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皇太極的決定

  大同城外，范永斗等人正聚集在一起，那范永斗臉上露出歡快的笑容，不但是因為李信擊敗了燕子掌，更重要的是朝廷裡面的變化。楊嗣昌死了，這個當初覬覦晉商財富的讀書人，表面上掛著正義的面孔，實際上卻是想著從晉商手中，不勞而獲，得到數百萬兩銀子。可是沒想到的是，建奴突然襲擊，數萬大軍一夜之間就被消滅，自己也落的一個自刎的下場。而張家口攻破，看上去，晉商損失甚多，但是由於建奴的出現，戰局也走向另外的變化。

  「從京師傳來的消息稱，崇禎皇帝準備御駕親征了。」范永斗笑呵呵的說道：「說起來，皇上也是可憐，居然相信了楊嗣昌這個讀書人，進攻公爺失敗不說，自己更是損失了近十萬大軍，建奴大軍前來，連勤王的軍隊都難得到。真是可惜了。」

  「不是有關寧鐵騎的嗎？」田蘭生說道。

  「這次關寧鐵騎若是出動了，那錦州就會丟失，大明朝遼東方面，只有一個長城一個重要關口了。」王登庫搖搖頭說道。

  「更重要的是，關寧鐵騎不一定是建奴的對手，一旦關寧鐵騎失敗，北京城還真是無法防守了。」范永斗說道：「若是姜瓖能率領十萬大軍進入宣府，拖住建奴，或許還能擋住建奴。」

  眾人聽了之後，也都點了點頭。現在朝廷最快的救命就是關寧鐵騎和姜瓖的兵馬了，洪承疇按照道理也是一個好的選擇，可惜的是現在打亂，洪承疇就算有心也沒有多少的兵力回防北京城。更何況，按照情報，洪承疇已經親自率領大軍進攻雲中，必定是沒有時間回防北京城。可以說，這次朝廷三路大軍進攻雲中，最後被建奴這一擊徹底混亂了，李信現在在大同境內耀武揚威，建奴擊敗楊嗣昌，楊嗣昌兵敗自殺，朝廷大軍損失慘重，如此算來，三方勢力中，朝廷最吃虧。

  很快一個下人打扮的人走了進來，在范永斗耳邊輕輕的說了兩句，只見范永斗面色一愣，最後哈哈大笑，說道：「真是天滅崇禎，天助公爺啊！姜瓖居然率領數萬大軍南下，要與公爺決戰金沙灘了，哈哈，崇禎這下好了，數萬大軍的救兵再也不會出現了，就靠京師的那十幾萬的老爺兵，根本就不是是建奴的對手。大明朝恐怕要丟在崇禎手裡了。」

  「范東主，這可是一個好消息，恐怕公爺早就等著這以一天了。」田蘭生說道：「現在的大同空虛，我等何不興兵，幫助公爺奪取大同，這也算是大功一件啊！」

  

  「若是如此，我等就是沈萬三第二了。」范永斗冷哼哼的說道：「我們是商人，不會與錢過不去，但是有一樣東西絕對不能碰，那就是軍權，我們要是攻下了大同，日後公爺會不會認為，我們的實力太大了。這次姜瓖南下是與公爺決戰的，若是以前，勝負只能是五五分成，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老夫可以斷定，公爺這次冒險出兵，進攻朔州一帶，就是為了吸引姜瓖從大同出兵，諸多將軍中，高猛、趙廣吞併左雲和右玉之下，楊雄領蒙古騎兵騷擾楊嗣昌，何可綱領軍防備建奴，還有一個人不見了，那就是大將軍蔣毅，此人在哪裡，以前並沒有注意，但是現在我可以斷定，蔣毅就在邊堡附近，正等著大同空虛的時候，他才好出兵。」范永斗很有把握說道。

  「若是如此，那姜瓖這次恐怕是在劫難逃了。」眾人聽了之後面色一變，這個時候，他們才想起李信麾下的大將之中，其餘的人都已經出現了，可是一個蔣毅還沒有出現，雖然以前有人曾經猜測蔣毅已經出兵草原，鎮守征北軍北面草原，但是范永斗卻不是這麼認為的。草原上，除掉建奴，還真是沒有什麼力量可以威脅到李信的征北軍。一個何可綱足以抵擋其他的一切敵人，尤其是現在建奴大軍出現在宣府，何可綱面對的敵人更是很少了。這也是范永斗猜測蔣毅大軍的所在。

  「現在姜瓖率領大軍前來金沙灘，如此一來金沙灘一帶他就聚集了將近八萬大軍了，這是要想徹底的擊敗公爺，他倒是算計的很精明，就算是丟失了左雲右玉兩縣，甚至丟失了大同也沒有關係，只要擊敗了公爺，甚是殺了公爺，這些一切都是能重新奪回來的。只是公爺若是如此好對付，也不可能取得這麼大的功業了，姜瓖，註定著是要失敗的。」范永斗冷笑道：「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安排人接應蔣毅大軍到來，讓征北軍輕鬆占據大同。」

  商人就是如此，晉商在這種事情上好像很有天賦，在歷史上，建奴大軍南下的時候，之所以如此輕鬆，不過幾年時間就占據了整個大中國，明軍內部腐敗是一個方面，而晉商在裡面起了很重要的作用，他們不但給建奴提供情報，帶路，甚至還收買守軍，方便建奴進攻城池。這個時候，范永斗等人又準備幹這種事情了。大同是什麼地方，是山西境內重要的城池，晉商活動的重要據點，在這裡晉商的實力很大，李信之所以很討厭晉商，但是又不得不用這些人，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晉商對他很有用處。

  范永斗這些人也明白這些道理，所以不停的提醒著李信，這些晉商有作用。不但能給李信大量的錢財、糧草，還能為李信提供情報，甚至收買敵人將領，殺胡口就是其中典型的一個例子。

  正行軍在路上的姜瓖並不知道這一切，若是知道了這一切，恐怕也不會如此淡定了。不過在世界上，聰明人不是沒有，最起碼洪承疇知道，不過他也是後知後覺的，等到楊嗣昌自殺的消息傳來之後，他的兵馬已經進入草原。與楊嗣昌不同的是，洪承疇這個老狐狸行軍十分的小心翼翼，步騎相結合，每天行軍的速度很慢，他是不求無功，但求無過的類型，他知道，在草原上，騎兵主掌天下，不小心翼翼，弄不好，還是會上當，被征北軍所擊破。

  當姜瓖領軍南下的消息傳到洪承疇手上的時候，他就知道不妙，連夜尋了地圖，在地圖上認真查看了起來。

  「大同就要陷落了。」洪承疇仰天長嘆道。若是姜瓖能在大戰之初，就領軍南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是現在恐怕是不可能了，大同空虛，就等於落入了李信的算計。

  「蔣毅領軍進攻大同，最起碼需要五天的時間才能到達大同城下，若是再進攻的話，最起碼也是需要十天的時間，這樣一來，我就有半個月到二十天的時間。」洪承疇看著自己到雲中的距離，仔細的算著下一步的行動來。

  「來人，擂鼓聚將，我要加快行軍速度，進攻雲中。」洪承疇算計了一番，最後大聲怒吼道。聲音中充斥著不甘，充斥著一絲痛苦。進攻李信本來他是反對的，憑空使的朝廷多了一個敵人，可惜的是崇禎皇帝為楊嗣昌的話所欺騙，造成了今日的局面，若是楊嗣昌尚未戰死，或許局面會好了許多，可惜的是楊嗣昌這個蠢材，號稱算無遺策，可是最後還是被建奴給消滅了，他自殺了不要緊，卻留下了這樣的爛攤子，陷大明於危機之中，真是死不足惜。他現在還不知道崇禎準備御駕親征，但是卻知道宣府失守，對於京師將會意味著什麼，他現在就想著攻破雲中之後，立刻揮師東進。為此，他還寫了一封信給姜瓖，讓姜瓖迅速領兵東進，丟棄大同，救援京師。他不知道姜瓖會不會按照他說的去做，但是也只是盡人力而已。

  雲中，石元直白衣飄飄，三縷長須隨風而動，倒是像一個世外高人一樣，在他前面，楊雄、尚可喜、王輔臣等等將軍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

  「北京城傳來消息，說崇禎皇帝有可能御駕親征，嘿嘿，此戰過後，崇禎必敗。這可是我征北軍的大好機會，姜瓖去進攻主公，大同空虛，蔣毅將軍必定會抓住這個機會，攻占大同，消息傳到金沙灘，姜瓖軍心動盪，主公恰好擊敗對方，如此一來，和趙廣將軍兩面夾擊，能滅楊振威和姜暄二人，整個大同就會為我所有，山西太原兵馬雖多，卻無大將駐守，滅之不費吹灰之力。」石元直笑呵呵的說道：「現在就只有一個洪承疇，若是能滅洪承疇，大軍就可以進入陝西，坐擁山西、陝西，主公大業可成，諸位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不能錯過了。」

  「先生所言甚是。」尚可喜和等人連連稱是。在外人看來，李信的地盤雖然很大，兵馬也很強壯，可是自身的將領卻是不多，但是在實際上，別人並不知道，尚可喜、王輔臣這些人，這些人以前在明朝的時候，就沒有多少名氣，所以李信毫不猶豫的將這些人留在雲中。這個時候，洪承疇前來進犯，正好用了得上。洪承疇雖然老奸巨猾，但是又哪裡知道，李信早就準備了對付他的後手。

  「洪承疇的兵馬即將到來，此人雖然厲害，但是這裡是草原，他的兵馬不多，尚將軍，你可以一面抵抗，不斷的引他過來，王將軍，你去騷擾他的後路，他現在不知道我們有多少兵馬？一旦糧道被斷，他就沒有轉身之力。」石元直風輕雲淡。最後對楊雄說道：「楊將軍是最後的殺手鐧，他並不知道將軍現在已經趕了回來，也不知道將軍兵馬有多少，到了雲河峽谷的時候，就輪到將軍出手了，將他圍困在此地就可以了。此人在陝西威望甚高，也是一個難得的人才，若是能為我所用，主公大業就會輕鬆許多。」

  「尊先生之令。」楊雄等人趕緊應道。

  京師，姜瓖大軍出動，進攻李信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來，眾人都是在大罵姜瓖，心中最後的一點希望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崇禎皇帝無奈之下，只得召集關寧鐵騎前來京師，錦州城被建奴大貝勒代善所攻破，關寧鐵騎入關，代善兵馬緊隨其後，松山等險關盡數為建奴所奪，建奴一直攻打到山海關，才被迫停了下來，等到了山海關，關寧軍糾集了沿途兵馬，居然也達到了近五萬之眾，加上駐守山海關的兵馬，足足有八萬人。崇禎皇帝下聖旨，冊封吳三桂為山海關守將，長寧伯，令祖大壽馳援京師。

  崇禎七年七月十三日，崇禎皇帝終於下旨御駕親征。以溫體仁、鞏永固為留守大臣，在京師之中，各個勛貴、武將紛紛緊隨在崇禎之後，有御林軍十萬人，加上關寧鐵騎五萬人，一起十五萬人，迎戰建奴。

  崇禎七年七月二十日，明朝大軍和建奴大軍在桑乾河相遇，一個是在河南的東花園，一個是河北的懷來縣。雙方將近三十萬大軍，隔河相望，決定雙方命運的一戰就在這裡爆發。

  崇禎皇帝御駕親征這是大明朝立國以來，除掉太祖、成祖、英宗之後的第一次，正德小兒雖然也做過了，可是那只是對內，對外卻是很少。因為有前面英宗為例，眾人心頭上忍不住有一種悲觀的念想。

  在懷來縣的皇太極也沒有想到，崇禎皇帝居然會御駕親征，說實在的，他這次南下進攻中原，也只是想和以前一樣，在中原搜刮一番，削弱中原的實力，等到幾年之後再南下，但是現在崇禎皇帝御駕親征，帶領十五萬大軍，這就讓皇太極很為難了。

  退，那不但是讓自己的名聲受到了損害，更重要的是成全了崇禎皇帝，日後崇禎皇帝在用人方面將會很大膽，高迎祥、張獻忠之流也將對崇禎皇帝畏懼的很，中原或許很快就能平定，這對於建奴是十分不利的。若是戰而勝之，同樣的，皇太極還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已經做好了準備。一時間，他在縣衙內走來走去，十分猶豫。

  「皇上還在猶豫是不是該擊敗崇禎小兒？」能走進來的也只有范文程和寧完我兩個人，這兩個人都是皇太極最信任的謀士。

  皇太極聽了之後點了點頭，說道：「兩位先生想必也知道，這個崇禎小兒居然如此的剛烈，在這種情況下，居然御駕親征，他難道就不知道御駕親征不勝必死的嗎？」

  「崇禎小兒這是在贖罪。」范文程也有些惋惜道。雖然他已經背叛了明朝，但是同樣是漢人，對於昔日自己的帝王能有如此模樣，心中還是十分惋惜的。

  「不錯，若非他縱容楊嗣昌進攻李信，將宣府、大同、陝西三部兵馬都調動，最終導致宣府兵力空虛，讓我們攻入了宣府，也不會造成現在的模樣，現在皇上大軍殺來了，他若是不有點舉動，如何向天下人交代，所以他御駕親征了。」

  「君王不可怒而興師，崇禎小兒難道不知道自己一旦失敗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嗎？」皇太極搖頭苦嘆道。

  「明朝皇帝坐鎮北京，為的就是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可以說，現在的崇禎皇帝已經做好了死社稷的打算了。」范文程聲音很小，但是大廳內三人都能聽到。

  「明軍雖然有十五萬人，但是也都是老爺兵，除掉精銳關寧鐵騎之外，其他的軍隊都不放在心上，所以擊敗崇禎皇帝，我還是有信心的，只是除掉崇禎之後，我們該如何是好？退兵嗎？或者是進攻北京城，十分乾脆的拿下北京城？這才是我最擔心的。」皇太極搖搖頭說道。

  「臣等前來也是為了此事。」范文程和寧完我二人相互望了一眼，說道：「皇上，這時候的大明朝已經不是一年前的大明朝了，一年前崇禎皇帝還能壓得住大勢，現在的崇禎皇帝已經是不可能了，李信已經反了，李信現在正在進軍大同，三路大軍進攻雲中，雖然被我們破了一路，但是李信要想奪取大同還很是困難，就算是奪取了大同，他恐怕也不會幫助崇禎皇帝了。崇禎皇帝手上也將無可用之兵，無可用之兵，如何能應付天下的大勢。臣以為，若是能擊敗崇禎，就等於滅了崇禎最後的希望，那個時候的北京城，旦夕而下，若是皇上不下，那就是等於幫助了李信，讓李信占據了北京城。李信此人可不比崇禎皇帝，若是讓他來統治天下，我們想要再次入關就難了。」

  「皇上，臣認為范文程的話很是有理。我們占據北京城固然會引起一系列的反應，甚至讓李信的勢力再次做大，但是不管怎樣，李信要麼接受我們的賜封，要麼就是自立為王。不管怎樣，他都已經失去了大義。明朝內部群龍無首，日後就算是有什麼波瀾，也興不了什麼大事。我們奪取了北京城，迅速誅滅明朝宗室，然後一部分兵馬應付山西的李信，一部分兵馬可以經略山東，南下江南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