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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二章 保與不保?

2024-07-10 09:20:53 作者: 似水靜陽

  沈碧寒原想起唐季雲看到她身上的這顆痣之後,會出現那種詫異的眼神應該不是偶然的,可卻沒想到到頭來居然會問出這樣的一個結果。繡珠的回話對沈碧寒而言根本就是始料未及的,有些怔愣的呆坐在貴妃榻上,她黑白分明的明眸之中,不斷閃爍著不同尋常的光芒。

  

  是巧合麼?

  若是還未曾見過唐季雲,便聽說他身上有一顆與自己身上相同位置,而且模樣也相同的痣,沈碧寒一定不會有如此大的反應。但是現在呢?想起午時與唐季雲相見的時候,那種沒來由的熟悉感,沈碧寒不禁覺得心跳加快。

  這不是對異性動心的那種感覺,而是她心中正猜測到一個極為不敢想像的結果。

  蹙眉回想著唐季雲的五官面容,幾乎是不由自主的,沈碧寒的縴手再次抬起,直到她的俏鼻上有觸覺傳來,她才募然停下動作。

  「公主殿下,您沒事兒吧?」見沈碧寒一直怔愣著發呆,繡珠儘是一臉的擔憂之色。

  輕輕搖了搖頭,沈碧寒從自己紛亂的情緒中掙了出來:「你說太子殿下身上也有一顆暗紅色的痣麼?」

  剛才的話她聽清楚了,此刻再問無非就是想要再聽一遍。

  「咦?」一臉的錯愕之色,繡珠抬眼望了沈碧寒一眼:「公主殿下您適才問的不是太子殿下麼?」

  心跳仍然在突突直跳,沈碧寒對繡珠有些牽強的笑了笑,而後轉而吩咐道:「本宮這裡沒什麼要伺候的了,適才吩咐要人去孫公公那裡的事兒,你還是親自走一趟吧!」

  雖然心中想著某種可能,但是沈碧寒眼下還吃不准,對於唐季雲的身份,她還需暗地裡去調查。

  待到繡珠走後,翠竹命人將偏殿內的碎瓷片都收拾了,然後又伺候著沈碧寒洗了一把臉,才目露驚心的道:「主子,要不要奴婢將徐放傳來,這莫大夫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您的身子又這樣兒,奴婢這心裡實在是不放心!」

  知道翠竹是擔心自己,沈碧寒對她淡淡的笑了笑,而後便由翠竹扶著回到寢室之內的床榻邊兒上。脫下了繡鞋,仰躺在床榻之上,她嘆了口氣道:「去將人傳來吧!」

  反正她也有事情要吩咐徐放去辦,翠竹就算不提這個,她也會傳徐放過來的。

  「奴婢這就去了!」

  得了沈碧寒的話兒之後,翠竹便直直的去了昭元殿的後院之內,將徐放傳到了偏殿之內。

  看著沈碧寒一臉疲憊的躺在床榻上,徐放先是一愣,而後便對她恭身行禮道:「公主殿下身子不適麼?為何臉色如此難看?」

  此刻的沈碧寒一臉的蒼白之色,光是蒼白還不算,居然還帶著微微的蠟黃之色。

  難得見徐放主動如此關心別人,沈碧寒對他輕輕笑了笑,而後吩咐翠竹道:「與徐放賜座。」

  「是!」恭敬的福了福身子,翠竹便為徐放搬來了一把椅子。

  「公主殿下有什麼事要臣去做麼?」在徐放看來,沈碧寒這個時候找他來,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的。

  點了點頭,沈碧寒看了眼翠竹。後者會意也跟著點了點頭,便退了出去。

  「我身子不好,而且身中劇毒,關於這點你該是知道的吧?」待到翠竹退下之後,沈碧寒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天眼雖說不是萬能的,但是只要給他們一條線,他們便可以順藤摸瓜得到他們想要的所有消息。基於這一點,沈碧寒相信,雖然徐放嘴上不說。但是她身中幽潭香之毒,徐放該是心知肚明的。

  神色有些複雜的看了沈碧寒一眼,徐放誠實的點了點頭:「當初主人還在的時候,殿下中毒的消息便已然被天眼調查清楚。」

  「聶滄杭啊……」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沈碧寒嘆道:「可是即使他知道我中毒,卻從來都不曾讓我知道他知道。」

  雖然事情已然過去一段時日了,但是只要想起那個為她而死的聶家三少,沈碧寒的心中便湧起濃濃的苦澀與愧疚。

  他總是一身白衣飄飄,總是手拿一把摺扇,他喜歡二伯母勝過喜歡自己的母親,卻最終為了她而送命。當初無論他如何的驚世絕艷,沈碧寒都未曾像現在一般,只要想到他心中便不是滋味。

  但是死者已矣,她眼下能夠為他做的,便只有報仇二字了。

  收起心中的情緒,沈碧寒看了徐放一眼,而後繼續道:「莫往生有消息了麼?」

  徐放點了點頭,道:「那邊還沒有消息傳過來。」

  略微沉吟片刻,沈碧寒道:「尋到他之後記得將他帶回到金陵來。」

  「是!」微微低頭,徐放道:「臣明白!」

  抬頭看了眼床廊上的精美雕飾,沈碧寒語氣低沉的道:「除了這件事兒之外,我此刻傳你過來,還有件事情要你去查!」

  一聽沈碧寒此言,徐放正襟危坐。

  側目看了徐放一眼,沈碧寒道:「我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在天眼之內那十五鐵騎是最厲害的。」

  眼瞼動了動,徐放點頭:「是!」

  天眼中的十五鐵騎包括他在內,是天眼之中的精英。正因為如此,所以如果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們一般不會動用十五鐵騎。就像要為沈碧寒尋找莫往生一樣,因為知道沈碧寒身中劇毒,所以他這次便派出了十五鐵騎中的兩人直奔關外。

  雙眼微眯,沈碧寒語氣深沉的道:「這次的任務我要你親自出馬,帶上天眼中可以動用的所有勢力!」

  眉頭一皺,徐放問道:「公主殿下這次要臣去調查什麼?」

  有什麼事情重要到非要動用天眼中的所有鐵騎?

  定睛看著徐放,沈碧寒道:「我要你們去調查的人是當朝太子!」

  徐放神情一凜!

  沒有理會徐放有什麼反應,沈碧寒道:「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就算上天入地也好,總之你要在我離宮之前,將當朝太子的身世與我調查清楚了。」

  糾結在一起的眉頭從來都未曾舒展過,徐放輕聲問道:「公主殿下的意思是說太子不是……」

  「錯!」徐放是想說太子不是皇上親生的,沈碧寒知道。但是她所想像的事實不是這樣的:「當年太子出生的時候,在襄王府內除了我母親和雪如郡主無辜被害之外,一定還發生了什麼事兒。」

  「殿下的意思是?」

  雙眼中儘是迷離之光,沈碧寒呢喃道:「二十一年前那個冬天雪夜的事情,此刻該是開始讓天眼著手調查的時候了。不過這次調查的時候,不僅要調查我母親是怎麼死的,還要調查太子的身世。」

  「臣遵旨!」雖然不知沈碧寒為何讓調查太子的身世,不過徐放也未曾多問便領命離了宮。

  在徐放離宮後沒多久,天元帝唐駿天便駕臨昭元殿。他來這裡不為別的,只為稍早前曾有人說啟元公主暈倒了。來到昭元殿之後,見沈碧寒正閉目酣睡,沒讓眾人將她吵醒,他便腳步輕盈的帶著眾人回到了正殿之內。

  端坐在御座之上,看著殿內低垂著腦袋的一行宮人,唐駿天面色陰鬱的問道:「今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公主殿下怎會突然暈倒的?」

  關於沈碧寒暈倒的事情他本來是不知的,直到稍早前繡珠去找了孫才鳴,而孫財鳴從繡珠那裡聽到了消息,這才傳到了他的耳朵里。初時聽到消息的時候,他的心情可是不能用好字來形容的。

  皇上一問話,殿內的眾人誰敢開口。沉默良久,繡珠才壯著膽子回道:「啟稟陛下,公主殿下今兒是在試穿宮服的時候暈倒的……」繡珠遂將沈碧寒暈倒是經過一五一十的與唐駿天說了一遍。

  眉頭皺了皺又舒展開來,唐駿天問道:「太子當真說公主是中暑了?」

  當朝太子自小喜歡研讀醫書,雖然有些不務正業,不過他的醫術還是可以相信的。

  「是!」沒敢抬頭去看皇上,繡珠點了點頭。

  暗暗的舒了口氣,唐駿天對孫才鳴道:「你這會兒且先去與皇后說了,就道是天氣炎熱,啟元公主身懷六甲,實在不適宜穿那厚重的宮服。凡事都可退而求其次,在冊封當日讓她穿件夏裝錦服便是。」

  雖說皇上知道事情總有規矩,老祖宗的規矩更要遵循。但是考慮到沈碧寒的身體,他還是當機立斷便下了旨意。

  「奴才這就去!」將身前的拂塵搭在手臂上,孫才鳴恭了恭身子,轉身便向著殿外而去。

  「等等!」

  在孫才鳴快要離殿的時候,唐駿天又開口了。

  轉身看向皇上,孫才鳴詢問道:「陛下還有何吩咐?」

  眉頭擰起,唐駿天道:「適才昭元殿的宮女兒不是與你說啟元要喝華美人熬的銀耳酸梅湯麼?你順帶著去將華美人接到昭元殿來,讓她這段日子且先在這裡住下,每日與公主熬些酸梅湯來喝!」

  心中一喜,孫才鳴忙道:「奴才遵旨!」

  雖說華美人年歲還小,也沒什麼心機,但是對於華美人孫才鳴可是十分上心的,這會兒若是她被調來了昭元殿,那見皇上的機會不就更多了麼?

  在孫才鳴離去後沒多久,唐駿天知沈碧寒還要睡上許久。便遣人去多運些冰塊兒過來,而後又差人讓太醫送來些解暑的飲品,這才先行一步離了昭元殿,回昭明殿去處理公事了。

  在他離開後沒多久,得到消息的楚後和一干皇子公主門便匆匆而來。

  見皇上已然起駕回昭明殿了,知道沈碧寒還未曾醒來,她先是斥責繡珠和翠竹等人伺候不周,而後又將昭元殿內的宮人們都給罰了一番,這才叮囑幾句做了做樣子離開了。

  似乎是感知沈碧寒實在虛弱的緊,在黃昏之時,天際忽然飄起了細雨。清爽的微風夾帶著雨絲四下飄落,將炎熱驅散,使得眾人心中微微盪起盛夏之中的別樣滿足感。

  似是因為天氣變得不那麼悶熱了,沈碧寒的這一覺兒睡的格外的沉。大約到酉時的時候,細細的落雨變得狂肆了起來。瓦頂上噼里啪啦的響聲不斷,外面嘩嘩的落雨聲響著,濕濡之氣漸漸襲來,屋子裡的陰悶之氣漸漸被驅散的無影無蹤了。

  從睡夢中醒來,突然覺得空氣不悶了,而且還伴著絲絲的涼爽之意。看著身上蓋著的綿薄錦被,沈碧寒飽睡之後滿意的喟嘆一聲,而後喚道:「翠竹,這會兒什麼時辰了?」

  翠竹本是在寢室的床前規規矩矩的站著的,聽到沈碧寒的輕喚之聲,她先是答應了一聲。然後匆匆的看了更漏一眼,才回道:「稟主子,眼下剛剛酉時了。」

  「酉時了?」在心中大致算了算自己睡了幾個時辰,沈碧寒半晌兒之後才對翠竹吩咐道:「備膳吧。」

  「是!」急忙出了寢室,對外面的宮人吩咐了一聲,翠竹復又返回寢室內伺候著沈碧寒披上了一件薄衫。

  見翠竹要為自己梳妝,沈碧寒對她擺了擺手,笑道:「不用那麼麻煩了,等過會兒我用過晚膳之後,便又要歇下了。」

  「是!」對沈碧寒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翠玉篦子。翠竹回到沈碧寒身前,扶著她來到寢室內的桌子前坐下:「今兒個主子您睡下之後,陛下來過了,皇后娘娘和宮裡的皇子公主們都來過了。」

  秀眉輕輕挑了挑,沈碧寒蹙眉問道:「你這說話多累,直接與我說誰沒來不就是了?」

  「呃……」微微露出窘態,翠竹道:「宮裡的皇子和公主們除了太子殿下沒來,其他的全都到了。」

  倍覺口乾舌燥的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沈碧寒笑道:「太子殿下今兒才從昭元殿走不是麼?」如此來說,她這突然的一暈倒,來的人還真是不少呢。

  可是這些人真的都是衝著她才來的麼?

  又與翠竹寒暄了兩句,外面負責擺膳的宮人們便到了。外面落著雨,依著翠竹的吩咐,她們將沈碧寒的晚膳,直接擺在了寢室之中。

  外面的大雨還在下,伴著清脆的雨聲,沈碧寒自從進宮之後第一次沒有去膳食間用膳,而是在寢室內用完了晚膳。餐足飯飽之後,用翠竹遞來的水漱了漱口之後,沈碧寒用桌上的帕子擦了擦嘴道:「撤了吧!」

  隨著她的一句話,候在屋子裡的宮人們忙上前將餐盤都撤了下去。

  待到宮人們將東西收拾妥貼之後,繡珠低垂著頭便從外面進到了寢室內。輕輕的看了她一眼,沈碧寒淡淡的問道:「有什麼事兒要稟報麼?」

  經過這幾日的了解,沈碧寒對繡珠的脾性已然了解了不少。

  「是!」繡珠點了點頭,道:「華美人這會兒過來了,奴婢來問問公主殿下,是今兒個見還是明兒個見?」

  「華美人?」沈碧寒蹙眉。

  知道沈碧寒在想些什麼,翠竹解釋道:「主子,是華美人!今兒您睡著的時候,陛下道是您喜歡喝華美人熬得銀耳酸梅湯,便直接命人將華美人給接過來了。」

  瞭然的點了點頭,沈碧寒從桌子前站起身來,而後緩緩的行至窗前。

  楚後要對付,太子的事情要查,這些事情已然弄的沈碧寒有些焦頭爛額。不過除了這些,還有聶家那兩姐妹的事情要處理啊!

  這兩姐妹雖然被逐出了聶家家譜,但是她們畢竟是聶家的女兒,她沈碧寒到底是保還是不保?!

  外面的雨還在嘩嘩的下著,清涼的夜風帶著潮濕之氣鋪面而來。沈碧寒雙眼之中光華閃閃,終是幽幽的道:「你就說今兒本宮身子不適,明兒一早兒再見她!」

  「奴婢省的了!」微微福了福身子,繡珠再次退了出去。

  「主子不去見見嬌姑娘麼?」來到沈碧寒身邊,翠竹一邊伸手將窗戶關上,一邊小聲兒抱怨道:「這嬌姑娘和環姑娘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身份,卻不顧別人死活犯下這等子事兒。」

  靜靜的看了翠竹,直到她噤聲不語。沈碧寒才道:「趕明兒個我稟報了父皇,你回府將望春丫頭帶進宮來。」

  知道沈碧寒此刻心情不佳,翠竹呶呶的應了聲:「奴婢記下了。」

  聽著外面嘩嘩的落雨聲,沈碧寒並沒有因為下午睡了而無法入睡。相反的,因為氣候適宜,她這一覺睡的很沉,也很安穩。

  一夜無夢!

  第二日一早起了身,沈碧寒先由翠竹和繡珠伺候著穿好了衣物,然後到了正殿之內等著聶惜嬌來見自己。

  因為冊封之日愈來愈近,昭元殿已然修葺一新。在大殿之內,桌布和幔簾都換做了喜慶的大紅顏色。這些顏色雖然鮮艷,但是在炎炎夏日之內,倒顯得沉悶了。不過這是楚後差人布置的,沈碧寒也沒提什麼異議。

  好在昨夜落了一夜的雨,今日天氣較為涼爽。

  大約過了有一刻鐘的時候,聶惜嬌跟著繡珠一前一後進入了正殿之內。依然沒有抬頭去看沈碧寒,聶惜嬌對著她福了福身子道:「臣妾與公主殿下請安。」

  宮中妃嬪除了皇后和幾位皇貴妃之外,所有嬪和美人在見到皇子公主的時候,都要行禮問安。這和與越王爺對沈碧寒行禮一樣的道理。

  沒有去理會聶惜嬌,沈碧寒先對繡珠和眾位宮人擺了擺手,示意她們先退下。在繡珠退下之後,翠竹會意的來到殿門前,站在門檻之外。

  在這裡她雖然可以聽到裡面在說什麼,卻也可以看到外面有沒有閒雜人等在用心聽著。

  待到殿內只剩下沈碧寒與聶惜嬌的時候,她方才開口道:「華美人平身吧!」

  「是……!」

  在條件發射的應了聲兒之後,聶惜嬌的身子忽然一怔,而後一臉不可思議的抬頭。在與坐在御座上與自己四目相對的沈碧寒時,她立馬變得瞠目結舌。

  「大……大嫂……這怎麼可能?」忘了曾經自己叮囑過自己不可胡亂直視公主殿下,聶惜嬌在看清沈碧寒的樣貌之後,變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此刻在上面坐著的應該是天元王朝的啟元公主啊,為何卻變成了她們聶家現在的當家沈碧寒?她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眼前的啟元公主便是沈碧寒,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她又不得不相信,啟元公主確實是沈碧寒。

  「怎麼?」挑眉看著聶惜嬌,沈碧寒嘴角輕翹著問道:「華美人認得本宮麼?你乃是本宮父皇的女人,怎可稱呼本宮為大嫂?這未免有些不合時宜吧?」

  聽了沈碧寒的話,聶惜嬌的身子有些抖。有些不是滋味的看著高高在上的沈碧寒,她的眼中氤氳之氣驟起:「大嫂……呃,不!公主殿下,臣妾知錯了。」

  她進宮用的不是聶惜嬌這個名字,而是齊秀女親隨丫頭紅燕的名字。此刻沈碧寒既然見到了她,那她的身份勢必要暴露了。可是這是皇宮大內,若是她的身份暴露了,那她的性命,她父親的性命,還有她胞弟聶滄陽的性命,怕是一個都活不了了。

  看著聶惜嬌手足無措的樣子,沈碧寒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眉毛一挑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也必然沒有紙能夠包得住的火。你現下知錯了有何用?冒頂她人名諱進宮,這是欺君罔上的重罪。你自兒個死了不要緊,可憐我聶家一家老小了。若是你在宮中出了什麼差錯,整個聶家都要與你陪葬!」

  沈碧寒一直都知道聶惜嬌生性純良,以前在聶惜璇的問題上,她曾經懷疑過她,也曾想過她的純良是故意裝出來的。後來將三太太牽扯出來的時候,她才省的,聶惜嬌之所以會引起她的懷疑,完全是因為三太太教的太好了,而她也學的太好了。

  但是今日,因為她沈碧寒這個大活人擺在這裡,所以聶惜嬌才會害怕。她是怕自己的,從她此刻看著自己的眼神,沈碧寒便可以窺見一二。

  身子從一開始的輕抖變成劇烈的顫抖,對著沈碧寒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聶惜嬌顫道:「大嫂饒命啊!妹妹省的自兒個有罪,可是看在聶家的份兒上,您就網開一面饒過我這一次吧。我發誓,只要大嫂你不拆穿我,在這皇宮之內,我決計不會再出現在皇上面前。」

  「我不拆穿你,你便可以在宮中安然存活麼?」看著聶惜嬌的驚慌模樣,沈碧寒問她。

  定了定神,聶惜璇呢喃道:「一定可以的!」

  「哦……」長長的點了點頭,沈碧寒道:「你讓我幫你隱瞞,便該告訴我你進宮的目的吧?」

  對聶惜嬌和聶惜環這兩個丫頭,到底是保與不保,沈碧寒此刻還未曾下定決心。若是要保她們,那她們的身份對她和聶家來說便是一顆定時炸彈,只要楚後有心,一捏就爆。若說是不保,那有聶府先前的那個告示,和她的身份,只要她去拆穿,那保下聶家該不成問題。

  「目的?」聶惜嬌眨了眨眼,而後緊張的咽了下口水道:「天下女子想要進宮無非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成為皇上的女人。」

  沈碧寒點了點頭,又問:「那若是成為皇上的女人之後呢?」

  「成為皇上的女人之後?」秀眉輕蹙,聶惜嬌看著沈碧寒顫了顫嘴角,卻因她如利刃一般的眼光,而不敢再言。

  「哼!」冷冷的一笑,沈碧寒道:「你喚我為嫂嫂,讓我救你,卻不能坦白告訴我在得了龍寵之後,想要至我於死地,是不是?」

  「不是的……」

  「什麼不是?」在看到聶惜嬌面色一變,正欲狡辯之時,沈碧寒開口道:「讓我來說說你們的目的是什麼吧……你以為我不知你是與環丫頭一起入宮的麼?你以為我不知你們的目的是想要得寵之後憑著聖寵反過來對付我麼?可惜人算終究不如天算,你們誰都沒想到我會是皇上的女兒吧?」

  話說的最後,沈碧寒的臉上難掩怒容。

  在她的盛怒之下,聶惜嬌只得露出一副小媳婦兒的模樣,久久不敢言語。

  她本來並未打算將聶惜環供出來,卻沒想到沈碧寒對她們兩人的現狀早已運籌帷幄。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昭元殿內一片靜寂。沉默許久,沈碧寒方才又開口道:「環丫頭想要報復我,那是因為她一直認為四嬸娘是我逼死的。但是我很好奇,我待你不薄,你為何也會與她一起進宮?」

  聶惜嬌的生母孫姨娘,雖然犯了不少的錯事,但是最後也只是被趕出聶府而已。她該有此報,那是因為她做了錯事。在當初查出孫姨娘和三太太的陰謀之後,沈碧寒並未對聶惜嬌下手,反倒在她與四老爺離開聶府的時候,給了她一筆銀錢,讓她在外面找到孫姨娘好讓她們母女得以活命。沈碧寒想不通,聶惜嬌為何與聶惜環一起冒著生命危險進宮而來?

  「大嫂!」輕顫著唇瓣,聶惜嬌哭訴道:「我自小兒便知身份低微,又何曾不知您對母親已然格外開恩。可是……母親,母親在環姐姐手裡啊,她說她身後有人,若是我不照著她說的頂用那個丫頭的身份進宮,便將母親殺了。我……我也是不得已的啊!」

  說到最後,聶惜嬌已然泣不成聲!

  好狠!

  眼瞳猛地一縮,沈碧寒的眼中泛起一道厲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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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正章節到~~十一點半~~~呃~~最近事情真的很多,剛剛從一千公里外的地方回來,就馬不停蹄的碼字,眼下字碼完了,靜陽的眼睛已經不是炯炯的了,眨眨眼,再眨眨眼,我去睡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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