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見書房如新界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我本來還發愁這馬上都冬天了，這天一天比一天短，孩子晚上回去不安全，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再好不過了。」徐阿姨像是放下了一件心事。

  聽到她這樣說，李銀三心中最後一點顧忌也放下了，他真的開始相信面前的這個女人，準備讓女兒好好的給人家女兒上課，畢竟給的錢不少。

  當天李銀三就讓女兒給徐家的孩子上課。徐家的姑娘，叫小夢，一個挺乖的女孩兒。李銀三在的時候，她躲在自己的房間裡不想出來，似乎不太習慣家裡有陌生的男人。

  等到李銀三走了之後，小夢才從房間裡出來，怯生生地和李仙草打了個招呼。

  這孩子還真不錯，除了怕羞笨一點之外，其他沒問題。

  最起碼她是那種讓她做什麼她就會聽話做什麼的人。在李仙草的印象里，學習是從來不害怕笨的，最怕的不是別的，而是不學。

  只要學，不管怎麼樣肯定能學會；如果不學，就算是再聰明的人也學不會。

  

  仙草覺得自己只要耐心一點，這孩子的成績一定能提高。

  一切順利，仙草第一次上課，也挺順心，徐阿姨對她也很滿意。

  約好的下午六點結束，六點的時候，李銀三準時來接仙草。仙草跟著李銀三回去，在路上李銀三問她：「那個女人真的給你錢了？」

  仙草把賺來的錢拿在手上給李銀三看：「是給了，還真不少呢。不如我周末兩天都來給她補習好了。」

  「還是別太辛苦了，別讓人家說閒話，說我這個爹又不讓你上高中了，又逼著你去做家教掙錢。」李銀三叮囑道：「如果做家教影響學習的話，你就別硬撐著，你的學習還是放在第一位，別因為這裡的事兒，把你自己的學習耽誤了。」

  李仙草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

  又是一周。

  「徐阿姨，你這屋裡還有書房呢！」仙草對徐家熟悉了一些之後，自然而然會用徐家的廁所。今天她去上廁所的時候，發現徐家竟然有一個書房。這書房不大，但是兩書架子書滿滿當當的，藏書著實不少。

  「對，那是我先生的，以前他就喜歡看書，現在他年齡大了，書房裡的那些書很少看了，我閒來沒事兒找兩本看看，準備留著等著孩子長大了讓她接著看。」

  「我要是有這麼多書就好了。」仙草自言自語。

  「怎麼你喜歡看書？」

  「嗯，我在學校就愛看閒書，老師不讓我們看，我就偷著看，看的那些書都是家境好的同學借給我的，我就在學校幫他們寫黑板報值日什麼的，反正看了不少。」

  「找同學借書看還得幹活？是他們讓你做的嗎？」

  「也不是，是我自己要求的，畢竟他們把書借給我，還得提防著書被老師給收走，我不能什麼都不做啊。」

  「你這孩子太實誠了。我這裡不要你做什麼，你想看書就進去看吧，那屋子向來不鎖，看完拿回來就是，別弄丟，讓老師給收去了就行。你要是真想報答我啊，以後對小夢好一點，耐心一點也就是了。」

  「真的？我真的能隨便看嗎？」仙草想都不敢想，這麼好的事情突然落在了自己的頭上，她覺得真的比找到一份還算輕鬆的家教工作還要好！

  徐阿姨是這樣想的，讓李仙草看書，李仙草就有了一個一直在這裡教下去的理由。她之前本想給孩子請高中生大學生來做家教，或者讓老師來教小夢也行。但是高中生學業太重不方便，大學生要請一個也不容易，不好找，況且價格又貴；老師就更不用說了，價格貴，還得讓孩子自己去找老師，小夢年齡還小，她怕周末補習的時候，沒有同學一起，孩子在路上出什麼問題。

  思來想去，還是找個懂事的初中生，當然年齡最好能大一點，這找來找去就找到了仙草身上。

  現在她對仙草很滿意，她甚至覺得這整個小鎮子上，以及這鎮子下面的五個村子裡，像仙草這樣的人是找不來第二個了。既然這樣，那就要好好對人家仙草，看孩子喜歡什麼就投其所好，不然等到以後再想換別人可就不容易找到了。

  徐阿姨到底是成年人，這心裡的小算盤打得是啪啪的響，但她從內心裡也不想讓人家小姑娘吃虧，現在這樣的情況是互惠互利的，她很滿意。

  日子就這麼過著，一直到過年的期末考試。

  *****

  「仙草，你來和我解釋一下，現在你的成績怎麼開始波動起來了？」班主任把仙草叫到辦公室里談話。

  初三要考高中，高中不好考，縣城裡就那麼兩所好高中，名額有限，考上之後上學基本不怎麼花錢，學費不高，生活費更是低。剩下還有一所高中，是前兩年才組建成的，老師什麼的都不行，考大學幾乎沒希望。仙草只有考班上前十名，才有希望進入那兩所好的高中。而現在仙草的成績，波動非常大，好的時候能考全級第一，不好的時候甚至連班上的前五名都守不住。

  「我……」仙草低著頭不敢說話，這次期末考試，她考的還不錯，因為知道是要期末考了，所以努力複習了，不然過年回家這沒辦法交差。但是上次月考她只考了班上的第六名，而在此之前的期中考試，她是班上第一，全年級第五。

  「你不能再這樣了，這樣不是一個什麼好習慣，你形成習慣了的話，對你是很不好的。你是不是小考的時候沒有努力，或者說沒有認真複習？」班主任問她。

  「也不是……」李仙草知道自己沒理，她也察覺到了最近因為看書太多，學業荒廢的有點厲害，但是她一看起閒書就會忘了時間。有時候晚上看書時間太長了，還會在第二天課間睡覺。

  她相信老師一定發現了她的這些毛病，只是沒有明說而已。可是她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徐阿姨家裡的書，也不知道到底能看到什麼時候。或許一直都能看，或許等到她上高中，離開小鎮之後就看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