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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各懷鬼胎

2024-07-09 02:04:07 作者: 少言清歡

  將軍府大廳內,葉不平一身傷痕,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看王師北一眼。

  「沈逸舟父子本將軍已經放了,所以,你也無罪了。」王師北道。

  

  葉不平趕緊磕頭:「謝將軍。」

  「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葉不平又磕了個頭:「小人願繼續留在將軍府,盡微薄之力。」

  王師北挑起眉毛:「發生了這樣的事,你還敢留在我身邊?」

  「將軍明察秋毫,還小人清白,小人怎敢不以死相報!」葉不平很是誠懇。

  王師北點點頭:「好!葉不平聽令,念你一心忠義,本將軍就封你為都尉,官雖不大,可要好好干啊。」

  葉不平沒想到自己死裡逃生不說,還意外升了職,連連磕頭道謝:「謝將軍提拔,小人必當牛做馬,以報將軍知遇之恩!」

  「你也受了不少苦,趕緊回去養傷吧。」

  「謝將軍!」

  葉不平慢慢退出前廳,王風雷待其走後,才忍不住發問:「爹,他和聶歡什麼關係我們都未搞清,您怎麼把他放了,還升了他的職位?」

  王師北幽幽道:「正因為沒搞清,所以才要把他留在身邊。」

  武門的後院中,聶歡周身泛起青氣,他一拳朝沈逸舟打出,拳頭迸發雷電。

  後者伸出右手手掌輕易接下,滿意地點點頭,露出微笑:「好,這雷暴拳算是練成了。」

  聶歡慢慢收回右拳,並沒有表現地多麼開心:「但是離北方會武不到兩個月了,朝陽訣卻還未開始修習……」

  「你不是打算三招內落敗嗎,怎麼擔心起這個來了?」沈逸舟奇道。

  聶歡苦笑著搖搖頭:「爹你說得對,以沈少俠的脾氣,修為廢了不可能不重新修煉,而且以他的天賦,也不可能三招落敗的。「

  他緊接長嘆一氣,說出心中憂慮:「所以這次王師北明顯想置我們於死地,所以我隱隱感覺,他會在會武時插一腳,無論如何我都要以防萬一。」

  沈逸舟欣慰地點點頭:「你與之前大不一樣了。」

  「人總是會變的,這件事情,我既然入身其中,便不能再像之前一樣得過且過了,我不求活成沈少俠,只求能不丟他的臉吧。」

  沈逸舟愣了一下,他看著聶歡,那一刻,他恍惚間真的從對方身上看到了沈觀浪的影子,勾起了無數想法。

  他明白聶歡想法已經變了,人家為了武門剛剛死裡逃生,現在又要以極低的修為去參加北方會武,自己堂堂武門門主,竟把一個普通人逼到這種程度,這次陷入死牢,自己也是一點苦都沒受,而聶歡……

  聶歡見他愣神,有些奇怪:「爹,你怎麼了?」

  沈逸舟微微搖頭:「沒什麼,好兒子,既然你這麼想,那從今天起爹就教你朝陽訣,北方會武,你盡力而為,有什麼事,不管發生什麼事,爹來抗!」

  「是,爹!」

  ……

  夜晚,沈逸舟的房間,桌上擺著沈觀浪的牌位,他獨自一人喝得臉色泛紅,已是醉了。

  「觀浪,爹對不起聶歡。」沈逸舟仰頭喝下一盅酒,他為了我們武門,冒了那麼大的風險,險些丟了性命,爹卻還要他參加會武,爹不是人啊!「

  「爹不對起他,爹對不起他!」沈逸舟越說越激動,已是痛哭流涕,「觀浪,你在天上,保佑聶歡,如果以後再出什麼事,你讓它們沖爹來!」

  數日後,沈逸舟以武門最近出了太多事為由,將北方會武整整推遲了三個月。

  雖然北方門派對此很是不滿,但武門如今是北方道家門派盟主,他們也不能多說什麼,只是江湖上對於沈逸舟的風評,逐漸有些下降。

  五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聶歡每日只是修煉朝陽訣,並不去想別的,而另一邊的葉不平,也在將軍府混的順風順水。

  他本就機靈,加上因為上次的事,王師北莫名開始關注自己,甚至有心關照,因此一路升職,做到了親兵副統領。

  這天晚上,葉不平照常回家,懷裡抱著數匹綢緞,一臉笑容地來到了柳清越的房間。

  「清越,我專門給你買的,看看喜不喜歡。」

  柳清越接過布匹,簡單的看了幾眼:「都挺好的,謝謝你,葉大哥。」

  自從柳清越得知父親死後,加之聶歡也沒有消息,所以情緒一直不高,葉不平看在眼裡,痛在心裡。

  「清越,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你要振作起來啊。」葉不平安慰道。

  柳清越強顏歡笑:「我明白,謝謝你一直在我身邊,對了葉大哥,有三哥的消息了嗎?」

  葉不平苦惱地搖搖頭:「我一直在派人打探,可他音訊全無,就像人家蒸發了一樣,你還是別再對他抱有期望了。」

  柳清越悵然若失:「可我又能怎麼辦呢,爹已經死了,他說過會來娶我,可從此以後,我便再也沒有見過他……」

  葉不平看著她的臉龐,心中又痛又氣,突然,他鼓起勇氣,上前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

  「清越,你還有我啊,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一直待在你身邊的。」

  柳清越並沒有收回手,只是別過臉去:「葉大哥,這幾個月的相處,我也明白你的心意,可是我已經答應嫁給三哥了。」

  葉不平聽了心如貓抓,憤慨道:「可他現在人在哪,你知道嗎?!在你最無助的時候,是誰陪你身邊的?」

  「我……」

  「你捫心自問,我對你如何,難道在你心裡,我怎麼也比上他嗎?他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苦苦等他有什麼用!」

  柳清越不知該說什麼,她沉默良久,終於開口:「你們是兄弟,萬一以後見面,你該如何與他說?」

  葉不平心中大喜,表面卻還是不動聲色:「該怎麼說便怎麼說,是他不要你,不是你不要他!清越,我保證,以後一定會對你好,會好好照顧你的!」

  「葉大哥……」柳清越雙眼流出淚水。

  葉不平見狀,藉機將其摟入懷中,燈火燭影下,兩個身影依偎在一起。

  次日,葉不平便將婚期定了下來,為了夜長夢多,他決定兩日後與柳清越成親。

  他並不準備大張旗鼓,何況兩人的雙親都已不在,便決定將柳老漢的牌位擺在家裡,簡單拜個天地,然後洞房便是了。

  不過,他身為親兵副統領,將軍府有許多事等著他做,若想抽出一天時間成親,必須要請假方可。

  親兵統領任長風與其一直不合,所以他直接越過此人,找到了王風雷,但是他並沒有提是為了成親,只是說有點私事要處理。

  豈料,一直很器重他的王風雷,並沒有同意。

  這讓葉不平頗為頭疼,最終他狠了狠心,畢竟是第一次娶老婆,娶的還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柳清越,他也要將此事辦了。

  成親當日,房子稍微被布置了下,葉不平與柳清越也都換上新衣,又隨便找了個人作儐相。

  「一拜天地!」

  二人隨著喊聲,一起彎腰。

  突然,一名親兵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口中高喊:「葉大哥!」

  葉不平一看是自己的親信,便與其到了屋外,低聲詢問:「怎麼了?」

  「你今日怎麼沒來點卯啊,任統領氣得直接下令,你不來便不許解散,我感覺他沒憋好屁,所以偷偷跑出來告訴你。」

  葉不平看了一眼屋內:「你不用管了,回去吧,今日就是天王老子,也擋不了我辦喜事。」

  「不成,葉大哥,你倆本來就有矛盾,這不讓他抓住機會了嗎?!」

  「不用你擔心,趕緊走吧!」

  葉不平說完走進屋內,那人見狀,只好離開。

  「將軍府出什麼事了嗎?」柳清越問道。

  葉不平柔聲道:「沒什麼大事,今天是咱們的大喜之日,你什麼也不要想。」

  ……

  傍晚,葉不平終於回到了將軍府,來到了點卯的校場,所有親兵筆直地站著,目光皆看向他。

  一名身材健碩,三十多歲的男人坐在椅子上,表情冰冷,一言不發。

  葉不平慢慢走到他面前:「任統領,我回來了。」

  「面子真大啊」任長風緩緩道,「我們這麼多兄弟,等你一個。」

  葉不平不卑不亢,若是今日服了軟,以後就鬥不過對方了:「我今日的確有事,誤了點卯,該怎麼罰你說。」

  任長風冷笑一聲,淺淺地喝了口茶:「根據將軍府的規矩,點卯不到,杖責三十。」

  葉不平脫去上衣,走到一旁的板凳上,趴了上去:「來吧!」

  任長風點了兩名葉不平的親信:「你倆來打這三十棍。」

  那兩人各拿了一條軍棍,走到葉不平近前:「葉大哥,對不起了。」

  兩條軍棍交錯地打在葉不平的身上,可他們畢竟有交情,所以打的並不是很重。

  任長風大喝:「若再存心留情,每人杖責六十,現在給我重新打!」

  那兩人對視一眼,皆下不去手,葉不平大聲道:「沒事,來吧,別為我壞了規矩,連累了你們!」

  那兩人聞言,輕嘆一聲,只得用足了力氣,一棍棍地打下。

  葉不平只是悶哼,並沒有叫出聲來,不然,便讓任長風看了笑話。

  一處隱秘的角落,王師北父子正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爹,您當初不讓我同意葉不平請假,就是為了這般情景嗎?」王風雷問道。

  王師北輕捋鬍鬚:「沒錯,我不僅要讓他們斗,還要一步步地將葉不平逼到絕境。」

  王風雷很是不解:「這是為什麼?您讓我提拔他,卻又故意整他?」

  「以後你就會明白了,葉不平這個人,沒你想的那麼簡單,這幾天,好好關注下他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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