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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一章 奇妙心靈感應

2024-07-10 09:20:51 作者: 似水靜陽

  身為宮女想要在宮中平平淡淡、順風順水的過一輩子,必須要如同繡珠一般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什麼時候該做些什麼,才可一直明哲保身。

  沈碧寒一直以為繡珠與徐放屬於同一種人,你逼她說一點兒,她就說上一點兒,從來都是謹守自兒個本份的。但是今日,在提到天元王朝的皇太子之時,繡珠臉上的表情卻絲毫難掩。

  這其中是否有什麼她所不知道的故事呢?

  「公主殿下說笑了,奴婢怎會在見到太子殿下的時候如同見……今兒天熱,而太子殿下又出現的突然,奴婢只是想要急著與公主殿下稟報而已。」面對沈碧寒的淺吟低笑,即使知道她不會相信自兒個所說的話,繡珠還是硬著頭皮編排了個理由。

  「哦……」長長的應了一聲,沈碧寒也不戳破繡珠的話,只是對身邊的翠竹道:「沒聽到說太子殿下到了麼?莫要再愣著了,趕緊過來與我將這身的厚重衣裳脫掉。這大熱天兒的,都快悶的我喘不過氣兒來了。」

  鬆了松斜著交叉在脖頸之間的錦繡衣領,沈碧寒拿起一邊兒的帕子胡亂的在臉上擦了兩把。

  在今兒個這一日裡翠竹一直都在感嘆著皇家子女各個郎才女貌,此刻聽說太子爺過來了,她更是想要一睹他的風采了。本來聽了繡珠的話她還在發愣來著,此刻被沈碧寒這麼一喊,她連忙錯愕的點了點頭,便上前開始為沈碧寒解起衣裳的盤扣來。

  

  看著眼前這對不慌不忙的主僕,繡珠嘴角抽了抽:「那太子殿下……」

  眾所周知,天元王朝的皇太子殿下唐季雲是最容不得有人讓他等的。

  「天大最大,孕婦最大。外面天氣這麼熱,你想要本宮穿著這身兒衣裳去見太子殿下麼?」知道繡珠想要說什麼,不過沈碧寒還是說出了她最不想聽到的話:「這大熱天兒的,你且去外面讓宮人們在外面多擺上些冰塊兒,好讓太子在殿內能涼快些。本宮等著換下了這身兒衣裳,立馬兒過去便是。」

  看著沈碧寒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樣,繡珠也只得點了點頭:「奴婢省的了。」

  「主子,您說這繡珠姐姐到底為什麼那般害怕太子殿下?」待到繡珠走後,翠竹一邊為沈碧寒努力不懈的解著身上的盤扣,一邊輕聲笑問著。

  低眉斂目的看了翠竹一眼,沈碧寒笑問:「你適才怎麼不好好問問。」

  「奴婢哪敢啊!」抬頭看了看沈碧寒,翠竹本想與她說繡珠再怎麼說也是昭元殿的掌宮宮女,她不敢造次。但是剛一抬頭她看到沈碧寒的頸項之事,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主子!」

  對翠竹的大驚小怪有些疑惑,沈碧寒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咂了咂嘴,翠竹轉身走到一邊的梳妝檯前將上面的菱花銅鏡拿了過來,擺在沈碧寒的面前。

  蹙了蹙眉頭,沈碧寒看了翠竹一眼,然後便定睛看向鏡子中的自己。這一看之下,她也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再說繡珠這邊,在得了沈碧寒的命令之後,她即便知道太子殿下也許會不悅,不過也只得強作鎮定的又回到了正殿。

  正殿之中,古色古香的大殿內身為太子的唐季雲一臉閒適的端坐的御座之上,將心靜自然涼這幾個字詮釋的十分到位。即便下面的宮人們一直熱的汗流浹背,他還是一副天下與我獨一無二的模樣,一身輕紗錦衫的坐在那裡喝著茶。

  一進正殿,見他正在看著自己,繡珠低頭上前,道:「太子殿下……」

  星眸眯了眯,見沒人從偏殿出來,唐季雲問道:「啟元公主……皇姐呢?」

  微微沉了沉氣,繡珠回道:「公主殿下適才正在試穿大封之日的宮衣,這會兒正在更衣,道是請殿下稍候。」

  「呵呵!」眉頭皺了皺,唐季雲嘆道:「看來她果然是得父皇寵愛,居然可以連我都不放在眼裡。」

  「不是的!」搖了搖頭,繡珠低頭解釋道:「殿下因有孕在身,這大熱天兒的,容不得穿那麼厚重的衣物所以才……」

  話說到一半,繡珠聽到自上方傳來的低沉笑聲,不僅抬頭瞟了一眼。

  果不其然,當朝的太子殿下唐季雲不但沒有動怒,反倒是一臉促狹的在笑看著她。

  雙頰之上瞬間染上一片紅艷,繡珠卡在齒縫兒里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自小與太子殿下身邊長大,她好似永遠都會被他逗弄的不知所措一般。可是即使這般,她卻總是在心中暗暗覺得滿足與珍惜。

  看著繡珠難得紅霞應面的模樣,唐季雲微微笑了笑,然後收起笑容問道:「公主才入宮沒幾日,這陣子過的可習慣?還有你說她有孕在身麼?」說話間,唐季雲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女子的模樣。

  他初時是在外面雲遊的,接收到皇上的聖旨也只是說找到了丟失多年的長公主,並未多言其他。

  當然,他有的是途徑可以去探聽關於這位長公主的消息,但是他卻沒那麼做。

  輕輕的點了點頭,繡珠回道:「回殿下的話,公主殿下已然在民間出閣,而且還有孕在身。進宮這幾日一切過的都好……殿下您怎麼了?」

  繡珠的話說到一半,抬頭之間卻見唐季雲眉頭緊皺的捂著胸口。

  「沒礙的!」抬手對繡珠做了個無關緊要的動作,唐季雲忍著心中一陣陣的抽痛感,不知這種感覺到底因何而來。

  他年華大好,身體也算康健,卻不知今日為何會莫名其妙的覺得心中如此難受。那種心痛的感覺,好像被人在直接抽打著心房一般。

  「繡珠姐姐!」正在繡珠為唐季雲的痛苦表情擔心不已的時候,卻見翠竹一臉驚慌的從偏殿疾跑了出來。見唐季雲端坐在御座之上,她先是一愣神兒,而後只是咂了咂嘴,也顧不得對唐季雲行禮,只是對繡珠顫聲慌道:「主子,主子她……」

  神色一怔,繡珠忙問道:「公主殿下怎麼了?」

  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暈染著淚光,翠竹慌道:「主子她暈倒了!」

  「什麼?」雙眼一瞪,繡珠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便見御座上坐著的唐季雲已然離了座位,大步流星的向著偏殿的方向而去。

  「宣太醫!」強作鎮定的對著宮裡的宮人吩咐了一聲,繡珠提起裙擺與翠竹快步向著偏殿奔去。

  偏殿之內,沈碧寒雙目緊閉的橫躺在貴妃榻上,她身上的厚重宮衣還未曾完全脫下,只是解開了外側的一盤扣子。看清沈碧寒的樣貌之後,唐季雲星眸一眯,而後便俯身上前分毫無差的捏住她的手腕部位。

  與繡珠一起進入偏殿之內,翠竹看著唐季雲一副面色凝重的模樣,不禁眼瞳輕抽。

  眼前的男人可以用風流倜儻來形容,他俊朗的五官仔細看起來不禁讓翠竹在心中產生了一絲熟悉的錯覺,他便是她和沈碧寒早前在那個別院中見到的男子。稍早的時候沈碧寒說他值得她對他行禮,此刻她總算知道她的意思為何了。

  繡珠說太子殿下來了,而他又端坐在御座之上,那麼他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堂堂的王朝太子,她一個小丫頭見到之後,想要不行禮,怕都是不行的。

  「主子……」聲音中帶著哭腔兒,翠竹欲要上前卻被繡珠攔下了。

  「繡珠姐姐?」

  「你先莫要上去,殿下曾經也是學過一些醫術的,此刻這裡這般炎熱,你湊上前去也只是擋了兩位殿下的風兒而已。且再等等吧!」凝眉看了唐季雲一眼,繡珠拉著翠竹的手未曾讓她上前。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繡珠卻清楚的知道:在唐季雲小的時候,他的身體並不是特別健壯。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此刻的身形也是削瘦一形。在他小的時候,皇后對他的要求很高,很多時候從來都不顧及母子親情。她總是跟他說,她這樣做完全是為了以後保護好他們母子倆。但是正因為如此,他才咬牙去學習如何調理自己的身體,好讓自己能夠成為可以保護母親的人。

  所以,他對醫術也是有所研究的。

  「主子……」

  雖是心繫沈碧寒的安危,不過此刻她也知道繡珠所言根本就是對的。

  「殿下,我們家主子怎麼樣?」看著唐季雲的神色變幻莫測,翠竹和繡珠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裡。

  未曾回答繡珠和翠竹的問題,唐季雲身後探向沈碧寒的頸項之間。原本該是白皙的地方,此刻已然變了顏色。沈碧寒的頸項之間好似被什麼東西用力撓過一般,處處都是一道道的抓痕。而這些疤痕看上去像是一朵朵暈開的花卉一般。

  仔細的盯著沈碧寒瞧了幾眼,又見不遠處翠竹一臉擔憂的直盯著沈碧寒的頸項猛瞧,他的心微微下沉了幾分。

  又過了片刻,外面的宮人道是太醫到了。聽聞這話,繡珠連忙對宮人道快快有請。但是她的話還未曾說完,便被翠竹給堵了回去:「眼下太子殿下正在與主子診脈,太醫來了又如何?讓他們且在外面候著。」

  雖然心中萬分擔心沈碧寒的安危,但是翠竹也知道,若是沈碧寒還醒著一定不會讓眾人知道她身上帶著劇毒。

  若是那樣,整個皇宮怕也都會亂了。

  顯然是沒想到翠竹會如此妄上,繡珠一臉驚訝的看著她,一時不會兒間卻不知該如何。

  「啟元公主只是中暑昏迷而已,並無其他大礙。你們無需過分緊張,且讓太醫都退下吧!」大約猜到了沈碧寒主僕應該是知道她身上是有毒的了,而沈碧寒的脈象暫時也平穩了,唐季雲便直接給了她們主僕一個順水人情兒。

  讓太醫都回去了,唐季雲又吩咐繡珠去御膳房端些酸梅湯過來。

  待到繡珠離去之後,整個昭元殿的偏殿之內便只剩下了昏迷中的沈碧寒和他與翠竹三人。看了眼身邊的沈碧寒,他低頭不言不語的將她身上宮服的兩隻袖子直接給撕了下來。

  雖說唐季雲的動作不合情理,但是他是太子,與沈碧寒又是姐弟,想到這一點翠竹也沒敢說什麼。

  翻手從袖袋裡取出一把扇子,唐季雲面色平靜的在沈碧寒的身邊打開,然後一下下的為她扇了起來。看了眼一邊一臉侷促的翠竹,他低眉斂目的問道:「此刻你們主子無礙,你應該心感萬幸。你可知道,若是她有什麼三長兩短,這整個昭元殿的宮人可都是要跟著沒命的!」

  聽到他低沉的如是說道,翠竹不禁身子一顫,連忙便跪下身來。

  他說的話一點兒錯都沒有,翠竹何曾不知若是沈碧寒有什麼不測,她的小命兒也就沒了。可是事情既然已然發展到這一步,她便覺得自己有必要做個忠主之仆!

  「是誰與她下的毒?」沒有再看翠竹,唐季雲輕聲問道。

  適才在為沈碧寒把脈的時候,他已然知道沈碧寒除了是孕婦之外,還是個身中劇毒之人。

  戰戰兢兢的看了沈碧寒一眼,翠竹磕磕絆絆的道:「奴婢不知!」

  「不知?」唐季雲的眉頭幾乎糾結到了一起。

  「是!」點了點頭,翠竹回道:「主子身上之毒早在進宮前便中了,奴婢真的不知是何時中的,又是何人下的毒。」

  在眼前的情勢之下,翠竹能做的也就只能裝傻充愣,一問三不知了。

  翠竹恨啊!

  沈碧寒中毒的時候她明明就在場,可是這一切發生了,她卻無力阻止什麼。回頭想想那個時候越王妃與沈碧寒無怨無仇,而沈碧寒又與雪如郡主交好,她和沈碧寒誰都沒想到越王妃會對她下毒啊!

  若是早知道的話,她恨不得代替沈碧寒去將那毒茶喝了。

  悠閒的翹起二郎腿,唐季雲雙眼如炬,好似能夠看透人心一般只對著翠竹問道:「你當真不知麼?」

  心底一沉,翠竹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奴婢確實不知!」

  「你當真不知麼?」他還是不依不饒。

  他看人的眼力從來都不會錯,在他看來翠竹該是知道些什麼的。

  要知道,沈碧寒馬上就是天元王朝的啟元公主了。堂堂的公主殿下居然身中劇毒,這要是日後讓皇上知道了,必定又會掀起軒然大波。與其那樣,倒不如他先將事情了解透徹了,好準備好應對之策。

  不過現在看來,跟在啟元公主身側的這個小丫頭,牙關還是挺緊的。

  「奴婢……」面對唐季雲的咄咄逼問,翠竹緊咬了下唇瓣回道:「奴婢確實不知!」

  將手中的扇子唰的一聲合上,唐季雲怒道:「你好大的膽子!」

  翠竹身子一顫,直接匍匐在地上顫聲求道:「太子殿下,奴婢確實不知。」

  堅持!

  翠竹知道自己只要堅持下去,便一定看的到曙光。

  若是她此刻與太子說了越王妃與沈碧寒下的毒,那在朝廷上必然會引起針對越王府的動作。越王妃的女兒是為沈碧寒而死的,這個她知道。沈碧寒對越王妃的愧疚之感她也知道,若是事情負責了,那最開心的無非就是楚後了。所以她自己心中打定主意絕對不能將事情弄的複雜了。

  「你……」

  那扇子直指著翠竹,唐季雲突然有種想要發笑個感覺。

  他還從來沒見過像翠竹這般性子執拗的宮女兒呢。

  「唉!」一聲輕嘆出口,沈碧寒的聲音便從唐季雲的身側傳來:「堂堂的太子殿下何必要為難我的一個小丫頭呢?」

  其實在適才唐季云為沈碧寒扇著扇子的時候,沈碧寒便醒了,不過是她想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麼而已。不過到頭來想著翠竹被逼問的可憐兮兮的模樣,她實在有些不忍才出了聲的。

  「主子……」

  見沈碧寒醒了,翠竹如救星降臨一般,一臉的欣喜之色。

  「你且先退下吧,本宮與太子殿下有事兒要談!」對翠竹笑了笑,沈碧寒渾身無力的癱倒在貴妃榻上對唐季雲道:「莫停,繼續!」

  沈碧寒所說的繼續,唐季雲沒道理不知道。眉梢挑了挑,他只是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看手中合上的扇子。

  「哎呦!」呻吟一聲,抬手撫上自己一片潮濡的額頭,沈碧寒道:「這大熱天兒的,我看非要了我們母子的性命不可。」

  「皇姐福大命大,不會那麼容易沒命的!」輕輕的笑了笑,唰的一聲又將手中的扇子打了開來,唐季雲又開始一下下的在給沈碧寒扇了起來。

  因為是天元帝的第一個兒子,唐季雲從小便被尊為太子。自小便是含著金湯匙出生,被人小心伺候著的。他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也會淪落到與人扇扇子的地步。

  若是說早起的時候沈碧寒覺得與這太子唐季雲有種熟悉感,那此刻她更覺得有些奇怪了。

  他們一個是凌寒的女兒,一個是楚後的兒子,按理說該是死敵才對。可是此刻他在她的身邊坐著,她卻一點兒都不覺得反感。

  側目睨了唐季雲一眼,她幽幽一嘆道:「太子殿下說這話不覺得心虧麼?」

  適才他既然追問翠竹是誰與她下的毒,便該已然知道她身中劇毒才對。明明知道這點卻還是說她福大命大,這話可不是什麼實話。

  「據我所知,假話要比實話好聽不是麼?」唐季雲對沈碧寒說話的時候,並未冠上宮廷自稱,而是用了我。這說明他對沈碧寒也並沒有什麼牴觸。先是對沈碧寒笑了笑,而後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唐季雲說出實話:「皇姐想要聽我說什麼?幽潭香之毒天下無解?」

  「呵呵!」無所謂的咯咯一笑,沈碧寒端起一邊的微涼的茶水喝了一口:「你這舌頭也未免太毒了一些。」

  不以為然的也笑了笑,唐季雲道:「皇姐可否告知我與你下毒之人是何人麼?」

  斜斜的捏了他一眼,沈碧寒搖了搖頭:「這人與我下毒雖然有錯,不過她的女兒與我有救命之恩。既然毒已然中了,我也不想再與她追究什麼了。」

  沈碧寒知道,她與越王妃之間的糾葛是絕對不能跟唐季雲說的。若他是她的藍顏知己也還好,但是他偏偏是楚後的兒子。若是他知道自己的母親以前做過的那些事情,大概會與楚後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吧?!

  他是個極為聰明之人,這從他銳利的目光中便不難看出。正因為如此,她對付楚後一定要謹慎再謹慎,雖然最後一定會形成對立局面,不過沈碧寒已然決定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絕對不能與唐季雲提前為敵。

  聽沈碧寒這麼說,唐季雲大致猜到她是不會直說的。

  對於人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就像他當初選擇變強一樣。在他看來沈碧寒此刻是想要保護那個對她下毒的人,若是如是而已,那她也該是個重情重義的女子了。

  嘴角的笑意漸漸多了,看了看沈碧寒身上的衣裳,他手中扇著扇子的動作未停:「中了幽潭香之毒最怕的就是熱,加之皇姐你又有孕在身……在大典當日這衣裳真的能穿麼?」

  苦笑了一笑,沈碧寒擺了擺手臂無奈道:「這衣裳不是我做的,也不是我能說了算的。太子殿下或許可以去求求母后,讓她給我個特許如何?」

  雙眼本是在瞥著沈碧寒的,唐季雲卻在不經意間瞥見了沈碧寒手臂內側的一顆暗紅色的斑點:「這是什麼?」

  「嗯?」有些不解的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的手臂,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之後,沈碧寒笑道:「看你問道,這長在身上的東西當然是痣了。」

  定睛有些怔怔的看著沈碧寒,唐季雲的心中一片驚濤駭浪!

  「太子殿下不會是連這個都沒見過吧?」見唐季雲一臉的異色,沈碧寒不禁問道。

  有些機械的搖了搖頭,唐季雲道:「不會,我只是沒見過在這個位置長著的而已。」

  與沈碧寒說了會幫她與皇后說說宮服的事情之後,唐季雲又與繡珠等道沈碧寒是因為天氣炎熱中暑了。讓她們平時的時候多弄些冰塊兒擺放在昭元殿,好將昭元殿的氣溫降下來。

  在吩咐完這些之後,他沒有讓眾人送他。獨自一人而來,依然獨自已然而去。

  出了昭元殿之後,唐季雲並未直接離開,而是一臉沉思的駐足良久。站在昭元殿的朱漆大門之外,看著門欄上的昭元殿幾字,他不禁伸手撫上自己的胸口處。

  此刻,雖然那種心痛的感覺已然消失不見了。但是那種感覺確實真實存在過的。是因為她麼?適才在沈碧寒昏迷之時,他開始感覺到心痛的。這該不是巧合吧?

  如果真是巧合的話,那她手臂上的那顆痣又怎麼說?

  良久之後,腳步終於抬了起來,在前往東宮之前,他頓了頓之後,毅然而然的轉身向著皇宮的正後方而去。

  沈碧寒沒事了,翠竹也就放心了。萬分慶幸的伺候著她將那些繁重的衣物脫下,翠竹一邊念著阿彌托佛,一邊勸說沈碧寒日後要當心一些身子。喝著繡珠送來的酸梅湯,沈碧寒時不時的多看繡珠兩眼,看的繡珠直感心底發毛。

  「公主殿下有什麼話要問奴婢麼?」在沈碧寒第十四次看向繡珠的時候,繡珠總算開口問了。

  「嗯!」輕輕的應了一聲,又喝了一口酸梅湯,感覺到繡珠微微有些緊張,她故意找了個輕鬆的話題說道:「這酸梅湯沒那日本宮在昭明殿喝到的味道好,你待會兒與人去問問孫公公,是否已然將本宮的話傳給華美人了。」

  她可是讓孫才鳴告訴華美人說她要請她來教給她的丫頭熬銀耳酸梅湯的。

  雖然是讓她一個美人教給丫頭熬銀耳酸梅湯這有些不給對方臉面,但是此刻是沈碧寒讓請的,身為啟元公主的她,此刻可是宮裡的頭一個兒紅人。皇上有多寵愛她這是人盡皆知的,一般人想要巴結還巴結不上呢!

  聽沈碧寒問的不是有關太子的事情,繡珠暗暗鬆了口氣:「奴婢記下了,過會兒便安排人去問。」

  「嗯!」又點了點頭,沈碧寒方才進入正題:「若是本宮記得不錯,這太子殿下該是與本宮同年同日所生的吧?」

  問來問去還是跟太子脫不了關係,繡珠低頭苦道:「回公主殿下,是的。」

  微微沉吟片刻,沈碧寒心中的思緒百轉千回。見繡珠來接手中的湯碗,她低頭看著手臂上暗紅色的痣,而後輕輕蹙眉問道:「在這宮裡,你可見過有誰的手臂內側是有痣的?」

  適才唐季雲在看到她手臂上那顆痣的時候,明明表現出了異色。沈碧寒的心思通透,沒道理沒注意到。

  不過她在納悶的是,這顆痣到底為何讓他一個堂堂太子那般驚訝呢?

  聽了沈碧寒的問話之後,還不等她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便聽哐當一聲,繡珠將她剛剛拿到手的湯碗摔到了地上。

  清脆的瓷碗與地板碰撞聲傳到耳際,沈碧寒抬頭看著繡珠一臉的震驚之色,不禁雙瞳一抽:「你見過這樣的人是不是?告與本宮知道是誰!」

  繡珠的臉色已然分不清是什麼顏色了,她動了動嘴角,而後坦白道:「公主殿下是說的太子殿下麼?太子殿下的手肘內側便有一顆暗紅色的痣!」

  對繡珠而言,今日沈碧寒問她的問題還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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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下午剛剛從西安回來,所以時間很緊,本想著斷更的,但是靜陽從寫書還真是一天都沒斷過,所以靜陽拼到現在了,七千字並章到~~求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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