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碰機會做家教

  李仙草從來沒有想到，自己這成績好也能惹出來事兒。

  這天早上，她走到村口，居然沒看見狗蛋。她朝著四周望了望，才看見狗蛋就在前面，而且已經走出去很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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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天才蒙蒙亮，李仙草一個人當然不敢走，她趕忙跑了起來，好不容易才追上狗蛋，她問狗蛋：「你今天怎麼不等我？」

  狗蛋沒理她，依然氣呼呼的朝前走。

  李仙草鬱悶了：「狗蛋，我好像沒得罪你吧，你這和怎麼回事兒，我跟你說話你怎麼也不理我？」

  「你算什麼，就是個丫頭片子，憑什麼要我理你，我想理你就理你，不想理你就不理你，你能管得著嗎？」狗蛋甩開膀子超前走，似乎又想和李仙草拉開距離。

  李仙草急了：「我們一個村的，你又比我大半歲，說起來你都算是我哥了，我一個人走這路上你放心？」

  狗蛋被噎了一下，猶豫了之後又滿不在乎：「那關我什麼事兒，你現在知道你是個女娃了？知道有些事兒還得靠男子漢？你知道這個你就別學習那麼好，搞得我媽天天誇你，我都煩了。」

  李仙草聽明白了，原來是這樣的原因。她有些哭笑不得：「你媽誇我又不是我願意的，我不覺得你比我差什麼的。我也不是真想學習那麼好，是我爹說了，我學習如果不好的話，就不讓我上高中了。」

  「你咋還想上學呢？自從我上這初中，我就天天挨罵。」聽到李仙草這樣說，狗蛋也不想自己的委屈了，反倒是覺得李仙草奇怪：「我巴不得這初中早點結束，別上了，上的我難受，初中比小學的課多太多了，我都搞不清楚什麼是什麼，真難啊！」

  「我覺得還好吧，其實只要用心學了，肯定能學好的，你要是不用心學，那誰也幫不了你。」李仙草勸他。

  「你咋說話和老師差不多，我都不愛和你說話。你如果害怕的話，你可以跟在我後邊，不過你別和我說話了。」狗蛋還是不願意「原諒」仙草。不過現在知道了，仙草如果不好好學習就沒辦法上高中，這和他狗蛋不一樣，他家裡和他自己本來就沒打算上高中。

  「行行行，我不說這些了，你不愛聽我就不說。不過狗蛋，你就沒想過上高中或者考上大學的日子？」

  「我想那幹嘛？」狗蛋踢著石頭子：「我想以後能在村里好好的過日子就行，至於別的，我也不想多想。我家有田有地餓不死人，那麼努力幹嘛？」

  「我倒是覺得，這你要過的日子，你都看見你父母過過了，你就沒想出去看看別的人的日子，還有嘗試下以前沒過過的生活？」

  狗蛋似乎有點不理解仙草到底在說什麼，他疑惑的皺著眉頭，想了好半天還是沒理解仙草的意思，半晌訥訥地說：「仙草你在哪看的這些話，你說的是什麼，我記得我們上學的書上沒有。」

  仙草住了嘴，不再說了。

  兩個人忽然很沉默，仙草也按照狗蛋的意思在狗蛋身後跟著。

  狗蛋的心裡空落落的。半晌，他回頭小心翼翼的對仙草說：「草兒，你以後在學校能不能別叫我狗蛋？我大名張全。」

  仙草笑了，很好看，說「好」。

  兩個小夥伴又和以前一樣，似乎沒有受到任何事的影響。

  *****

  時光比孩子跑得快，世界比孩子成長得快。短短兩年時間，因為改革開放的原因，這小小村莊也變得和兩年前不一樣了。村裡的孩子個頭竄的飛快，就連仙草也有一米六了，出落成了一個大姑娘。

  她還是幹活乾脆利落，還是會好好的對自己的弟弟，並且已經和家裡的人商量好了，如果有機會上大學的話，一定要學醫，以後想辦法把弟弟的病給治好。

  一家人的生活都朝著一個幸福的方向發展著，仙草也在暢想以後到縣城裡上高中的景象，她甚至都能觸摸到以後的大學生活。

  李銀三沒有什麼不滿意的，他的女兒展示了自己非凡的能力。

  上初中的仙草，已經學會了在學校的廣播站投稿來換取生活費，寒暑假自動幫父母幹活，周末也會幫父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偶爾還會帶家裡種的菜到集市上去賣。

  菜場裡的大爺大媽很快和這個年齡不大的小姑娘熟悉了，因為她的笑容很甜，說話也好聽，在菜市場也懂禮貌，對於攤位什麼的事情也不斤斤計較。大家都喜歡這個扎馬尾辮的姑娘，也漸漸的從她的口中得知了她家裡的一些情況。正因為這些，她家裡的事情被鎮子上很多人知道，仙草也莫名其妙成了這個鎮子上有名的人。

  「你是仙草吧？我聽說過你，聽說你這姑娘特懂事，我家裡有個小孩兒不怎麼愛學習，你能不能周末的時候抽出來半天來幫她補課？」這天仙草在集市上賣菜，突然有個年輕阿姨來找她談家教的事兒。

  仙草從書裡邊知道家教的事兒，但是在這農村、在這小鎮子上，還真的沒家教這個行業。她猛然一聽，先是覺得新奇，之後又開始拒絕：「阿姨，我也就上個初三而已，又不是什麼大城市裡的大學生，我哪裡有那個本事幫您孩子做輔導啊。」

  「她才小學三年級，也是個女孩子。我家孩子不怎麼調皮，就是腦子反應有點慢，要是到時候去考高中，最起碼要比別人多在學習上用點心，多學一會兒，否則她考高中沒什麼希望。我是想讓你幫她先養成習慣。我可沒看中你的學識，我也就看中了你這孩子踏實。」

  「這……」仙草覺得自己還是個孩子，怎麼能幫另外一個孩子學習呢？她還在猶豫。

  「如果你能去的話，每周半天課的話，我給你五角錢；如果是每周你願意給她補習一天的話，那麼我給你一元兩角錢。」那個阿姨說：「這錢雖然不多，但是肯定比你賣菜賺的輕鬆，我希望你好好想想。還有，其實幫她補習也不需要講什麼新東西，學新東西這些有她的老師呢，你用不著在這事兒上操心。我會讓他爸爸從城裡寄回來練習冊讓她做，你只負責改錯題和講錯題，你看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