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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厚顏無恥

2024-07-10 18:17:46 作者: 薩琳娜

  乾清宮裡,聖人把玩著一枚古樸的木牌。

  木牌不大,約莫兩寸寬、六寸長,雙面都鐫刻了東西。一面用小篆刻了兩個字:『天叄』。另一面則刻著一朵盛開的菊花。

  「菊,花中四君子,隱逸高潔,淡雅出塵……」聖人喃喃的說著,手指輕輕摸索著木牌兩面的紋路,嘆道:「朕還以為這只是個傳說,不成想,竟是真的。」

  蘇煜跪在水磨青石地板上,低著頭,不發一言。

  「他還說什麼了?」聖人頭也沒抬,淡淡的問道。

  蘇煜回道:「他還說,他是第四代『天叄』,主要通過商路來收集情報。每每有重大的消息,他都會通過特殊渠道將消息送到錦衣衛的密道里。」

  

  說到這裡,蘇煜抬起頭,「直到現在,微臣才知道,微臣一直尋找的那位神秘人竟然是他。」自從蘇煜接手錦衣衛後,他發現,每隔一時間,錦衣衛的專用消息密道里,便會有不知名的人送來重要情報。

  建寧太子的事也是最先由那位神秘人爆出來的。

  第一次看到神秘情報的時候,蘇煜驚出了一身冷汗,以為有人滲透進了錦衣衛,並且刺探到了錦衣衛的最高機密。

  後來才發現,那人只是借用錦衣衛的密道傳遞消息,並沒有做任何有損錦衣衛和皇帝的事情,這才放下心來。

  如今答案揭曉,蘇煜終於放下心來。

  聖人點點頭,道:「之前我曾經聽皇兄酒醉時提到過,說是太祖爺開闢新朝後,除了錦衣衛還建立了一支更為神秘的親衛,那些人數量並不多,沒有名字,只有代號,被稱作影衛。這些影衛與錦衣衛一樣,都是世襲的,父子相傳,極為隱蔽,哪怕是同樣『天字號』的夥伴,也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嘖,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天字叄號影衛,竟然是他。」

  蘇煜的臉上也滿是敬畏,如果不是對方親口承認,他也想不到。

  不過,蘇煜又有些為難的問:「那這件事該如何了結?盛陽那兒還口口聲聲喊著謝家是主使,陸山長是同謀呢。」

  聖人將木牌放下,冷聲道:「這有何難?盛陽窺伺百官私密,如今又胡言亂語的構陷忠臣,罪大惡極,當處以極刑。」

  靖難時盛陽左搖右擺,聖人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若不是擔心世人說他『兔死狗烹』,他一登基就將盛陽處理了。

  之前聖人還想從盛陽嘴裡問出永昌舊臣的下落,萬萬沒想到,永昌舊臣沒問出來,竟讓他確認了一個皇室傳說,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至少聖人知道,除了錦衣衛,還有一股更為神秘的力量保護著大周皇室,為御座上的皇帝收集各種隱秘消息。

  聖人確信,有了這些人,他再也不必擔心所謂的永昌舊臣會興風作浪。

  既然不想知道永昌舊臣的下落,那麼盛陽也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聖人直接吩咐道:「盛陽辜負皇恩、知法犯法,其罪當誅。盛陽貪墨,罪證確鑿,家產抄沒充公,闔家流放三百里,盛家男丁三代內不許出仕!」

  蘇煜應道:「是!」

  ……

  「咦?這裡是——」謝向晚睜開眼睛,發覺自己竟躺在熟悉的紫檀千工拔步床上,望著水紅色的帳幔,她愣了會兒神,腦中閃過一段段的畫面,她猛地坐起身子,喊道:「來人,來人啊!」

  「二奶奶,奴婢在!」青羅趕忙從外間跑進來:「二奶奶,您醒了,身上可有哪裡不舒服?」

  謝向晚不答反問,「我、我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回來了?剛才不是還在謝家嗎?二爺呢?」

  青羅笑著說道:「奴婢恭喜二奶奶,賀喜二奶奶,您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了。二爺心疼您,怕外頭吵雜,打擾您休息,便特意命人將您和大郎一起送回了書院。」

  謝向晚蹙眉,「二爺把大郎也送來了?父親和兄長他們難道、難道真的凶多吉少?」若不然,陸離不會把大郎『藏匿』起來。

  對於懷孕的事兒,謝向晚早有預感。不過還不確定,也就沒有聲張。再加上最近太忙了,她根本顧不上,就將這事兒給丟到了一旁。

  這會子聽青羅這麼說,她長長舒了口氣,懷孕了就好,總算了了一段心事。他們夫妻的關係也能更融洽一些。

  但現在更重要的還是娘家的事,謝向晚急聲問道:「二爺呢?他可是留在京里了?父親和兄長那兒可有消息了?他們怎麼樣了?有沒有受苦?有、有沒有受、受刑?」

  一口氣問了一大串的問題,青羅都不知道該回答哪一個了。

  稍稍整理了下思路,青羅道:「二爺還在謝家,安二爺想辦法進了詔獄,老爺和大爺一切都好,沒有受苦,更沒有受刑,就是有些事還需要稟明清楚,暫時不能出來。」

  「二奶奶,二奶奶,大喜,大喜啊!」青羅正說著,外頭響起了暖羅的大嗓門。

  噔噔一陣腳步聲,暖羅小跑著進了臥房,手裡還舉著一個紙筒。

  青羅沉下臉來,輕斥道:「作死的小蹄子,二奶奶懷著身子呢,不能受驚,你還這般大驚小怪的,嚇著二奶奶怎麼辦?!」

  暖羅猛地剎住腳步,吐了吐舌頭,笑道:「我、我這不是太高興了嘛。」

  謝向晚向前探了探身子,「什麼喜事?莫不是父親和大兄被放出來了?」說完這話,謝向晚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那可是北鎮撫司的詔獄哎,又不是什麼茶樓酒肆,難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暖羅睜大了眼睛,脫口道:「二奶奶,您怎麼知道?」

  謝向晚訝然,絕美的容顏上浮現出驚喜,「父親和大兄真的出了詔獄?」

  暖羅連連點頭,雙手捧著將紙筒送到謝向晚跟前,「這是剛收到的飛鴿傳書,二爺說老爺和榮大爺已經回來了,毫髮無傷。而且聖人已經下了旨意,說盛陽窺視百官、意圖不軌,貪墨瀆職,其罪當誅,業已判了他斬刑,三日後行刑。」

  「呼~~」謝向晚長長吁了口氣,盛陽死了,那些事也就跟著煙消雲散了,她也能徹底放心了,「那就好,父親他們沒事就好。」

  暖羅又道:「二爺還說,陸家的事還需要處理,他要在京里待幾天,囑咐您一定要好生休養。另外,二爺會儘快將程老太醫送回書院的。」

  當初,陸離和謝向晚從陸家搬到書院的時候,為了彰顯孝道,暫時將程老太醫留在了陸家照料陸延德夫婦。

  現如今他們兩口子被分家,程老太醫也就不必再留在陸家了。

  再者,謝向晚懷了身孕,也需要有專業人士在近旁照料,沒有人比程老太醫更合適了。

  謝向晚輕輕頷首,「嗯,陸家那邊確實需要二爺盯著。」

  揪心的事情有了結果,謝向晚緊繃的神經也鬆了下來。咕嚕~~,一聲不雅的聲音響起,謝向晚摸了摸肚子,嘴角抽了抽:得,這一天忙得,竟是連口飯都沒吃。

  「奴婢這就讓廚房準備飯食,二奶奶,您想吃點兒什麼?」青羅忍著笑,關切的問道。

  謝向晚道:「唔,忽然想吃酸酸甜甜的東西,讓廚房照著這個口味做幾樣拿手菜吧。對了,大郎呢?」

  青羅忙道:「二奶奶放心,大郎這會子在隔壁姑太太那兒跟王家大郎玩兒呢。姑太太說了,她先幫忙照看著,讓您安心休養。」

  謝向晚聞言,點了點頭,穆青姑姑是個細緻的人,由她看著大郎,倒也穩妥。

  吃了飯,謝謝親去隔壁看了看,見大郎跟王大郎玩得很盡興,並沒有受驚嚇的模樣,這才放下心來。

  謝穆青見謝向晚滿臉的疲憊,便催著她去休息,至於謝大郎便留在了王家。

  都是自家人,謝向晚也沒有推辭,回去洗了個澡,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到天亮。

  清晨,山間的冷風呼呼吹著,室內卻溫暖如春,謝向晚準時醒來。有了身孕,她便停了晨練,洗漱、換裝,懷裡抱著暖爐,謝向晚溜達著來到王家看侄子、兼蹭早飯。

  用過早飯,謝向晚也沒急著回家,繼續呆在王家跟謝穆青聊天。

  「分宗也好,以後陸家的那些、那些無恥之人也不會來尋你們的麻煩了。」謝穆青聽謝向晚說了昨天的事,先是大怒,旋即又釋然了,「除了你婆母,其他人無需理會!」

  謝向晚卻笑著說道:「多虧了他們夠無恥,急著要跟我們夫妻撇清關係,昨日就寫好了新的族譜,將一切都敲死了。否則,我爹和大哥平安歸來的消息一旦傳開,他們或許還會反悔呢。」

  謝穆青想了想,笑道:「別說,還真有這個可能。」

  姑侄兩個都有預言帝的潛質,這邊正說著呢,陸離那邊就被陸延德等人叫進了寧壽堂的正堂。

  正堂里依然坐著昨日的那些人,只是相較於昨天的冷漠,今天的陸家人更多的確實尷尬和欣喜。

  「咳~」陸延德清了清嗓子,率先開口:「老二,聽說親家老爺和親家大爺平安出了詔獄?」

  陸離的目光掃過在場的眾人,忽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這些人的臉皮也太厚了,昨兒還橫眉冷目的要趕他們夫妻出門,今個兒居然還能再舔著臉尋他說話,且瞧他們這神情,仿佛想將昨日的事作廢,再讓他們夫妻『歸宗』呢。

  PS:親們,情人節快樂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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