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怎麼就不可以了？

  這討論聲頓時讓陸雲澈、趙耀華兩人臉色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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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祈安卻是眸光一閃，唇角勾起，突然意識到這陰差陽錯的謀算，他竟然是個受益者。

  能甩掉這空有野心又蠢笨的未婚妻也不錯呀，更何況，他似乎對姜大小姐越來越感興趣了。

  簡簡單單一句話，就把事情來龍去脈給說出來，還得讓這裝昏迷的薑蓉硬吃了個『啞巴』虧。

  這麼聰明的女人，怎麼看都不應該如此默默無聞才對，他真的對姜瑤愈發好奇了。

  青黛看著眾人反應立即就知道不好了，連忙反駁道：

  「大小姐，你什麼意思？

  「二小姐是看你身體單薄才把披風給你的，你現在反倒怪上我們小姐了？」

  這睜眼說瞎話頓時讓丁冬眼眸大張，立即就不甘示弱地反擊：

  「剛才明明是二小姐硬要把披風放在大小姐身上，而且誰家出門還特意帶兩件不同顏色的披風？」

  青黛頓時語塞，不知如何反駁，只好伏在薑蓉的身上大聲哭道：

  「二小姐，你太冤了，好心當成驢肝肺啊。」

  雙方這麼一鬧，周遭的討論聲就更大了。

  此時，十幾名貴夫人似乎是聽說了湖邊的事情，在崔靜怡的帶領下急匆匆地往水榭的方向趕來。

  崔靜怡剛來到現場就聽見了青黛這哭喊著叫冤，也不管是非對錯，立即對著姜瑤就大聲罵了起來：

  「姜瑤，你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把所有的錯誤都歸咎在一個昏迷的人身上？

  「你對得起我們一直對你的照料嗎？對得起這些年我們對你的養育之恩嗎？」

  這話再次在人群中炸開了鍋，誰人不知姜家一房夫婦早年失蹤，姜丞相姜文聰仁慈，主動把自家大哥的孩子接過來親自教養。

  姜文聰與崔靜怡算得上是姜瑤的養父母了，此刻把罪責都推到自家妹妹身上似乎有點說不過去了。

  更重要的是救她的人還是自家妹妹的未婚夫祈世子，趙祈安可是全帝都最受歡迎的美男子，多少未婚少女羨慕著薑蓉的好姻緣。

  聞風而來的夫人們不知前因後果，有人開始低聲嘀咕著：

  「你們說她會不會是看上了祈世子，才特意這麼做？」

  「那就說不定了，畢竟妒忌嘛，人之常情。」

  ……

  姜瑤此刻不禁暗自慶幸方才自己強忍著沒有暈眩過去，否則她此刻就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這流言蜚語可不容小覷，上輩子她就是被趙耀華以流言蜚語的方式，逐漸地給她釘上了禍國妖后的標籤，一步一步瓦解掉忠心於她的人。

  人心易變，流言蜚語卻是最能誘導人心。

  姜瑤硬撐著，使力從倚靠在丁冬身上的身體往前走了一步，被丁冬身軀遮擋的半邊臉頓時在眾人面前顯露了出來。

  此時跟隨崔靜怡而來的婦人們才看見了姜瑤那又紅又腫的臉，不由得一陣驚呼。

  這女人的臉面是多矜貴呀，怎麼會如此模樣？

  「養育之恩？照料？呵，二嬸嬸就是這樣照料我的嗎？」

  在眾人的驚愕之下，姜瑤似乎是破罐子破摔一般，不顧世俗的約束，撩起了雙手的袖子，把青青紫紫帶著血孔的雙手給露了出來，一看就知道是經過殘忍暴力的對待。

  現場所有人頓時再次驚呼，那些貴夫人們也立即意識到剛才似乎是錯怪了姜家大小姐。

  大趙可是對未出閣女子有著嚴苛的禮俗約束，姜大小姐這舉動無疑是在自毀清譽，若非迫不得已，一名還沒出嫁的閨女，怎麼會願意在大庭廣眾之下裸露自己隱秘的肌膚。

  他們是怎麼都沒想到看著一副慈愛嘴臉的姜文聰一家人竟然會虐待自己的親侄女。

  這不就是在欺負人家小姑娘沒父沒母的，又沒人照料。

  不少夫人都是有兒女的，頓時就覺得這小姑娘是真可憐，紛紛在唏噓惋惜著。

  此時一名夫人從人群中快步走了過來，一把就抱住了搖搖欲墜的姜瑤，痛心疾首道：

  「瑤瑤，別怕，姜家不養，我們陸府養！」

  眾人此刻才想起這姑娘的母親可是當年赫赫有名的帝都第一才女陸婉晴，

  她的父母可都是當年帝都驚才絕艷的人物，這姑娘在姜家這些年來卻一直寂寂無聞。

  若非今日這事，誰還記得失蹤多年的姜文博和陸婉晴還有一名閨女在帝都。

  此刻摟著姜瑤的夫人正是陸府的第一夫人秦巧琳，是陸將軍的夫人、才子陸雲澈的母親，姜瑤的大舅媽。

  因為現場只有秦巧琳一人有品階，所以在場的人紛紛對著她行禮，齊聲喊道：「見過陸夫人。」

  崔靜怡剛想反駁，卻被迫與眾人一起行禮，低垂的眼眸里閃過一絲恨意。

  她就知道陸府的這兩人帶著這麼多貴人突然前來姜府拜訪准沒好事。

  但這人數眾多，又都是有身份的貴客，她總不好推託，只能開門迎客。

  都怪她剛才聽到閨女落水一時心急沒及時攔住秦巧琳，更沒想到姜瑤竟然如此不知廉恥地當眾掀衣露膚。

  崔靜怡立即就抬眸颳了姜瑤一眼，這賤丫頭，等她把這幫貴夫人哄走後，看她怎麼收拾她！

  但此刻最重要的還是要儘快收拾這個爛攤子，她連忙對著姜瑤就堆起了一個假笑：

  「你這丫頭怎麼亂說話，明明是前幾日玩鬧的時候磕碰到的，其他人誤會了怎麼辦？

  「不誠實的孩子以後會被恥笑的，瑤瑤乖，趕緊向大家道歉，夫人們會原諒你的。」

  崔靜怡特意在『以後』兩個字加了重音，姜瑤知道她是在要挾她，暗指她以後還得依靠他們二房生活呢。

  但此刻的姜瑤又怎麼會是當年被崔靜怡哄騙的姜瑤，這點把戲她早就看破了。

  上輩子被迫嫁人後，她才知道，原來脫離了二房才能活得更自在。

  更關鍵是，她才不是沒人要的小可憐，而是背後同時擁有姜陸兩家勢力的香餑餑。

  否則上輩子趙耀華就不需要花如此大的心思，讓她被迫嫁給他。

  薑蓉以為她上輩子是因為嫁給了趙耀華所以登上了她夢寐以求的後位。

  殊不知，正因為趙耀華的背後是她，他才可以順利登基成帝。

  姜瑤冷眼看著這對一直在演戲的母女，心裡想著卻是她的祖父姜明澤怎麼還沒到。

  沒他的拍板，她是離不開二房的，這也是她此刻一直死命硬撐的緣故。

  別看秦巧琳帶著一堆帝都貴婦前來相助，陸雲澈帶著趙祈安和趙耀華前來助陣。

  但這畢竟是姜家內部的事，哪怕陸家再疼愛她，也插不進手來姜府呀。

  見姜瑤一直沒有回她，崔靜怡的臉色頓時就更不好了，

  但此刻這賤丫頭被秦巧琳摟在懷裡，她對她動彈不得，頓時心中怒火更甚，卻又不得不耐著性子勸道：

  「你粘大舅媽能理解，但你此刻身上衣服還是濕的，弄濕了陸夫人的衣服就不好了。」

  這話卻是讓秦巧琳一怒，她好不容易才能抱抱自家軟軟的親外甥女，怎麼就不可以了？

  她立即就冷著臉嗆道：「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