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人才

  誠然，跟金融有關的行當，真要是發起財來，絕對是巨財。可問題是，這種行當除非做大，要不然根本就沒有什麼意義。

  像第三川那種，就幾家零散的錢莊、金銀鋪子，即便不虧本，盈利也不可觀。甚至於還不如普通的小本生意呢。當然，這也是因為明月鎮所處的位置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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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跟那些村子莊子相比，明月鎮是處於繁華的中心地帶。可在繁華它也僅僅是一個小鎮子，即便是郡城更不是縣城。

  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是錢莊還是金銀鋪子，都招攬不來太多的生意。

  況且，若是像上輩子那般，所有的老百姓都必須跟銀行打交道，或許還有些發展的空間。可事實上，在這個年代，怕是十有八九的老百姓，終其一生都不會跟錢莊打交道。

  既如此，又何必為了顏面問題而強行保留著第三川呢？

  唐晏岫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莫千蕊聽了之後，倒表示完全可以理解。

  「咱們要臉面做甚麼？小本生意怎的了？衣食住行，哪樣兒不是老百姓繼續接觸的？又有哪樣兒不是小本生意來著？反正我在明月鎮也算是待了不少時日了，手頭上也算有錢，來第三川的次數卻也寥寥無幾。」

  「就是這個意思，可我還得考慮我義父的感受。」

  「那……那咱們就各退一步好了。就像我方才說的那般，撤掉一半改成禮品特產鋪子，先試試看效果如何。」

  「倒是也可以，正好第三川的鋪面也並不是都屬於商行的，我讓人歸整一下，先將鋪面的具體情況統計出來吧。」

  「對了，要是可以的話，最好整理出一片略大的空地來，往後也好方便舉辦一些促銷活動。」

  「也可以，說實話，正需要空地的話，也就只有第三川可行了。」

  三川道的總體面積倒的確挺大的，可因為是街道的緣故，整個兒呈現狹長形。且第一川和第二川售賣的都是一些日用品和食物，直接導致面鋪都習慣性的占據了外頭的街道。即便晚間關了鋪子，也有人會出來擺攤的。因而，除非天氣不好，要不然這兩條街道上都顯得比較擁擠。

  唯有第三川，因為經營的都是價值比較高的物件，且鋪面也都很大，人流量也不多，這才顯得比較開闊一些。

  以往逢年過節的時候，第三川也會舉辦一些活動，例如元宵燈會之類的。

  不過，促銷活動什麼的，那確實沒有過。

  小夫妻倆終於將事情敲定，並分配了任務，當下便又各自忙活開了。

  唐晏岫招來了管事們，謙遜的徵詢了他們的意見。尤其是對於第三川總體生意情況的概況，以及哪些鋪面的產權不屬於商行，或者產權屬於商行，卻已經對外租賃出去的。

  這三點都很重要，而詢問過後，唐晏岫的面色不太好看。

  首先，第三川的總體生意情況非常不好。當然，虧損倒是不至於，甚至於跟往年相比也有些一定的增幅，可一旦跟第一川和第二川比較起來，卻是讓人忍不住大大的失望。

  尤其是被莫千蕊改造過的第二川，一個月的盈利竟然比堪比第三川兩三年的盈利。

  這是什麼概念？

  錢莊、銀樓、古董鋪子！

  看著一個個都是高大洋氣的存在，卻抵不過那些財迷油鹽醬醋茶的小本生意！

  抵不過也就罷了，唐晏岫覺得自己也能忍，畢竟那些行當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主兒，可這也差得太過分了吧？

  當下，唐晏岫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撤銷第三川的那些鋪子是勢在必行的。

  可接下來，聽完了管事們全部的話後，他卻有些犯愁了。

  整個三川道，雖然是由已故的喬家老太爺改造並且發展的，可喬家老太爺並未收購所有的鋪面，他奉行的一貫都是自家吃肉旁人喝湯的想法。

  這當然也沒有錯，可問題在於，當初的萬隆商行僅僅有整個三川道十之六七的鋪面。

  後來，李大掌柜接手了商行，可他也並未趕盡殺絕。倒是第二川，因為莫千蕊的美食街計劃，如今所有的鋪面都落在了商行手裡。第一川這些年也收購了一些。唯獨只有第三川，一直都保持著原本的狀態。

  及至唐晏岫開始徹查之時，才愕然發現，整個第三川，屬於唐家商行的鋪面僅僅不到十之二三。

  且即便是那少量的鋪面，也是簽了長期租賃契約的。

  所謂長期租賃契約，都是那種去官衙門蓋了紅印子的正式契約，也就是無法單方面撕毀的。

  當然，若是唐晏岫鐵了心要撕毀契約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卻是要承擔很大一筆違約金。

  儘管手頭上不缺錢，可唐晏岫還是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說句難聽話，第三川已經喪失了商業價值，若是改造的成本低，那自然還是要挽救的。可若是成本太高了，那還不如將整個第三川棄之不用。

  讓管事們先去計算整體收購第三川的成本，唐晏岫蔫頭蔫腦的回了家。

  一回到家中，唐晏岫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滿臉興奮的莫千蕊，當下就納悶了：「你的事兒已經辦妥了？這麼容易？」

  卻說先前小夫妻倆各自分配了任務，唐晏岫是管理商業方面的，而莫千蕊就是直接管理灶間的事兒。

  更為細一些就是，莫千蕊要做的就是將第二川的西點屋重新規劃整頓。

  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幾年前，在改造第二川的時候，莫千蕊是胡亂的拿各種形式的小吃鋪子湊數的。像什麼麻辣燙、關東煮、燒烤，就連蓋澆飯和煲仔飯都被她分成了兩種。

  西點屋也就是那個時候匆匆成立。

  在最初，由莫千蕊管理西點屋的時候，那算是生意最好的一段時間了。

  可惜的是，之後沒多久，莫千蕊就離開了明月鎮，跟唐晏岫一道兒去了萬花郡。即便在離開之前，她緊急訓練了幾個學徒，無奈西點跟中點的差異有些大，且一些設備都不完備，更別說某些來自於海外的特殊食材了。

  也因此，在那之後，西點屋就演變成了售賣最為簡單的小蛋糕和各種口味餅乾的地方。

  可即便如此，那也是極為漂亮的。

  「晏岫，我是真沒想到，原來從去年開始，接手西點屋的人就變成了李三墩。還真別說，那小子年歲不大，卻是真有些本事兒的。倒不是他手藝出色，關鍵是他有腦子！我原先只教了最基本的幾樣西點，不曾想，他居然能無師自通的演變出了好些花樣。」

  「這話怎麼說？」

  「就拿最簡單的小蛋糕來說吧。我教的只有雞蛋紅糖口味的，他卻弄出各種口味，甜的鹹的辣的都有，居然還知道用糖果或者水果點綴上去。小蛋糕形狀更是變化多端，我記得我教的只有小三角形和圓形的，他卻是給弄出月牙形狀、菱形等等。餅乾的花樣那就更多了。」

  「人才啊！」

  唐晏岫聽得津津有味，完全將今個兒遇到的麻煩拋到了腦後，對李三墩嘖嘖稱奇。

  其實，很多時候，手藝真的不是最為重要的，關鍵在於創意。

  這就好比莫千蕊穿越最初那些優勢來。

  別以為麻辣燙之類的有多麻煩，又或者莫千蕊能將這些簡單的食物做的有多好。事實上，在穿越之前，莫千蕊倒是吃過麻辣燙，卻從未真正做過。

  可麻辣燙太簡單了，莫千蕊對於上輩子的麻辣燙哪怕知曉的並不多，可她腦海里有不少火鍋湯底的秘方，又知曉大致的情況，想要複製出來實在是太容易了。

  事實上，如今論起麻辣燙，慧娘做出來的絕對要比莫千蕊更美味。

  然而，這些都不能掩蓋住莫千蕊的才華。

  因為麻辣燙是她創造出來的！

  咳咳……真相什麼的就不勞煩宣揚了。

  同理可證，李三墩是個人才呢！

  他可比莫千蕊這個只知道借鑑的人能耐太多了，哪怕他本人手藝並不是最出眾的那個，可有這些創意，這人就前途無量了。

  「何止是人才啊！他簡直就是天才！」莫千蕊嘖嘖有聲，「晏岫，我今個兒跟李三墩大致的提了一下，還有做超大型的生日蛋糕或者節日禱告，你知道他怎麼說嗎？他居然直接想到了雙層三層的大蛋糕！還說什麼，明月鎮其實也有些錢多人傻的財主，把蛋糕做得大些漂亮些，哪怕那些財主本人不喜歡吃，為了炫耀也一定會來買的！」

  唐晏岫瞬間兩眼放光。

  隨後，他做了一件讓莫千蕊目瞪口呆的事兒。

  猛然間轉身，撒腿就跑。

  莫千蕊：「……」發生了什麼事兒？她做了什麼把唐晏岫刺激成這個樣子了？

  這般想著，莫千蕊的動作也不慢，趕緊飛快的追出來。可饒是如此，等她跑到院門邊時，唐晏岫已經一溜煙兒的跑遠了。莫千蕊只能瞪圓了眼睛高聲喊道：「晏岫，你這是發什麼瘋？」

  「我去找李三墩，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