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離婚吧解決問題

  我繼續勸程風：「我知道你心中的那點顧忌，可我們這樣湊合著過沒意思。如果你真的外邊有人，或者我在外邊有誰了，就算我們兩個到時候真的結婚了又能怎麼樣？不還是要離婚嗎？」

  「如果我們離婚了，你真的沒有結婚的對象，我也沒有結婚的對象，那麼不用我們辨別或者證明什麼，清者自清，信任自然而然的就建立起來了。而且你的事業方向以及你看待工作的態度真的要改一改。我就沒見過哪個做銷售的，成天把自己的同事當好朋友，周末都不過了，得去幫人家飛機票。轉頭人說自己談妥你之前跟進的那個單子，一分錢都沒給你分，還把你給氣得想辭職。等我們在第三者的問題上各自證明了自己，你又能把你那工作態度改一改，我們感情沒問題，還是會在一起的。」我對他說。

  「可就算是你給我錢，我也不想離婚。」我理解程風無法理解我，我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可怕和不近人情。

  「這是最快的解決方法，如果不用這個方法去解決，我們的問題可能要拖上好多年，這對你我來說更不好，你就聽我的吧，離婚吧，否則我們誰也沒辦法高興的在一起。你不離婚，我沒辦法相信你對我的感情是否是真的。」

  「你不是說感情沒問題嗎？」他被我繞暈了。

  「感情是沒問題，但是感情是真是假這就不好說了。你不告訴我現在你欠了多少錢，賺了多少錢，用了多少錢，存下多少錢；就好比是我現在非要和你離婚，情願把錢都給你一樣，都是隱瞞或者外邊有人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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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沒人……」他快崩潰了。

  「那就離婚證明啊。」

  我聳了聳肩。我不覺得這是把他給往外推。別說是把他往外推了，就算是把別的小姑娘朝他懷裡推，他心裡的那個如果是我，也會再把人推出去的。

  我要的可不是小男生長得挺帥陪姐姐暖床，隨便玩玩好聚好散什麼都不想。我要的是能踏踏實實和我過一輩子的，我不搞無聊的測試，去測試他的忠誠度，可我也不會摁下我的懷疑，帶著不信任走入婚姻。

  我想他也是。

  爾後又經歷了一個多月。

  這一個多月我是怎麼過來的我都忘了，各種催促、打電話，讓他趕緊把離婚的事情給辦妥。我不想讓他對離婚的事情有反抗情緒。因為鬧的到法院才能離婚的話，我恐怕又要等上半年。

  那是個問題，處理問題要講效率。只是我擔心他不能在這件事裡把感情放在一旁，我承認是我對他要求太高，能在這個事情上把感情放在一旁，為了解決問題理智的離婚並且考慮以後復婚或者各自找對象的可行性，應該沒幾個人能做到。

  最大限度的壓制感性，最大限度的調出來理性……作為一個情感豐富到爆表，敏感度到極致的文字工作者，我自己都覺得很難。

  我給他呈現的是理性和現在離婚，對未來的好的意義和方向。

  我呈現給別人的是，我難過去這個坎兒，假如我猜錯了，假如我賭輸了，加入他現在並沒有第三者，他也確實意識到了他工作上的問題，只是還沒有想好要怎麼和我說，我這樣一門心思的把他給推出去，他又跟著別人跑了怎麼辦？

  生活的經歷一直在提醒我，我不是那個運氣爆表的人，我向來在做什麼事情的時候，都會在第一步對凡事做出最壞的打算。

  我必須要想清楚我能不能承受最壞的結果。我能不能接受他真的離開我，把以前對我的那些好，全部轉移給別的女人。

  我能接受我也已經快三十歲了，雖然沒有孩子，但是因為懶惰和工作的原因身材走樣，我得花上一年時間減肥再去和其他的男生相親？

  我還能找到質量好的單身男性並且能接受我有過一段婚史嗎？

  如果結果是最差的，那麼上面的那些問題我都要承受。

  這個世界其實很殘忍，在挑選伴侶的時候，苦難不是加分項，而是減分項。過多的苦難就像是一隻漂亮的梨子上面被蟲子咬了一樣，雖然可以證明它沒打農藥而且很甜，可我們去買的時候，依然比較願意挑選又漂亮又大的梨子。

  除非他囊中羞澀，你又願意打折。

  又除非當你還沒有從樹上摘下來的時候，他就認識你，他知道培育你的人不給你打農藥，又捨得栽培你，你的味道不會太差。比如青梅竹馬，可我又沒有。

  再比如你運氣很好，你的傷疤剛好和他的一樣，他懂這種感覺，他自己很甜，也知道你很甜。

  再再或者，你的傷疤剛好是他愛的形狀……

  不想自降身價去找對象，還按照最初的標準去找，想找的合適的人這樣的機率，到底有多大呢？

  套入概率學，再去看一下市調研的數據，應該不超過百分之三。

  為了找到這三個人，我得花時間去和一百個人相遇，從中鑑別。

  我走完這將近三十年的人生，我又何嘗真正了解過一百個人呢？

  大齡離婚女，找對象不難，難的是想找一個各方面都比自己好一點和自己般配的，又不圖你去幫他照顧孩子的單身男人。

  我在二十歲欣賞的那種男生，他們到三十歲，保持單身的能有幾個？離婚無子女的又有幾個？要知道也不是每一個女人都眼瞎。

  把婚姻做成一種算術題的我，覺得自己也夠絕情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處理方法，我認為我這樣的處理方法沒錯。

  *****

  離了婚，我把錢還了，看著一張離婚證我不知道何去何從。哪裡會是我的歸宿？是我的那個房子嗎？恐怕不是吧，房子只是房子，房子是用來盛放歸宿的。可我連歸宿都沒有。

  離婚之後程風經常給我打電話，我一開始沒接，我不知道接電話的意義在哪裡，我只想讓我自己冷靜冷靜。

  賭注下的太大，我如果輸了的話，可能很難讓我再站起來了。這顆心從來都不是刀槍不入，它被戳過，被蟲咬過，就算我再把表面維持的光鮮亮麗，我也沒辦法讓走入我內心的那個人，察覺不到早已經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