，這混帳東西敢忤逆了……」陸王氏老羞成怒，當即破口大罵，罵的那叫一個難聽，惹得陸老倔都皺起了眉頭，他們今天是來求人家老二的，這婆娘跟老大家的那蠢笨卻是來興師問罪的。

  他從心底里往外覺得泄氣，這老陸家似乎大不如前了，人還是那些人，但境況卻一落千丈，各種不順，他想著，就煩躁，「老二，我知道你不是個狠心的，伯財終究是你大哥，我跟你娘若是不在了，你們兄弟之間那就是相互依靠的至親，你可別為了那幾畝旱地寒了至親的心，聽爹一句，去縣衙把你大哥保出來吧！」

  陸老倔的話聽來倒是有幾分退讓的意思。

  他們若是一直態度強硬，陸仲清倒是可以橫下心來，不管陸伯財的死活，可是老爹如此一放低了姿態，他就擎不住了，下意識地他去看徐芙寶，徐芙寶就知道陸仲清是個心軟的，一定做不到狠心絕情，所以，她說，「叔就去把大伯弄回來吧，這旱地還是咱們的，咱們也不再計較大伯的那些狠心的舉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