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8 清除後患

  川軍人數是一個瓶頸，對滿清來說也是一樣，對一個人口不足百萬的族群來說，能拼出得十多萬軍隊已經是很了不起了，當然，那些為了擴大人口賜入旗籍的不算。

  多爾袞是一個務實的人，他知道論單兵素質和聯合作戰，無論是滿清八旗、漢八旗還是蒙古八旗都不是川軍的對手，特別是川軍的火器，更是讓多爾袞忌憚，前面三戰是振奮士氣的三戰，所以他下令不計手段、不惜代價拿下，這樣一來就保往自己兄弟的威名，也有效清除士兵的恐懼。

  當然，對於自己方的傷亡數字，那是絕對不會公布的。

  本章節來源於𝗯𝗮𝗻𝘅𝗶𝗮𝗯𝗮.𝗰𝗼𝗺

  連續取得三個勝利後，多爾袞並不急著進攻，而是騎兵帶著步兵、步兵裹著騎兵一起前進，這樣做的好處是不給川軍逐個擊破的機會。

  都說世事都有二面性，有好處自然有弊處，多爾袞不給川軍逐個擊破的機會，可是無意中給陸皓山撥除眼中釘的機會。

  三路皆敗的消息傳回吳家灣，陸皓山聞言也大吃一驚，清軍的戰鬥力和決心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以為起碼能堅持一段時間，能給清軍多一些殺傷，儘可能消耗清軍的有生力量，沒想到清軍這麼快就攻破了自己特地為他們設定的三道「大門」。

  本以為火器為王，熱武器對冷兵器進行無情的碾壓，看來自己是太過樂觀了，清軍雖說武器比不上自己，可是清清入主中原後，繼承前朝的物質文化財富，手上也有大批的火器，少量作用不大，可是數量一多，威脅也就大了，在後世，某黨以小米加步槍戰勝了敵人的飛機大炮，一句話：有決心，沒什麼不可能。

  「果然是態度決定一切啊。」坐在上座的陸皓山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

  「大人，是末將不聽勸告，貪功冒進，請大人責罰。」唐強紅著眼說：「兩次大戰，兩次都是傷亡慘重，末將罪不可恕，懇請大人給我一個死在戰場的機會，我要給兄弟們報仇。」

  一聽到陸皓山自言自語，醒來後一直內心有愧的唐強馬上跪下認罪。

  李定國一聽，跟著跪下來的說：「大人，是小的貪睡，也沒有勸住唐將軍，而救援也不及時，以至兄弟們傷亡慘重，唐將軍的錯也有一半在我，請大人責罰。」

  「不，定國，此事不怪你，是我下令不讓他們叫醒你的，要不是你及時馳援，早就全軍覆沒了，你不僅沒有過，還有功。」看到李定國這麼義氣把罪責替自己扛了一半，唐強深感過意不去，連忙大聲辯白道。

  男子漢大丈，自己的事自己扛，要讓兄弟替自己背黑鍋不是自己的性格，唐強二話不說就替李定國說了公道話，發自內心的公道話。

  「大人」一旁的張銳也羞愧地跪下說：「這次是我的錯，是我下令撤退的，丟失陣地全是我的錯，和我的那些手下無關，請大人責罰。」

  表現良好，第一次扛大旗的郝峰也跟著跪下：「大人，青石關是在我手上丟的，小人無話可說，要殺要剮小的也心甘情願。」

  看著手下一個個搶著認罪，陸皓山都看呆了，沒想到自己隨口說的一句話，竟引起這麼大的反應，真是想想也醉了，於是哈哈一笑，親自把這幾個心腹手下一一扶起，苦笑地說：「本官只是感慨一句，也不是責怪你們，這次情況特殊，本官並不是怪你們，你們這幫傢伙也太敏感了。」

  「大人說態度決定一切，不是說我等不認真對待，也沒有堅守，以至讓清軍輕易攻了進來嗎？」李定國小聲地問道。

  「不是」陸皓山只好解釋說：「這是一個很久的故事，有一個國家想在一項運動中取得成績，可是怎麼努力也不行，後來得到一個人才，只是一年就完成了這個夢想，有人問他為什麼取得成功，他就說是態度決定一切，而這個態度可以看作是所有軍民的高度支持。」

  唐強有些羞愧地說：「其實我態度就不夠堅決。」

  「小的也是」張銳也在一旁懺悔道。

  看到這些得力大將又得開始新一輪的自我批評，陸皓山馬上岔開話題道：「好了，現在不是批判大會，有什麼事以後再說，清軍這一次傾巢而出，我們還是先商量怎麼應付吧。」

  張銳一臉自信地說：「大人，這個好辦，多爾袞進軍緩慢，明顯是不想的分散兵力，給我們逐個擊破的機會，有好處也有弊處，他們兵種不一、行動緩慢，我們正好分散開，用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退我追的方計，讓他們在明我們在暗，這樣就是拖也把他們拖死。」

  這是張銳最擅長的作戰方式，清軍人員眾多，行動緩慢，這種方式最合張銳的胃口。

  李定國有些擔憂地說：「此計好是好，只是有些隱憂，那是清軍用堅壁清野的戰術，以至我們所有的補給都要從四川運來，要是清軍守住了出川口，也就扼住了我們的脖子，我們十多萬人，不可能每天啃草皮樹根吧？」

  糧草是四川最大的個軟肋，李定國考慮得周全，張銳的想法不錯，可是實施起來有難度。

  唐強小聲地說：「現在賊勢滔天，要不，我們暫且退回劍門關，等他們防守鬆懈再殺回去。」

  「唐叔，不是被那一箭嚇破膽了吧，我們要是退回去，不僅前功盡棄，還給清狗一個喘息的機會，據細作得回來的情報，清軍一直在研究火器，據說得到突破的進展，我們不能再坐視不理了，必須讓他們看看我們拳頭的威力。」李定國握緊著拳頭說。

  李定國的一番話，一下子讓大堂沉寂下來，眾人想起一個事實：滿清是一個小族不錯，可是他已經入主中原，可以有效地運用中原的人力物力為他自己謀福利、武裝壯大自己，時間過得越久，他消化得也就越多，消化得越多也就變得越強大，而越強大自然是越對川軍不利。

  「哈哈哈...」陸皓山幾聲大笑打破了大堂的寂靜，笑畢，陸皓山一臉正色地說：「這一戰，滿清無路可退，而我川軍也無路可退，我川強兵強馬壯，又豈會怕一個小小的滿清？」

  「好，我等誓死追隨大人。」聽到陸皓山的豪言壯語，一眾手下齊聲許諾道。

  說畢，李定國有些擔心地說：「大人，多爾袞帶著軍隊不斷逼近，估計不用三天就能到達定軍山，我們要想想怎麼應付這一關了。」

  「大人，我們撤入深山吧，只要他們敢跟來，絕對有他們好受的。」張銳繼續勸說道。

  陸皓山擺擺手，示意一眾手下靜下來，等眾人靜下來後，這才指著一座高高的山說：「你們看，這就是定軍山，俗話說得定軍山者得漢中，得漢中者得天下，剛到這裡時本官就說過，要在定軍山和多爾袞決一勝負，現在看來，這話應驗了。」

  李定國有些憂心地說：「可是大人，現在定軍山在洪承疇手中，而洪承疇是多爾袞的狗，這傢伙就等著多樂袞和他裡應外合，這事可不能輕視。」

  「現在在他手中，要是不在他手中呢，那他拿什麼裡應外合呢？」陸皓山意味深長地說。

  「大人，小的願率一隊攻下定軍山，請大人給小人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張銳非常精明，陸皓山稍稍一透露口風，他馬上主動請纓。

  「大人，這事交給末將去辦。」

  「請大人給屬下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你們都累了，還是讓末將去辦吧。」

  眾人也回過味來，一個個爭著要去拿下定軍山。

  看到手下這麼踴躍，陸皓山心裡暗暗點頭，雖說還有些士氣不振，最起碼從失敗的陰影中走出來，這是一件好事，戰場上勝敗乃兵家常事，最怕就一受打擊不能翻身的那種，一個人內心強大才是真的強大，而這一次，陸皓山也不挑了，大手一揮說：

  「都想去，都想將功贖罪，那好，都去吧，看哪個最先拿下定軍山把洪承疇給本官拿下來，死活不論。」

  包圍定軍山的本意是圍點打援，儘可能消耗清軍的有生力量，實施的目的是應對多爾袞的拖延政策，現在環境變了，多爾袞不再計劃打持久戰，那麼陸皓山計劃也跟著變，沒有利用價值的定軍山也就沒有再留下的必要。

  多爾袞正率兵包圍這裡，陸皓山自然不會給他們裡應外合的機會，在多爾袞到來之前拿下定軍山，把定軍山變成自己的大後方，畢竟，高達800多米的定軍山也有地利的優勢。

  「得令！」眾人齊聲應允道。

  「去吧」陸皓山看看天色說：「現在是響午，本官今晚的晚餐準備在定軍山頂吃，什麼時候能吃得上晚飯，就看你們的表現。」

  唐強、李定國、張銳、郝峰等人齊聲吼了一聲，然後一個個殺氣騰騰地走了帥營，每個人都握緊拳頭、眼裡都冒著殺氣，二話不說各自回去調集自己的手下準備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