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前世今生債要還

  第九年，我還是會看他的微博，去看他的文章，但是沒那麼變態了，只是偶爾想起來還會去看。

  第十年，我還會夢到他，但是慢慢的我夢到他的頻率，和夢到學生時代那些朋友的頻率一樣了，我不在為這個事情大驚小怪，偶爾還會去看他最近在關注什麼，會做什麼。

  阮晴空，終究是那個特別的存在。

  我想我終於是好了，夢到生離死別也能在第二天收拾情緒該幹嘛幹嘛，我甚至做好了他會折磨我一輩子的打算。或許很多女生心裡都有那麼一個無法忘卻的人，不是我們不想忘卻，是那真的太難了，像是上輩子欠的債。

  情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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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最近怎麼樣啊。」網友問我。

  「還成，開個圖文工作店鋪沒餓死而已。」我笑著回復。

  「這都半夜十二點了，你還在忙？」

  「可不是咋地，客戶明天早上就要稿子了，這寫手坑我了，我這做掌柜的，不得用點心趕緊把活給補上。再說了，現在熬夜熬習慣了，晚上反倒睡不著。」我回復完順手抄起鏡子看了看臉，原來引以為傲的好皮膚冒出了不少痘痘。「我皮膚都毀了，以前臉上什麼都不用，現在幾百塊錢一套的護膚品都整不好了。」

  網友說：「睡不著啊，我給你推薦一個《前世今生》的催眠錄音，我給你發啊，你聽吧，保管聽不了十分鐘就能睡得著。」

  「這麼牛掰，謝了啊兄弟。」我接收文件，把手裡的活趕完交給客戶，明天早上還要早點起等客戶修改意見，可這晚上一熬夜，趟床上還真的有點睡不著。

  我想起網友發給我的好東西，好奇點開播放。

  催眠師的聲音是處理過的，我跟著他的聲音走，發現我的靈魂漂浮在空中。

  「……你會看到前方有一處光亮，你跟著這光亮走，走出去，你就能看到你的前世了……」

  催眠師的聲音很有磁性，還有一點蠱惑的味道，我跟著他的聲音走，看到了一灣河水，一處田壟，一個男人，還有扎著雙馬尾的我。我看起來很小，只有十三四歲。那個男人是我的爸爸，我伏在他的背上，他笑著教我釣魚。

  日子平淡卻幸福，很美好，像我一直期待的童年生活那樣。這應該代表我內心其實是想和我的父親和解的，不管他是不是養了我，是不是愛我，我不應該恨他，因為恨懲罰的不是他，是我，讓我面目可憎，讓我敏感多疑。

  之後畫面跳轉，我看到穿白襯衫的一個男生，我叫他陳明浩，他叫我仙草。

  他騎著老式的自行車帶著我去看電影，我們似乎是牽手了，又似乎沒來得及牽，畫面模糊卻溫馨，讓我心動不已。

  畫面再跳轉，跳轉到一個小房子裡，我吼了一句「我下輩子情願沒有父親！」刺眼的碎碗片，還有大片大片的血光和我空洞的眼神，以及陳明浩看見之後嘔吐的身影和倉皇離去的背影。

  這……就是我的上輩子嗎？

  我沒有父親，是因為我自己不要的？

  我莫名喜歡一個男生十年，果然是因為欠他的嗎？

  那種莫名的熟悉感是因為這個吧，他的願意和我做朋友，卻死活不願意做情侶，或許是因為他對我有莫名的熟悉還有恐懼吧？

  他曾經說過，他不討厭我，想和我做朋友，但是我對他的表白，曾經嚇到過他。

  原來這一切都是註定好的？

  「……請你慢慢的睜開眼睛，找回你的身體……慢慢的呼氣，慢慢的吸氣……」隨著催眠師的指導，我醒了過來。

  眼前一片清亮。

  我終於不怨天尤人了，我終於不悲憤了，終於不覺得莫名其妙了，終於能接受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切事情。

  是我不要父親的；是我在上輩子嫌棄母親太沒主見，於是我這輩子有個強勢的母親；是我在認識別人一兩個月後，就自殺讓人一輩子陰影的，所以我認識別人一兩個月把自己折騰成這幅德行也是我應該還的債。

  若一切都有了解釋，怎麼爭取都求不得，怎麼愛護還是會失去，怎麼狼狽都得不到可憐，怎麼努力終究還是失敗。那就接受吧，再去調整，再去努力，或許受的苦、受的罪積累到一定程度，還完了前世的債，一切就都會好的。

  若愛不得、爭不得、求不得，若覺得怪異的命運降臨在自己的頭上，又逃脫不得。那就當時還債，但仍要想辦法逃脫。

  因為掙扎，因為努力，因為拼命，苦會加倍的承受，難會蜂擁而至，這加快了還債的速度，或許有一天會撥雲見月，過上自己想要的人生。

  改變不了的，就讓它在那。不要憤慨它的存在，要想辦法消抹掉它的影響。

  放不下的，就端著吧，總會有一天它會自己消失掉，或者端著也會忘記了他的存在。

  他的故事結束了，其實還有一個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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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一個女生同時和兩個他發生故事，你會覺得她很渣。

  但是一個女生無法把自己奇怪的情緒甩開，而且每天都要問自己一遍「老娘是不是渣女」，我到底是和我現任男友分了我渣啊，還是不和他分手又被另外一個學生時代的單戀對象的延續問題折磨渣？

  她把自己搞瘋了她都不知道答案。

  我大學畢業的時候認識了老公「他」，那個對我很好的他。他長得帥，嘴巴也會說，還傻乎乎的只知道對我好。

  他叫程風，一個兵哥哥。

  朋友介紹認識的。

  和他的故事稍後再說，先交代一些大學畢業前後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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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剛大學畢業，學費貸款還沒還上，去應聘工作本地的工資太低，外地的開銷太大，唯一收入高又沒有開銷的地方是流水線，所以我就去了流水線做了廠妹。那時候一門心思想的是怎麼把貸款給還上，周圍的人和事都不在意，直到我聽說姐姐的老公意外失蹤了。

  姐夫是和人一起出國出差後，人沒有回來，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通過警局找了許久，也不知道人在哪裡，好像是倒了境內，又不知為何去了嵩山那邊旅遊，但之後就不知道人在哪了。公司後來對了他手裡管著的錢，說他去國外訂貨，拿的外幣貨款，不知去向。

  沒人能說得清楚他到底怎麼了，公司的意見是他人應該還活著，至於是出國躲著還是在國內躲著，誰也不知道，錢至於是他拿了，還是國外方面拿了，誰也不知道。

  這一筆帳成了糊塗帳，公司因為帳目受損，也不願意給姐姐這邊提供補償，還說不知道人在哪，要是知道人在哪，別說補償了，怎麼著也得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