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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心難安馥郁勸詹基

2024-05-02 13:58:20 作者: 九命紫林貓

  「太后,您也別太緊張了,金院判不是之前說過嘛,只要皇上好好吃藥,不要再吃腥葷油膩的東西,每日不要那麼操勞,便會好的。」折桂安慰太后。

  張馥郁嘆了一口氣,道:」話這麼說無錯,哀家也知道自己有些太過擔憂了。可我這心裡不知道為何,總是覺得不踏實,心中如被人撓了一般,這幾日睡也睡不好。」

  「奴婢覺得等金院判好了之後,倒是要先來給您調理一下。另外您看金院判都被您累垮了,您這麼焦慮對己對人都不好。」折桂勸道:「不如奴婢去找下皇后,讓她晚上帶太子來瞧瞧您?」

  「還是算了,孫皇后近日估計睡的也不安穩,還是不要去叨擾她。哀家且去念幾段《金剛經》,平平這焦躁。」張馥郁從臥榻上起身,讓折桂扶她去佛堂。

  念了好一陣佛經,才覺得心下稍微平靜。這時前殿的御前太監王德急沖沖的趕過來。

  福子在院子裡忙著,見王德過來,問:「王公公怎麼來了,可是皇上又有什麼事?」

  「太后在哪裡,雜家有事要與太后說。」

  

  張馥郁見是王德來了,本來放下的一顆心又吊了起來。

  「哎呦,老祖宗,可算是見到您了……」王德和張馥郁說第一句話便哭喪著臉。

  「有話好好說。」張馥郁道。

  「太后娘娘您是不知道啊,最近皇上把奴才看得有多緊,奴才這是趁皇上這會兒睡下了偷偷溜出來的。」王德嘆了一口氣:「您看皇上最近上朝晚,睡得早,可只有奴才知道,他大半夜的睡不著覺還要秉燭看摺子。皇上不讓奴才說出去,還派了幾個小太監盯住奴才……」

  張馥郁不想聽他囉嗦,問:「你是說皇上這些天,是起得晚睡得早,但是半夜又偷偷起來看摺子不睡覺?」

  「對!」王德一個勁兒的點頭:「奴才還不能說,一說就要打。太后您趕緊去勸勸吧,不然皇上這病啥時候才能好?」

  「哀家知道了,今日等他醒來之後,哀家會去勸勸他的,你先回去吧。不然他醒了看不見你又是麻煩。」

  王德走後,張馥郁不由抱怨:「這真的是奇了,一個不睡覺,兩個也不睡覺。先帝怎麼駕崩的哀家曾與他說過,怎麼,他也不想做這個皇帝了?」

  「太后娘娘莫生氣,興許是朝堂上有什麼要緊事,皇上無奈才這樣做的。」折桂安慰太后,讓太后消消氣。

  「這讓哀家如何不生氣?」張馥郁嘆了一口氣道:「都多大的人了,還和我們玩這一套。待他一會兒醒了之後,哀家去瞧瞧他。」

  御書房裡。

  「皇帝,哀家不明白了,晚上回到孫皇后那睡不行嗎?非要呆在這御書房裡作甚?」

  「母后,御書房裡清靜,朕呆著安心,就不勞您費心了。」朱瞻基回答道。

  「行,這裡清靜,後宮不清靜是不是,王德,從明天開始,所有的摺子送到哀家的宮裡。莫再送到御書房來打擾皇帝。」張馥郁發話。

  「母后,太祖有令,女子不得干政……」朱瞻基搬出太祖的頭銜。

  「這哀家知道!少和哀家說這個!皇帝你到底做了什麼,不用在這和哀家遮掩!」

  朱瞻基自覺頭大,看了一眼王德,見王德一臉的緊張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知道太后這樣做多是因為心疼他。

  「朕沒事的,母后……朝中事務繁多,朕若不盯著,下面的那群人便開始貪贓枉法,不做實事,朕這麼做也是無奈啊。」

  「太子年近八歲,皇上若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讓我們這些人如何是好?」張馥郁道:「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皇帝也是讀書破萬卷之人,就不要做這種諱疾忌醫的無聊事情。」

  「兒子謹遵太后教誨,從今日開始定當注意。」朱瞻基見張馥郁貌似是動了怒氣,不得不應。

  「此事哀家也會和太醫院稟告。從今日起,皇帝你且到孫皇后宮裡歇息,由她照料你飲食起居……」

  「母后,兒子答應您照顧好自己便是,沒必要非要惹到孫皇后那裡去吧?太子朱祁鎮年幼由她教導,若是太子看到了朕這幅病懨懨的樣子,他會覺得難受,所以您還是……」朱瞻基帶了幾分祈求之色,張馥郁也不好再強迫於他。

  「如此也好,只是你要答應我,切莫再出現先帝當日之情景!」

  「請母后放心。」

  張馥郁嘆息一聲不再強求,她是最知道朱瞻基性子的,他勤奮多年,深得朝中內外大臣誇獎,百姓稱讚,勤奮已經成了他深入骨髓的習慣。這突然讓他一天忙於朝政的時間縮水一半,那麼多緊要的事務全部堆砌在一起處理不完,他心中怎麼能不心急,怎麼能不著急?

  只得多派些人來盯著他,若他不小心又犯了毛病,及時過來提醒也就罷了。

  張馥郁在心中默嘆,本來她以為自己已經到了知天命的年紀,用不著在為朝政操心,偶爾興起遞個摺子,事後還會埋怨自己太過衝動,多少又犯了忌諱。現在看來,不管是不行了。

  「福子,去把內閣的大臣請過來,哀家要與他們商量。」張馥郁吩咐道。

  「奴才這就去辦。」

  內閣大臣在東宮見到了太后,太后相比當年,依然氣韻猶在,令人生畏。

  「不知太后召見我們是有何事?」內閣首輔問道。

  「眾位大臣也知哀家向來閒不住,太后本是個可以享清福的命,到了哀家這偏偏成了個勞碌的命。多年之前皇帝剛登基之時,哀家曾插手過朝政兩年,但從來不參與國是要務,只是為改善我大明普通百姓的民生問題盡力,也算盡了哀家的心意。後江山穩固,哀家也漸漸退居幕後,偶爾閒不住遞上個摺子,也是要經你們的手。」說完張馥郁輕笑了一下,似乎在緬懷這許多時光。

  「太后心繫大明百姓,一直關心民生發展,是我大明之福。且太后自當上太子妃之後,未曾禍亂朝綱,為一己私慾陷害過忠良,這些我們內閣老臣甚至大明所有臣子都看在眼中記在心裡。此次皇上病重,太后若要重新幫皇上穩固江山,撫慰民生,我內閣一系定會支持,請太后無需多慮。」首輔跪拜,目光誠懇,且對太后心悅誠服。

  「你們……當真對我如此寬容?我已年邁,今日召你們前來,正是希望提前告知你們,若我因年邁而做了糊塗事,你們切要及時糾正。若我真糊塗的亂了朝綱,你們要依大明律懲處與我,切莫心存顧慮!」

  「太后大義,臣等汗顏!請太后執筆待皇上批閱奏章,執政江山,我等必當秉公決斷,盡心監督,待皇上康復!」眾臣跪拜,此事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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