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夜襲

  「不會，我相信楊將軍絕對不會背叛我征北軍的。」李信臉上卻是堆滿了笑容，笑呵呵的擺了擺手說道。坐在一邊的張采也點了點頭。楊濤逼死了劉遷，本身就不容於朝廷，姜瓖恨不得吃了他的肉，他又豈會投降？更為重要的是，現在楊濤指揮的是征北軍的禁衛軍，這樣的軍隊只聽命於李信，就是趙廣等將軍沒有李信的命令，也休想調動禁衛軍。也因為如此，李信才放心大膽的讓楊濤前往，絲毫不用擔心楊濤會勾結范統，如此一來，李信還得到楊濤的忠心，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公子就是老實。」高猛不滿的嘟囔著說道。

  張采卻是搖搖頭，李信若是老實的話，恐怕這天下再也沒有奸猾的人了。整個天下，哪個不說李信陰險狡詐，連朝廷的兵馬都敢坑。興建一個英雄陵園，頓時收了幾十萬軍心，連帶著建奴和朝廷的兵馬都是軍心動盪。殺胡口的兵馬投靠李信，獻出了殺胡口，一方面是銀子的原因，但是也有一部分是李信的英雄陵園的緣故。

  「好了，現在我們說說這個馬營河堡，兩萬兵馬真的要殺起來，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啊！」李信雖然說的比較重，但是眾人都能感覺的出來，李信神情還是很輕鬆的。

  馬營河堡是因為坐落在馬營河邊而出名，馬營河在殺胡口附近就是紅河，紅河流經右玉縣境內叫做蒼頭河，蒼頭河綿延數百里，一條分支就是馬營河。馬營河堡位於馬營河北，這也是讓李信敢於晚上偷襲胡國鼎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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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對方不過兩萬人，屬下率領一萬人就可以滅了它。」高猛大聲的說道。

  「高猛，雖然我禁衛軍乃是天下精銳，但是打仗不能小瞧了對方，否則總有一天會倒霉的。」李信皺著眉頭教訓道。

  「主公，屬下認為一萬人足以。」說話的是郝老三，只聽他低著頭，站了出來。

  「怎麼，郝將軍為何如此說？」李信有些好奇的問道：「胡國鼎乃是姜瓖麾下大將，作戰勇猛，他坐鎮兩萬大軍，想要夜襲恐怕很難啊！」

  「主公有所不知，胡國鼎沒有其他的愛好，他最喜歡就是聽戲。一天不聽戲，他就燥的慌，聽說他在大營中專門養了一個花旦，每天都讓她唱給胡國鼎聽。屬下聽說，最近馬營河來一隻班子，若是不出意外的話，胡國鼎肯定是在馬營河，不在軍營之中。」

  「哦，居然有此事？」李信好奇的望著郝老三，卻不曾想到這個郝老三居然懂得還很多。

  「在馬營河村有一個樂樓，在這附近是遠近聞名。胡國鼎肯定是在那個地方。」郝老三想也不想的說道。這話讓李信倒是點了點頭，雖然胡國鼎這個人在大營中養了一個花旦，但是軍營是軍營，若是有一個樂樓，那個地方聽戲可是比在營中要方便多了。

  「若是如此，倒是一個好機會。」李信點了點頭說道：「趙廣，領軍兩萬人進攻馬營河胡國鼎。我親自為將軍壓陣。」

  「謝主公。」趙廣望了一下郝老三說道：「末將想請郝老三和末將一起去。」郝老三就是殺胡口的地頭蛇，周圍的地理狀況，山川河流都了如指掌。黑夜之中，讓郝老三跟隨左右，正好可以幫助趙廣拾遺補缺，填補趙廣對殺胡口不熟悉的空缺。

  「可以。」李信點了點頭，對趙廣說道：「告訴弟兄們，打了這一仗，我親自給他們慶功。」將士們行軍辛苦，原本是要好生休息的，但是這個時候的胡國鼎想來還不知道李信大軍到來，正好打的他一個措手不及。要知道，殺胡口極為重要，若是李信猜的不錯的話，無論是姜瓖也好，或者是胡國鼎也好，都會關注殺胡口的情況，也許是明天，就會有人發現殺胡口已經被李信奪取。所以李信被迫之下，只能是深夜就進攻胡國鼎的兩萬大軍，也算是給姜瓖一個當頭棒喝。

  黑夜之中，剛剛休息了一個時辰的征北軍又有兩萬精銳聚集起來，在趙廣和郝老三的帶領下，出了殺胡口，向馬營河堡殺來，蒼頭河水緩緩而流，趙廣身披盔甲，手中握著一桿亮銀槍，緩緩行走在大軍前列，在他身後兩萬精兵也都是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就是戰馬四腳都綁著厚布，使其行走沒有聲音，嘴巴里都銜著枚，行走在蒼頭河河邊，沒有一點聲音，就算是有聲音，也被喝水所遮擋。

  「將軍前面就是馬營河堡了。」不過一個時辰，趙廣等人就發現前面出現了一個碩大的塢堡，上面還有許多昏黃的燈光，當然趙廣並沒有注意遠處的馬營河堡，而是望向遠處的一處大營，雖然隔的很遠，但是他仍然還能聽見一陣陣戰馬的嘶鳴聲，隱隱還有一絲吵鬧聲傳來。

  「真是膽大，連夜不收都沒有派出。」趙廣搖搖頭，從殺胡口到馬營河堡這麼長的路程，一個時辰的時間，居然沒有發現任何的夜不收，這讓趙廣十分驚訝，這種情況，在征北軍中是絕對不能允許的。

  「此地距離殺胡口還是有段路程的，更何況，前面有殺胡口抵擋，若是有敵人前來，第一個要打的也是殺胡口，足夠他們反應了。」郝老三在一邊輕輕的說道。這一路行來，他總算是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精兵了，數萬人夜間行軍，居然沒有一個掉隊，更是沒有一個吵鬧的。靜悄悄的如同幽靈一般，這讓郝老三極為震驚。卻不知道，夜間行軍在征北軍中根本就不算什麼，雖然這個時代的人，因為營養不足，會有夜盲症的問題，只是除掉李信的軍隊，來到這個世界上，雖然不能製造什麼逆天的武器，可是行軍打仗最基本的還是知道的，夜戰是一個軍隊必須具備的素質，李信又豈會丟棄呢？

  「如此兵營哪裡需要兩萬精銳的，只要五千人就能攻下來了。」趙廣接著一點月光望著遠處的大營，最後滿臉失望的搖搖頭說道。

  卻不注意到身邊的郝老三一臉的興奮之色，此人也是一個聰明之人，在出征之前，就曾經打聽過趙廣的來歷，雖然不算是征北軍的從龍老臣，但是他的身份卻極為特殊，他是遼國公李信正房妻子董小宛的結義兄弟，一路護送其南下，若是李信以後真的讀取了天下，此人就是當朝國舅了，更為重要的是，此人深得李信信任，郝老三一下子就決定緊隨趙廣身邊。

  「將軍，這就殺入大營不成？」郝老三也抽出腰間長刀，這柄長刀寒光閃閃，極為不俗，這是郝老三的家傳寶刀，那郝老三經常在同僚面前吹噓，說自己的祖上是三國時期著名的將軍郝卲，自己的這柄寶刀就是遺傳自祖上的，只是在整個殺胡口沒有人相信就是了。

  「自然是這樣。」趙廣不屑的說道：「如此大營，衝殺起來極為簡單，恐怕連抵擋的兵力都沒有，記住了進去之後，點燃火把，焚燒大營，不要求殺敵多少，只要大營越亂越好。」

  「小人明白了。」郝老三連連點頭，心中極為興奮。跟在劉遷身後，這些年也只是欺負一下過往的行商而已，在這殺胡口附近，隨著李信攻占了整個草原，戰爭已經遠離殺胡口許多年了，當年的林丹汗也未曾進攻殺胡口。這個時候，戰爭來臨，郝老三就感覺心中極為興奮。

  「點火。」趙廣忽然將手中的長槍舉起，瞬間就見身後的士兵紛紛將手中的火把點起，瞬間在茫茫草原上就出現了一條長龍。

  「進攻。」趙廣一夾胯下戰馬，瞬間喊殺聲震天，兩萬大軍如同猛虎一樣，朝馬營河邊的大營殺了過去。

  馬營河大營的士兵在火把點起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有人進攻，只是當面前的火把漫山遍野的時候，一下子將這些驚呆了，連敲鑼預警都給忘記了，等到趙廣等人殺到一箭之地的時候，才猛的想起來，一陣陣悽厲的聲音在大營上空響起。

  可惜的是，這些人的提醒並沒有一下子改變事情的發展方向，正是如同郝老三所猜測的那樣，馬營河大營主將胡國鼎並不在大營之中，而是進了馬營河堡，所謂什麼樣的將軍就有什麼樣的士兵，整個馬營河大營中，在失去主將的情況下，又有多少警惕呢？更何況，這裡是什麼地方，是馬營河堡，在前面還有殺胡堡、殘胡堡等等堡壘，若是敵人進攻，首先也是攻下前面的兩個堡壘，這些傢伙連一點的防備心思都沒有，等到一些把總、千總等底層將軍反應過來的時候，趙廣已經領軍衝破轅門，殺入了大營之中。

  這些人都是百戰老兵，自然知道如何擴大戰果，只見這些人殺入大營後，也不忙著殺戮敵人，而是將手中的時火把扔進帳篷之中，瞬間大營之中就現出了沖天的火焰來，第一輪防火之後，兩萬大軍已經沖入敵人中軍，四下殺了開來，可憐這些士兵有的人因為主將不在，早早的睡下，有的人更是在偷酒喝，一時間哪裡防備了征北軍的騎兵個殺了進來，將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將，大營中一片混亂，連一點抵禦都沒有，這也怪不得他們，沒想到李信偷偷的就進入了殺胡口，其他的軍隊還沒有反應過來，而在馬營河堡，胡國鼎並不在大營之中，缺少指揮的軍隊，如何能應對趙廣的進攻。雖然小有反抗，可是卻不是趙廣的對手，騎兵很快就碾壓過去，將其消滅。

  「痛快，痛快。」郝老三不斷的砍殺，臉上露出興奮之色，或許這些人就是自己的袍澤，可是現在自己是征北軍的一員，這些人就是敵人，殺了這些人就是軍功。郝老三從來就沒有感覺過像今天這樣的神勇，祖傳寶刀在這裡發出了神威，手下幾乎沒有一合之敵。

  遠處的趙廣無意之中看見郝老三的模樣，也不由得點了點頭，明朝軍中也不是沒有人，只是這些人並不容易被發現而已，就像李自成，若是當年崇禎能培養一下，這個人就是一個帥才，更是不會到了最後，居然要了大明朝的江山。眼前的郝老三也是如此。

  馬營河堡中，位於堡難的位置，有一座高樓屹立，樓坐南面北，面寬、進深各三間，分前後台，左右又分一個明間與兩個稍間。樂樓構架獨特精巧，木雕、磚雕玲瓏剔透，素雅大方。是一個難得的精品，這個時候，樓內傳來一陣陣絲竹聲，還有一陣陣叫好聲。在樓中間，一個大鬍鬚軍官正坐在那裡，懷裡還有一個身材嬌小玲瓏的美女，正依偎在他身邊，不時的朝他嘴巴里塞上一顆金橘。周圍倒是有一些守備軍官、里正等馬營河堡當地人陪同。

  這個時候，官道上一陣陣戰馬聲傳來，接著就聽見戲樓大門被撞了開來，胡國鼎皺了皺眉頭，找過一個親兵，朝後面指了指，那親兵正待離去。

  「不好了，軍門何在，軍門何在？」這個時候，一陣哭喪的聲音傳來，整個戲樓內頓時寂靜無聲，紛紛朝入口的地方望去。

  「什麼事情如此慌張？」胡國鼎很是惱怒的望著那個傳令兵一眼，他正聽到舒爽的時候，上面的選段正是自己最喜歡的一個，卻被眼前的這個傢伙給鬧掉了，這個時候，胡國鼎都有殺人的衝動了。

  「回軍門的話，城外大營一片混亂，喊殺聲震天，小人值夜，不敢怠慢，趕緊來報。」原來這個傢伙是城頭上發現了馬營河大營有喊殺聲，趕緊過來稟報了胡國鼎。

  「報，報，軍門，征北軍偷襲大營，大營快抵擋不住了。」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人闖了進來，這個人身上盔甲歪斜，右臂上還翻著一個尺長傷口，鮮血淋漓，更重要的是，一頭的黑髮連頭盔都沒有，還有一陣陣焦臭傳來。

  「什麼，征北軍是怎麼通過殺胡口的，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難道是飛過來的不成？」連番消息將胡國鼎一下子給打蒙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李信的征北軍居然出現在馬營河堡，並且進攻了自己的大營。

  「軍門，還是去看看為好。」馬營河堡的守備也是一臉蒼白，征北軍既然出現在馬營河大營，也就說征北軍已經占據了殺胡口，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的馬營河堡，然後就是左雲和右玉兩縣了。馬營河堡本身就沒有多少精銳士兵，這能擋住李信的進攻嗎？守備自己心中無底了，要是能將胡國鼎的兩萬大軍能留下來，或許還有一線希望，可是可能嗎？

  胡國鼎也知道事情緊急，不敢怠慢，趕緊出了戲樓，這個時候，他什麼興趣都沒有了，只想知道馬營河大營的情況，沒有誰比他更知道馬營河大營的情況，大營背水而扎，這本身就是一個錯誤，一旦敵人進攻，若是不能背水而戰，那就是必死無疑。這樣怪不得他，誰也不知道李信的軍隊居然如此犀利，這麼快就占據了殺胡口，甚至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出來，若是如此也就算了，更是沒有想到，對方居然連休息都沒有，直接殺到了馬營河大營。胡國鼎甚至能猜的出來，兩萬大軍群龍無首，那就是被砍殺的命運。

  半響之後，他上了馬營河堡的城牆，城牆倒是很高，站的高，望的遠，只見馬營河大營上空火光沖天而起，喊殺聲震天，不時的可以聽見一陣陣慘叫聲傳來，這是人臨死前的哀嚎。

  「將軍，如今如何是好？」守備一臉的惶恐，一般在這個地方做守備，基本上都是的當地的老軍戶，土生土長，有的人就是給點銀子，姜瓖就讓他們過來，撈點油水什麼，基本上都沒有什麼真本事。

  「將軍，弟兄們正在大營中廝殺，還請將軍領軍援救。」剛剛報信的那名士兵跪在地上大聲的說道。

  「我也想救，可惜的是，現在已經回天無力，就算是孫武再世，也不可能挽救這些人了。」胡國鼎滿臉的懊悔，他也想救，這些人都是自己的士兵，足足兩萬人之多，若是這些人都陷落了，胡國鼎還真不知道回去如何向姜瓖交差呢！

  可惜的是現實是殘酷的，胡國鼎知道這個時候，就算是自己回去，恐怕也是有心無力，大營一片混亂，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建制，自己領著一對人馬進去也只是被亂軍衝散，到時候自己練自保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能救多少是多少啊！」那名士兵還是勸阻道：「征北軍既然來打馬營河大營，下一個就是馬營河堡，若是士兵不足，馬營河堡如何能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