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幹嘛要給我希望

  「你最近過的還好嗎？」阮晴空笑著問我，還是白襯衫牛仔褲，他似乎特別喜歡這樣穿。

  我疑惑的看著他。我想說我過得好不好和你有什麼關係？你不是都對那個男生說過拒絕我了嗎？如今你來主動找我又是幾個意思？

  我心裡有一肚子的疑問，卻沒問出來，我順著他的話說：「還好。」

  爾後他和我說：「其實最近我很空，總覺得自己被個黑洞給吸引住了，我填不滿我自己，什麼東西學到腦子裡都像是進了無底洞，我不知道怎麼表達。」

  我有些懵地聽著他說這些，不知道如何回復。

  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會遇到這樣的問題，用他的表述來說，是空虛。

  「或許你只是給你的壓力太大了，你不是告訴過我嗎？做事情不要抱太高的期望，關鍵是要走好腳下的每一步路，目標就在那裡，你好好走就一定能到。」我想了想，用他曾經對我說的話，回復了他。

  「可是下個月，我們就又要高考了。」他也會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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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個月是要高考了，可我們的人生還沒開始，不怕的。」我難得回報他一個笑容，也難得安慰他一次。

  這個話題錯過去之後，我們又聊了很多別的東西。平常在教室里，我和他已經不再聊天了。這次他的主動，讓我覺得詫異，又讓我覺得驚喜。

  或許他只是想和我做朋友吧，那就做好朋友吧，別的我不想了。

  之後又恢復了交流和一切，甚至我還認他做了弟弟。

  我以為日子就這樣就挺好。我以為我喜歡他不過是喜歡他對我的好，其實做朋友也能相互幫助的，如果我真的這麼淺薄，那做朋友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後來高考前的某一個周末，我打電話到他家裡，他接電話後也和我說了許多關於我們倆關係的約定，嗯，做朋友就好，他不願意和我做情侶，我也知道我不大能配的上他。

  我以為我們找到了最好的解決辦法，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們都把這一切看的太簡單了。我以為我能真真正正的和他做朋友，他以為我能放下心中的那點不合適的想法，能夠真的做所謂的知己。

  可誰都沒有想到，我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

  到了要畢業的衝刺階段，每個小夥伴都在教室里奮戰到最後一刻，我們自習課晚上熄燈是在九點半，但是教室大樓的大門要到十點才關閉。即便是我這樣的學渣，也有一個充電的小檯燈，在教室里呆到老師讓我們回去。

  那天也是一樣的情況，我在教師的最後一排剛合上書，朝教室的門口走去，路過阮晴空的座位，卻剛好看到他在刮他後排女生的鼻子。

  那是一個太曖昧的動作，在我的印象和認知里，這樣曖昧的動作只能出現在情侶當中。

  我按耐住心中的難受，就像沒有看到這一幕一樣，從他的身邊走過去。聽到身後那個女生嬌嗔的笑聲。

  他原來喜歡她啊。

  他不是說要把學習放在重要的位置，在這個時間段內不想談戀愛嗎？那這算什麼呢？我想問自己，想想問他。可我又有什麼資格去問。

  那已經是初夏了，為什麼風還這麼涼。

  我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心中一片茫然。

  原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他沒辦法接受你就是沒辦法，他不想傷害你，也不想斷掉對你的好，可是他就是不想和你在一起。

  你找他借錢，他還會想盡辦法幫你；你題目不會做，他還會耐心的教你；即便是找他聊天，他也會微笑著陪著我聊；有時候周末給他打電話，一打半個小時，他也會和我聊的很愉快。

  「我可以是你的朋友，我可以是你的知己，甚至「知己」這個詞是先從你嘴巴里冒出來的，我就偏偏不能是你那個她。」我心裡想。

  我有些茫然，我也覺得自己有些無恥，明明都約定好了的，做不了情侶，做朋友就好。可我為什麼又不知足？

  我踏上宿舍樓的第一個台階，感覺心裡被針刺了，心口疼，是真的疼，然後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

  我認輸了，情那根刺已經扎在我胸口，就算是我否認也沒有用。我忽然間明白了，我喜歡他不是因為他對我好，我喜歡的就是他。

  哪怕他對我不好了，哪怕他明知道我喜歡他還在我面前和別的女生曖昧，我還是喜歡他。

  這讓人絕望。

  我知道我接下來要面對的事情不是別的，是怎麼去忘記他，忘記這一切，把心裡的那根刺給拔出來。

  畢竟他這個人我還是很了解的，如果喜歡那就是喜歡，如果不喜歡，如果他一開始把我放在了朋友的位置，那麼我始終都不可能成為他的那個她。

  絕望和希望撕扯著我，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等情緒過去之後，我重新面對我自己，我又覺得好笑：明明我們只同桌了一個月多一點，明明他和我之間的所有交流都在一個正常朋友的範疇，只是聊天多了一些；我以前和他坐在一起的時候，我其實挺煩這個婆婆媽媽太過溫柔的男生，可分開坐了之後，我怎麼又忘不了他對我的好？

  我明知道，他對所有人都很好的。

  我覺得自己神經病。

  後來我的神經走到了一個極致，把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我開始祈求上蒼，我祈求上蒼，要麼讓我和他在一起，要麼讓我忘了他。這份情開始的太奇怪，而且不容易忘懷也太奇怪。

  哪個青春期的少女沒喜歡過幾個男生，高一帥的掉渣的班草沒少收情書，可那都是過往煙雲，或許給他遞情書的女孩子，過一段時間又和別人在一起了。

  青春的喜歡或者愛戀最容易變動，況且我真的想不通，為什麼在一起天天接觸我討厭他，等到分開了我又覺得我離不開這個男生？既然如此，那不是證明了我們不適合做情侶，只適合做在一起相互幫助的朋友？

  可為什麼我就非過不去那一關？

  而且，他為什麼從一開始就會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阮晴空，你不會是上天派來折磨我的吧？

  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