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風平波息
2024-07-09 02:04:05
作者: 少言清歡
清晨的西涼城,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顧伯成帶著陳曉旭與幾個家丁,進入了將軍府。
他們昨晚還是晚了一步。
不過,顧伯成的猜想是對的,王師北沒有膽子處決聶歡,後者依然活在大牢中,陳曉旭的心也暫時放下了來。
大廳中,顧伯成等候片刻,王師北便帶著王風雷走了出來。
「顧巡撫大清早大駕光臨,有失遠迎。」王師北拱手道。
顧伯成一臉冷淡:「將軍不用客氣,你也知本府前來所為何事。」
「觀浪呢,我要見他!」陳曉旭迫不及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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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師北對著王風雷微微點頭,後者道:「跟我來。」
陳曉旭急忙跟上對方的腳步,出了大廳。
顧伯成又讓家丁在外面等候,接著問道「將軍,你昨晚什麼意思?」
「嚇嚇他罷了。」
「那可有什麼收穫?」
王師北搖搖頭,不再賣關子:「您今日前來,不會是想讓我放人吧?」
「刑場都上了,你都沒有有力的證據,難道還不該放人嗎?」
王師北轉身回到椅子上坐下:「顧巡撫,你要明白,沈觀浪身上的那道疤,可不是他能說清的,我雖然治不了他的罪,卻也可以一直將他關押。」
顧伯成不再說話,雖然乾元律疑罪從無,但若王師北在那道疤上胡攪蠻纏,大做文章,咬死不放人,他也沒有什麼辦法。
不過,這樣對於王師北來說,也沒有什麼好處,畢竟他的目的是搞垮武門。
想到這裡,他開門見山道:「說吧,你想怎麼樣?」
王師北微微一笑:「武門的一半店鋪,全部充公。」
牢房外,陳曉旭焦急地等待著,忽然裡面傳來腳步聲,聶歡戴著鐐銬,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
陳曉旭見他滿身傷痕,心中不由一酸,聶歡見到她,也不由愣了一下。
「鞦韆,你怎麼來了?」
「我是你夫人,我不來誰來?」
她快步走上前去,查看了對方的傷口。
「這幫混蛋,下手真重,是小時候被他爹打的太狠了,長大了逮住機會報復別人嗎?!」
陳曉旭這話明顯是說給一旁的王風雷聽得。
後者聽著那些話雖然刺耳,卻沒有要走的意思,仍然站在一旁:「時間有限,有什麼話趕緊說吧。」
「呦,我們小兩口說話,你幹嘛非要聽?」陳曉旭故意將聲音提高,「該不會上次比武落敗後,心裡還想著我呢?」
「你……」王風雷一時語塞,「你快點說,時間不多了。」
陳曉旭見他還不走,便一把抱住了聶歡:「觀浪,我這幾天擔心死你了,做夢都是你在獄中受苦的樣子!」
「鞦韆,有人在呢,你別這樣。」聶歡有些不好意思。
「怎麼了,我就是擔心你嘛。」
陳曉旭說著說著,流下淚來,她這是做給王風雷看的,後者神色有些尷尬,慢慢背過身去。
她抓住機會,迅速低聲道:「我爹已經在想辦法了,你別擔心,再多撐一段時間。」說完嗚嗚哭泣。
「行了行了,時間到了,走吧。」王風雷催促道。
陳曉旭放開聶歡,朗聲道:「觀浪,你是無辜的,分明是那些狼心狗肺地壞蛋陷害你,等我把你救出來,在牢里欺負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話音剛落,一名親兵便帶著沈逸舟走了過來,後者看樣子並沒有遭受拷打。
「少將軍,將軍有令,證據不足,要您放人,這是他的令牌。」
王風雷吃了一驚,聶歡與陳曉旭二人也很是意外。
「這……好!」
王風雷並不敢違抗父親的命令,當即命人為聶歡去了鐐銬。
「觀浪,你受苦了。」沈逸舟一臉關切地走到聶歡身邊。
聶歡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爹……這是怎麼回事?」
「咱們先回家,回家再說。」
……
武門莊院。
聶歡躺在自己房間內的床上,陳曉旭坐在一旁,正在餵他喝藥。
「半數店鋪充公,這下武門要元氣大傷了吧。」聶歡憂愁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陳曉旭輕嘆一聲,「好在你和爹沒事,武門也還在。」
「這次多虧了你爹,不然真不知道會怎麼樣。」聶歡謝道。
陳曉旭不屑地撇撇嘴:「謝他幹嘛,你以為那一半店鋪,他就沒份?」
「這樣啊,還是你爹老謀深算,既保全了武門以便日後聯合對抗王師北,又在銀子上獲了利。」聶歡感嘆道。
陳曉旭笑顏如花:「所以啊,你要謝我,我可是苦口婆心地勸了我爹半天,最後以死相逼,他才答應的。」
聶歡聽她這麼一說,也注意到了她脖子的異樣:「你脖子怎麼了?」
他想坐直身子仔細去看,身子卻是一痛,不禁叫出聲來。
「你急什麼,我不是沒事嗎?」陳曉旭勸慰道。
聶歡還是不放心,伸手去摸對方脖子的傷口:「你也真夠狠的,以後如果我再遇到這種事,別再拿生命去冒險,當兒戲了。」
兩人無意間對視,氣氛頓時有些曖昧,聶歡趕緊收回手去,兩人眼神也開始閃躲。
聶歡轉移話題:「我大哥應該也沒事了吧。」
「他與你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無罪,他自然也無罪了。」
聶歡放下心來,長舒一氣。
陳曉旭笑道:「真沒想到,平日那麼怕死的你,沒把王師北嚇住。」
聶歡微微仰頭:「我也沒想到。」
他腦海中又浮現出那三名義士赴死的場景。
「我現在看你,越來越像個武門公子了。」
聶歡笑了笑,陳曉旭忽然想到什麼:「對了,我把沈觀潮的事告訴爹了。」
「他怎麼了?」
沈雲遠房間內。
「跪下,你這畜生,快給爺爺賠不是!」沈逸舟喝道。
「爺爺,孫兒一時昏了頭,對您不敬,在這兒給您賠罪了!」
沈觀潮跪在地上,說完砰砰磕了幾個響頭,而後伏著身子,並不敢看沈雲遠。
忽然,呼嚕聲傳來,他偷偷一看,發現方才還神采奕奕地沈雲遠,竟不知何時睡著了。
沈逸舟無奈,只能給沈雲遠蓋好被子後,帶著沈觀潮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剛一進去,沈觀潮便跪在地上:「孩兒不孝,您要打要罰都行,隨您怎麼處置。」
沈逸舟盯著他的眼睛:「我問你,前些天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孩兒是為了您和二哥的安危啊,只是一時情緒激動,做了錯事。」沈觀潮趕緊辯解。
「只有這樣嗎?」
沈逸舟的目光如冷電般射向對方,後者心中發顫,不敢對視。
「孩兒說的句句屬實。」沈觀潮低下頭道。
沈逸舟輕嘆一聲:「觀潮,我不想去猜你心裡想的什麼,也不敢猜,萬一猜中,十九年的父子情,可就要散了。」
沈觀潮惶恐無地:「爹您說什麼呢,孩兒絕對沒有包藏禍心。」
沈逸舟不想把話挑明:「但願如此吧,希望你以後行事,多想想自己還是我的兒子,還是武門的一員。」
「是……是,孩兒謹記!」
沈逸舟緩緩道:「待會兒你就收拾收拾行李,回你的無極派吧,你留在這兒太久了,門派里還有不少事情需要你處理。」
沈觀潮哪裡敢說半個步字,只是點頭答應,而後退出房間。
沈逸舟看著門口,心道:「這次的危機總算是度過了,接下來,就是北方會武了,不知聶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