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別來無恙

  「嗯，我明白了。」

  尋思了一下，任舒晴淡淡回應，跟著眸光微微一閃，又問：「他們現在在哪裡？」

  楊慶聯一本正經地看著她，道：「你還想殺他們？」

  「不，我只是想去瞧瞧。」她漫不經心道。

  「瞧瞧他們勢弱之後，還會不會像過去那樣囂張。」她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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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帶你去。」楊慶聯眼神里閃過一絲警惕，卻又不想拒絕於她。

  有免死金券，奚飛炎一家不僅可以免死，還可以過著正常富足的生活，就是權力被削、行動受限而已，倒不至於落入大牢，從此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

  看到他們被安置在原來的府邸，生活一切如常，任舒晴儘管已經十分壓制了，但那股殺意依然還在眼眸之中若隱若現，時有時無。

  奚家府邸，此刻，還有幾名朝廷大臣也在。

  他們是過來視察情況的，剛到達一會，楊慶聯就帶著任舒晴過來了。

  「葉夫人！」看到任舒晴，他們先是一驚，然後紛紛過來向她行禮。

  她掃視了一下那幾個大臣，都是熟悉面孔，冷冷問道：「你們怎麼在這裡？」

  任舒晴其實是沒有官職的，但畢竟是此次鎮壓奚家獨立的頭等功臣，而且還是葉傾逸的夫人，所以，每個人對她都是客客氣氣的。

  所有人都知道，要是沒她，這場戰爭也不會那麼快結束。

  她要是說她是二等功，那麼，就沒人敢說自己是頭等功。

  其中一名大臣道：「我們是過來視察奚家受降之後的情況的，看看他們一家平日裡有沒有什麼異動，並隨時記錄，有必要時還要向聖上稟報。」

  任舒晴點點頭，雖然她不是他們上級，但展示出來的氣息，卻給人一種好像她便是他們上級的感覺。

  這種感覺雖然不怎麼好，但，他們也並不排斥。

  怎麼說，她貢獻那麼大，在她面前稍稍放低姿態其實也沒什麼。

  何況，他們也知道，這段時間，她就是這樣的性格，並非是看高自己，或是不將人放在眼裡。

  「我剛從西華城過來，想見一見奚飛炎，跟他聊聊幾句，想必幾位大人應該不會阻止我吧？」她風輕雲淡地問。

  「自然不會，葉夫人裡面請！」剛剛說話的那名大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任舒晴抬起腳步，步入府中。

  奚府很大，繞了幾圈，才來到奚飛炎等人生活的地方。

  府內，依然還有很多下人。

  唯一不同，就是以前的侍衛都被撤走了，取而代之的是王朝派來監控他們一家的人，剩下的與過往都沒什麼變化。

  看到這樣的情形，任舒晴心中燃燒著的火，越燒越旺。

  就是因為有免死金券，所以，殺了人、犯了罪、荼毒了蒼生，對於這一切都不用負責了嗎？

  曾經發生的事情，就可以當做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嗎？

  每向前一步，她的腳步，就沉重一分。

  她捏著拳頭，手心，已經沁出了汗珠。

  看到任舒晴、楊慶聯等人出現，奚飛炎明顯愣了一下。

  他沒有過來迎接，而是高傲地站在那裡，等他們自己走過來。

  他雖說沒了權力，但根據規則，他依然享有著國公爺的禮遇。

  所以，他可以不需要對他們任何人行禮。

  在知道因為擁有免死金券而他們不敢動他的時候，他是有恃無恐的。

  只要他不再犯什麼大的錯誤，沒人能將他怎麼樣。

  他這一生，完全可以安然度過。

  然而，當看到任舒晴望著他的那種鋒利無匹的眼神時，他的心，還是忍不住微微顫動了一下。

  「葉夫人，別來無恙啊！」短暫的失神之後，他終究還是先開了口。

  任舒晴死死地盯著他，片刻之後，才道：「奚國公這日子，過得可真是舒坦啊！」

  她背著雙手，故作鎮定著神色，「就是不知，這些夜晚，可睡得安好？」

  「勞煩葉夫人操心了，我不僅睡得安好，胃口也好，剛剛還喝了一碗湯，吃了兩碗飯，三碟菜呢！」奚飛炎神態自若，眼裡還藏著一種傲然。

  他自信，有免死金券傍身，任舒晴儘管想殺他，卻也拿他沒辦法。

  對此，他心中也有一種暢快。

  你想殺我，可我就在你的眼前，你卻又偏偏不能殺我，難受的，一定是你、而不是我！

  所以，看到任舒晴眼眸里若隱若現的殺機，他是一點也不懼的。

  這麼多大臣、還有楊慶聯在場，就不信，你敢殺我？

  他看著任舒晴的眼神，透出了一絲像是挑釁的嘚意。

  看到他眼神中的得意，任舒晴心中殺機再上一個台階，卻還是被她生生壓著。

  「奚國公果然好胃口！就是不知，我若告訴你，幾天之前，我攻破了西華城，殺了你四兒子，並割下他的腦袋，掛在城樓之上，讓禿鷹啄食，現在只剩一個骷髏掛在那兒，你胃口是否還能像剛才那麼好？」她微微勾動唇角，露出一絲陰森森的笑，想要以他兒子的死刺激於他。

  他是知道西華城已經被攻破了，也知道奚涵猛已經死了，只是不知，他的這個四兒子竟死得那麼慘。

  在聽到這裡的時候，他雙目一瞪，竟是一個反胃，「哇」的一聲，將剛才吃下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

  空氣里，登時一股污臭的氣息在四處飄散。

  那幾個大臣，紛紛捂住了鼻子。

  然而，任舒晴依然背著雙手，面色不改地望著在那裡嘔吐的奚飛炎。

  「父親！」

  奚涵邪、奚涵岳同時從隔壁的院子跑過來，將奚飛炎扶住。

  「任舒晴，你想幹什麼？」見父親吐了幾下都沒有停歇，奚涵岳不由怒瞪任舒晴一眼，並道，「我們奚家可是受免死金券保護的，你可別胡來！」

  任舒晴冷呵一聲，道：「我只是告訴了他一些事情而已，可沒有對他做什麼，幾位大人都在這裡，不信你可以問問他們。」

  楊慶聯站在一旁，微皺著眉，但從始至終都沒有插上一句話。

  「任舒晴！」奚飛炎嘔吐終於停止，他抹了一下嘴角，抬起頭來，額頭上青筋突兀，顯然是對奚涵猛的死耿耿於懷，「你殺了我的猛兒，也就罷了，何必要如此狠辣，不給他留個全屍？」

  看他一臉悲憤的樣子，任舒晴心情也沒有任何好轉。

  只要他還活著，她心情就不可能會好。

  當然，他即使死了，她心情也不可能會好。

  她最珍愛的人都已經沒了，她還需要什麼好的心情？

  她現在只想激怒他，好讓他對她動手，然後趁機把他殺了，就當是……

  自衛反擊？

  這樣一來，即使她殺了他，也不會令皇室的信譽與威嚴蒙受損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