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的邏輯很殘忍

  我儘量讓問我的角色從原來的「妻子」中走出來，把角色調整到「職業策劃師」當中來。

  我接著說：「你的很多優點也是你的缺點。之所以優點會變成缺點，是因為你沒有搞清楚你面對的是什麼人。和你有利益衝突的人，永遠不可能是你的朋友，比如你的同事，你的老闆。你們在一起做事，你們賺的錢就那麼多，你多分一點，對方就會少一點；你少一點，對方就會多一點。貪婪是人的本性，可你卻把這樣的對象當做是朋友。我問你，現在你的同事如果和你說家裡有事，要從你們共同的帳目上拿錢用，你給還是不給？」

  「這當然要給了，我家裡有事，我也會拿錢用的。」程風覺得女人都是小心眼，小心機還多。

  「如果他家有事，他就從帳上拿錢；你有事，你就從帳上拿錢。那麼你們的生意做不長，做生意就是圖錢的，兩個做生意的還都指望著賺錢還債，這是沒有把你們逼到絕路上，逼到絕路上，為幾百塊錢反目成仇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我們男人之間的情誼和你們女生不一樣……」

  我聽了不由冷笑一聲：「不一樣？是不一樣，女人爭風吃醋多數是因為嫉妒虛榮；男人你爭我搶的除了名就是利，頂多還有一口氣。歷史上唐太宗上位殺死親爹親哥哥；老百姓里幾個兄弟為了爭爹媽那點遺產在靈堂前打的頭破血流的事情，你還聽得少？」

  「你怎麼說你都有理，我怎麼說你都不相信我，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你說是什麼我都聽你的還不行嗎？只要你別和我離婚。」他眼中有哀求。

  「我給你的意見是你需要冷靜一段時間，我覺得我沒有辦婚禮就嫁給你，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我給你的壓力太小了，也沒有去看你的社交圈子，不知道你都認識了哪些人。我們不如倒回去退幾步，這樣你心裡會覺得你還沒有把我娶進門，還需要錢；我也不會把你逼太緊，因為你不是我的丈夫，我取消掉生孩子的打算，我的焦慮也會輕一些，或許我們兩個人的狀態都會好一點。」

  「你理智冷靜的可怕。」他盯著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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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的感情沒有問題，出問題的是經濟還有婚姻。要解決經濟問題還有我們之間的交流問題，靠感情沒有一點用處，只會把問題搞得越來越糾纏不清。你同意我的說法嗎？」

  「我……我不同意。離婚我沒辦法接受。」程風把頭埋在手掌中：「我做不到你這麼冷靜，我也不想和你分開，我別的什麼都不怕，我就怕失去你。」

  「可我們這樣過著，也不是個事兒啊。」我說：「很多事情你要換一個環境，找一個別的氛圍，才能把事情做好，並不是我想和你離婚，而是我覺得離婚是解決這個問題最快的辦法。」我繼續攻心。

  「你不是真的想和我離婚？你只是覺得這是解決我們遇到問題的辦法？」他重複了一遍我的話，可他依然接受不了我這麼直白。

  「是」

  「可就沒有暖和一點的辦法嗎？我辭職了的話，我們還有別的辦法能解決問題的啊。為什麼要用這麼殘忍的一個？」

  「離婚好比手術切除，不離婚我們在那想別的辦法，就好比是一直吃藥。如果說吃藥能夠把病徹底治好，而且不用動刀，我也想這樣。現在我們的情況是只吃藥不行了，治標不治本，要想治療好，就得動刀子。」

  「那真的能好嗎？」

  「我也不知道，其實我也是在賭。你不想和我離婚，不就是懷疑我是不是在家裡有人了？你會覺得我可能在表面上和你談戀愛，花你的錢，收你的禮物，反正也不過是天天打個電話、一年見兩次面的問題。你是不是覺得我私下裡或許在和別的男人瓜葛不清，現在是覺得你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所以要把你一腳踹飛？」我看著他。

  「你……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因為我和你是一樣的感覺。我總覺得你最近兩年對我不好的原因是你後悔找了一個異地戀還這麼強勢的媳婦，我確實這兩年比較強勢，你從工作到現在就很少往家裡拿錢，那些錢相比談戀愛的時候還要少，甚至連禮物的錢都比不上。我也在想你是不是拿著錢去找了別的女人，其實你在外邊沒少賺錢，你只是不想給我，或者說你在外邊養了另外一個家。」我苦笑著說。

  他覺得我說的都是笑話，嗤笑了一聲：「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如果真的在外邊有人了，你離婚我不是得巴巴的過來簽字？說不定我還會主動要和你提出分手。」

  「那是你自己的想法。從邏輯上來說，你的行為是有解釋的。假設你在外邊有了人，那麼你肯定要用錢來維持你們兩個的日常開銷，於是你的工資是沒有辦法上交給我的。你不來找我離婚就是想吊著我，你或許沒有和那邊的女孩兒談妥，她還沒有完全答應嫁給你。現在我說離婚，你剛開始死不答應，不過是不想讓這離婚離的那麼容易，畢竟之前買房的時候你從退伍金里包括借款還有十萬。這個房子在我家這邊，你離完婚肯定不需要這個房子，但是你又投入了十萬，你想逼著我讓我把這個錢要回來，你再順水推舟。」

  看著他越來越黑的臉，我補充道：「當然這是一種可能，就像是我在家裡我做了什麼你也不知道，你會下意識的覺得我和你離婚不過是有了更好選擇。你不要說我不信任你。我是做網上生意的，你是做銷售的，我們接觸的環境都是爾虞我詐沒一句實話，就像是對方和你說的最低價永遠都不是最低價；你們答應好的工期永遠都要多兩天一樣。這不是誰殘忍誰無恥的問題，是我們不在一起、加上各自所處的環境，讓我們之間的信任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