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龍族

  為什麼坎貝爾看得，她就看不得。大鐵的怨念，陳賢頌當然不清楚，此刻他正站在齊腰深的清澈河水中，看著另眼前不遠處的美麗風景。雖然在性壓抑劑的效力下，他不會產生任何性方面的衝動，但這並不妨礙他對女性身體的欣賞。

  傍晚的夕陽斜照在水面上，鱗鱗的橙光輝映，無暇的白玉胴體在其中佇立。

  「真漂亮，美女入浴圖，可惜我手上沒有宣紙和毛筆，否則一定畫下來。」陳賢頌神情極是惋惜，他將身體沉入水中，只留一個腦袋在水面上，然後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少女在用一種緩慢，卻極具韻律美感的速度清理著自己的身體。

  空靈的鳥鳴，潺潺的河水聲，還有微風掠過樹梢，泛起的低語。少女將黑曜石般的長髮浸入水中，溫柔梳理。陳賢頌將這畫面印入腦海中，然後閉上眼睛，想像著自己用狼毫在一筆一筆勾勒著此時的美景。

  數分鐘之後，他感覺到自己似乎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女兒香，有些疑惑地睜開眼，看到白敏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纖細光滑的身體一覽無餘。

  「洗完了嗎？」陳賢頌隨便在身上隨便抹了幾把，站起來就要回到岸上。

  白敏卻是說道：「情況有些不對，我聽到駐地那邊的野生動物們發生戰鬥，我們必須要找一個可以躲藏起來的地方。」

  陳賢頌一聽這話，立刻從河水中蹦了起來，然後跑回到河岸上三兩下套上新衣服，正要跑回商團營地的時候，不知何時已經穿好衣服的白敏卻拉住了他的手，聲音清清地說道：「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你必須要留在我身邊，不要隨便行動，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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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賢頌扭頭問道：「那你有什麼想法？」

  白敏答道：「我會偵查周圍的情況，利用飛行能力將你帶到安全的地方。」

  「你不打算去幫助他們嗎？」陳賢頌皺起眉頭「我想以你的作戰能力，還有現在你新獲得的能力，要對付敵人是很簡單的事情！」

  白敏搖頭：「你的生命安全才是第一優先序列。」

  「也對，小敏你沒有加載善與惡的邏輯思維程序。」陳賢頌緊急的眉頭緩緩放鬆開來：「我現在應該是你的上級吧，生化人白敏，我現在以長官的身份下達命令，去幫商團將敵人擊退……不要傷害他們的生命，擊退就可以了。」

  「可我認為你的生命安全才是第一優先……」

  陳賢頌盯著白敏，臉色極其嚴肅：「需要我再重複一次命令嗎？」

  白敏緊緊抿著小小的嘴唇，幾秒後，她一言不發地飄浮起來，飛過樹頂，向著商團駐紮的地方而去。陳賢頌噓了聲，有些慶幸，剛才他的表情只是強撐而已，如果白敏打定主意不聽他的話，他一定辦法也沒有。

  白敏走了之後，陳賢頌左右看了看，陡然間覺得這地方有些寂靜地嚇人，天色暗了下來，樹林中更是黑乎乎地有些猙獰，仿佛會有什麼野生肉食動物隨時從裡面撲出來一般。

  先得找個安全的地方待著，免得給白敏添麻煩。陳賢頌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尋視著周圍，最後在不遠的地方發現一棵小樹，他跑過去，雙手抱著筆直的樹幹，撅著屁股就蹭蹭蹭往上爬。其實爬樹也是一種技術活，沒爬過樹的人，絕對會覺得很辛苦。

  才爬到離地面兩米多的地方，陳賢頌就覺得沒有多少力氣了，他現在的情況很尷尬，即上不去，又不想下到地面，只有像個樹獺一樣，雙手和雙腿用力盤抱著樹幹。

  「你在做什麼？」

  極好聽的聲音突然響起，但絕對不是白敏的聲線，陳賢頌被嚇得毛骨悚然，雙腳發軟，差點從樹幹上掉下來。他回頭一看，驚得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只見一個全身都是淡綠色鱗片的人型生物在樹下不遠的地方仰頭看盯著自己。

  這個人型生物高度大約略比陳賢頌高出幾厘米，眼睛有點像貓眼，在昏黃的傍晚中反射著螢螢的藍光，陳賢頌使勁咽了咽口水，悄悄地向上爬多一小段高度，然後扭頭向下用顫抖的聲音以問道：「你……你是什麼東西？」

  「東西？」全身生滿鱗片的生物似乎有些不快：「看你的穿著，應該是個人類貴族吧，怎麼連我們龍族都沒有見過，也沒有聽過？」

  龍族？陳賢頌點點頭，又搖搖頭。如果是神話傳說中的龍族，他倒是看過圖片，無論是東方蛇型龍，還是西方的四腳蜥蜴龍，都和眼前這個擁有人類形狀的生物極不相像，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一身的鱗片。

  人形生物看他點頭又搖頭，不解地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到底是聽過還是沒有聽過。」

  陳賢頌終究是個朝氣地年輕人，看這生物似乎沒有什麼惡意，他膽子大了幾分，不岔地反駁道：「我孤陋寡聞行不行？你有意見？」

  人形生物嘻嘻笑了起來，露出一口可愛潔白的少女貝齒：「行行，不過少年，你用這極其不雅的姿勢抱著樹幹做什麼？難道你有什麼特殊的愛好不成？」

  陳賢頌有些訕然：「我喜歡，你管得著嗎？對了，你吃不吃人啊？」

  人形生物一雙細長的鱗爪叉在腰上，身後纖細的尾巴豎了起來，她動聽的聲線中帶著濃濃的不滿：「喂，少年，你還是孩子嗎？只有小孩子才會相信我們龍族會吃嬰兒的傳聞，你都多大了，都沒自己的判斷力嗎？」

  「那我下來了。」

  陳賢頌從樹幹上滑下來，活動了一下有些乏力發麻的手腳，然後圍著這個奇怪的人形生物轉了起來，一開始還有點謹慎，但轉了幾圈後，他膽子大了起來，離這個滿是鱗片的奇怪人形生物越來越近。

  不過這倒是讓對方有些不滿，人形生物一雙塂藍色的貓眼瞪著陳賢頌：「人類少年，你這樣的舉動相當不禮貌，再轉下去，我可是會生氣的喔。」

  陳賢頌有些不好意思地撓著後腦勺：「不好意思，我第一次見到你這麼獨特的生物，非常好奇……問一個比較失禮的問題，我能不能摸一下你的身體，只是摸一下。」

  人形生物有些羞惱，她使勁瞪著陳賢頌：「當然不行，少女的身體怎麼能隨便被別的雄性觸摸，你身為貴族，難道就不懂得什麼叫做紳士禮儀嗎？」

  「我又不是貴族。」陳賢頌嘀咕了一聲，然後奇怪道：「你是女孩？是了，你的聲音這麼好聽，應該是女孩。不過你們龍族如何分別男女，我看你一沒有胸部，二沒有……身體被鱗片覆蓋，生殖器也不明顯，可惜你不讓我研究，否則我就能好好開開眼界了。」

  若是以人類的角度來看，陳賢頌這話算是非常不禮貌了，但這人形生物對他的話反而沒有太大的牴觸，只是解釋道：「看來你真的沒有聽說過我們龍族的事情。在沒未成之前，我們龍族是不分男女的，只有在成年以後，我們才會變成男性和女性。」

  陳賢頌哦了一聲，原來是定時『變性』生物，他繼續問道：「這麼說來看來你還沒有成年，那你怎麼知道自己會變成女孩？」

  「聲音。」人形生物笑了起來：「相比於性別，我們的聲音會更先確定下來。我覺得我的聲音相當好聽，以後我一定會變成一個漂亮的女孩子。」

  漂亮的女孩子？再漂亮的女孩子全身長滿鱗片，沒有頭髮，也應該不會漂亮到哪裡去吧。陳賢頌心中有著這樣的念頭，只是沒有將想法說出來，但是，這自稱以後會變成少女的龍族似乎猜到了少年的心思，她的尾巴在身後甩來甩去：「你不相信我是不是？」

  被人看破了心思，陳賢頌也沒有多少尷尬，只是聳了聳肩表示歉意。

  「你不了解我們龍族才會這麼認為。」人形生物笑道：「我名叫安妮，你這人挺有意思的，是第一個願意和我說這麼多話的人類。我記住你的味道了，等我以後變成女孩，再來找你，絕對能把你迷得神魂顛倒。」

  她看了看天色，說道：「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要急著趕路，以後再見了，傻傻的人類少年。」

  她一邊說話話，一邊高高地躍起，跳到小河的另一邊，在進入樹林之前，還不忘向陳賢頌揮舞細長的爪子表示告別。

  陳賢頌目送著她離開，有些疑惑，她連自己的名字，地址都不知道，以後怎麼能找到自己，她剛才說記住味道了，難道她的鼻子比狗還要靈？即使相隔千里，也能找過來不成，這也太可怕了吧。

  沒多久時間，白敏從空中折返回來，她一落到地上，小巧的鼻子抽動了兩下，說道：「有野生動物來過的味道，你沒有受到攻擊吧？」

  陳賢頌看了看她，心想，小敏這女孩的鼻子也比狗靈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