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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毀滅與重生

2024-07-09 06:02:58 作者: 自然最動聽

  被注入藥劑之後,形容枯槁的蘇楚月渾身都開始戰慄,很快便被迫昏迷過去。

  她以為,自己這次真的要死了,然而當她再次睜開眼睛,她才知道,自己又逃過一劫。

  這樣的情況,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蘇楚月本是一名普通高中生,無意間暴露了自己擁有特異功能,能夠催生植物的生長,在這一則消息被爆出之後,她便從所有人眼中消失了。這個地下科技研究院給了她貧窮的父母三百萬,封住了他們的嘴巴,而她卻被帶到了研究所里,當成實驗動物養著。

  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她無數次被抽取血液、注射藥劑,甚至接受電擊、高溫、輻射等一系列的試驗,幾乎每時每刻都是在巨大的痛苦中度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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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經歷撕扯的疼痛,蘇楚月的意識卻無比的情形,她愣愣的看著雪白的天花板,那經過無數測驗而變得灰白的瞳孔已經流不出眼淚,鼻息間是各種刺鼻的藥劑味道,但她已經沒有感覺了,為了防止她自殺,她的面部肌肉被注射了僵化藥劑,手腕腳腕繫著燎烤,勒出深深的血痕也無人替她鬆開。

  別人都說生命誠可貴,她曾經也是這麼覺得,以為只要能活下去便是幸福的,然而現在,她只希望能早點解脫,徹底擺脫這非人的折磨!

  沒過多久,一名白大褂,戴了口罩的工作人員走了進來,面無表情的抽取她的血液。

  蘇楚月盯著那一支針管,眼中卻突然露出詭異的笑,一閃而逝難以捕捉。

  她突然覺得很是慶幸,經過一年的殘酷折磨,她竟然沒有瘋掉,反而練就了一顆堅毅無情的心腸,哪怕是再疼再痛,而今她也能夠清醒的承受下來。並且,她對人性的冷漠徹底看得透徹了,她再也不會傻傻的以為,世上之人都有善良的一面,因為有些人的眼中,根本就只看得到利益!

  她要報復,即便是死,她也要所有折磨過她的人為她陪葬!

  片刻之後,工作人員取了蘇楚月的鮮血離開,如今她的血液不再是紅色,反而透著詭異的幽綠,隱約有種令人頭皮發麻的氣息。

  緩緩地,一滴鮮在針孔扎入的地方漸漸凝聚出來,順著她暗黃的皮膚滾落在地上,然後是第二滴,第三滴……

  抽血對常人來說,針孔照成的細微傷口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傷害,但她的身體早已經被折磨得變了質,即便是再細微的傷口,也需要幾個小時才能夠停止流血。

  蘇楚月盯著地上的血跡,又等了一會,猜想那工作人員應該已經將血液送到了實驗室,突然從喉嚨中發出古怪的冷笑,還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悲涼和遺憾。

  沒過多久,她就聽到了驚恐的尖叫,還有無數人逃竄的腳步聲,但很快的,這些聲音就都消失了,只有恐怖的卡擦聲,以及建築被毀滅的轟隆之聲。

  砰!

  一隻綠色的藤蔓轟碎了她這間實驗室的大門,上面還穿著一個支離破碎,穿了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它飛快的伸展開,並且不斷的漲大,將那中年男人撐破成了碎塊——它在生長,它在以一種駭人的速度生長。

  蘇楚月閉上了眼,一陣碾壓般的劇痛之後,徹底失去了知覺。

  大周年間,皇帝英武,風調雨順,乃至國泰明安,四海昇平,是千百年來難得的太平盛世。

  蘇家有女初降生,卻引來天現異象,萬里晴空轉瞬間烏雲密布,伴隨著電閃雷鳴,驚人非常。正因為如此,這名女嬰剛出生便被視為不祥之人,送到了偏遠之地放養,這還是蘇將軍念在這孩子乃是正室所出,是蘇家嫡女,否則怕是剛一降生,他便一刀將她送上了黃泉路。

  自從這孩子被送出去,剛開始的時候,大夫人還每月派人來探平安,悄悄送些銀子,但後來大夫人有了兒子,便漸漸也忘記了她的存在。

  時隔至今,已經過去十二年,卻依舊不見有人過問。

  那些當初被派遣出來的婢女也都偷偷跑光了,只有張嬤嬤還留在她身邊,靠著給人家做繡工的微薄收入將她養著。

  張嬤嬤不過三十幾歲,兩鬢卻已經有了白絲,她穿著一身補丁布衣,看上去仿佛是年過半百的中年老婦。

  因為膝下沒有兒女,張嬤嬤一直把蘇家大小姐當作自己的孩子看待,並不顧其其他婢女的嗤笑鄙夷,千方百計教她知書識禮,只盼著有一天夫人能夠想起大小姐這個女兒,把她接回將軍府。

  然而直到昨日,這個將軍府的不為人知的大小姐高燒昏迷,也沒有個人來關心一句。

  冷清簡陋的小屋裡,張嬤嬤側坐在床邊,心疼不已的瞧著木床上那張慘白的小臉,用湯匙舀了溫熱的糖水餵給她,低聲道:「小姐,你快點好起來吧,看到你這個樣子,老奴心裡難受啊。」

  餵了幾口,張嬤嬤拿布帕給她擦掉嘴角的水跡,將缺了幾個小口的瓷碗放到旁邊的老舊的四方桌上,認真摸了摸她滾燙的額頭,心中越發的焦急疼惜,也不顧自己沒有吃飯,就又坐到窗邊抄起了刺繡。

  她想趁著天還亮之際,多完成一些刺繡,好拿到鎮上去換幾個錢,給大小姐請個大夫來看一看。

  蘇楚月沒想到自己還能再睜開眼,當她看到床頂那藍黑色的粗布床罩,愣了好久,腦子裡那些被折磨得忘卻的記憶才漸漸湧上心頭,伴隨著的,還有另外一股不屬於她的記憶參雜了進來。

  這……不是地下科技研究院,這是什麼地方?

  記憶在緩緩解凍,蘇楚月下意識的張了張嘴,卻發現嗓子十分沙啞乾澀,根本說不出來話,再加上一年多不開口說話,一時也覺得有點生疏。

  她目光冰冷無波,不帶絲毫人情味,令人毛骨悚然。

  視線轉動著,老舊不堪的房梁屋頂映入眼帘,再往下看,是已經開裂的土牆,整個屋子看起來不過十幾個平米,只有兩根破舊不堪的凳子,一個脫了漆的老舊柜子,以及一張被磨損得厲害的四方木桌。

  破了一角的木窗旁邊,形容憔悴的中年婦人正聚精會神的繡著什麼,窗外是蕭索寧靜的院子,一方水塘旁邊有一顆老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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