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六章 天花之亂

  朱榔一直都在研究朱雄英的死亡之謎，首先朱榔排除了朱雄英是被人害死的，因為還真的沒有人對朱雄英有歹心，而且如果朱雄英是被人害死的，歷史上卻一點記錄都沒有留下，所以朱雄英被人害死的機率不是很大。

  跟著朱榔就想起了一件事情，什麼事情，那就是天花。

  天花這種疾病對於現在的年輕人來說，有些陌生，但很多人也曾在影視劇上聽說過它。實際上，在古代天花是一個極其恐怖的病魔。

  天花是由天花病毒引起的一種烈性傳染病，因為感染者在發病時全身都會布滿紅疹，然後結痂，最後會在臉上留下永久性的瘢痕，俗稱麻子，故而得名天花。

  天花最大的特點就是「人人平等」，其病原體天花病毒具有極強的傳染性和繁殖能力，病人去世以後，病毒依然能存活數月之久，致使無論種族、地位、年齡、性別，只要是人，就都有可能感染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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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世紀世界天花大流行之後，其發病率甚至跟今天的感冒一樣普遍。

  歷史上有很多貴族乃至君王都死於天花，如古埃及法老拉美西斯五世，英國女王瑪麗二世，俄國沙皇彼得二世，法國國王路易十五，西班牙國王路易斯一世，清初的豫親王多鐸、順治皇帝、同治皇帝（另一說是死於「花柳病」）等等。

  此外，英國女王伊莉莎白一世、法國國王路易十四、清朝康熙皇帝也因感染天花而毀容（臉上留下麻子）。

  天花的死亡率大約在30%左右，雖然比鼠疫、肺結核等傳染病要低得多，但由於其「人人平等」的特點，所以其對人類社會的破壞性也是排在眾多傳染病前列的，很多史學家甚至評價天花流行是「人類史上最大的種族屠殺」，天花造成的有證據可考的死亡人數就在數億以上。

  另外，天花最令人討厭的的地方就在於會毀容，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顏值都是人人追求的，而天花的存在極大地降低了人類的顏值。

  中國民間就流傳著這樣一句諺語——「孩子生下才一半，出過天花才算全」，因為發病率太高，古代大街上隨便找一個人就有很大可能是「麻子臉」。

  想到了天花，朱榔就有些懷疑，朱雄英是不是被天花給害死了，要知道，這個天花得到重視，還要等到清朝，天花第一次引起清朝的重視，是因為豫親王多鐸。

  多鐸的親哥哥叫多爾袞，是清太祖努爾哈赤的第十五子，是清朝初期八大鐵帽子王之一，年紀輕輕就隨著父親和哥哥沙場征戰，可以說清朝的疆土，正妻入關後，一大半都是這兄弟兩個打下來的。一生戰績，可見一斑。

  多鐸是清朝著名的將軍，配享太廟，戰功彪炳，乾隆說多鐸為清朝開國諸王戰功之最。

  可是這個無人可敵的男子，在三十六歲那一年，染上了天花。最終醫治無效，去世。

  在面對天花的時候，縱使你是皇親國戚，也要聽天由命，看看能否有一線生機。

  後來順治出家也和天花有關，根據歷史來講，好色的順治不會出家，可是順治年紀輕輕離世，不是因為愛妃董鄂妃的去世，而是因為順治染上了天花。

  在順治當政期間，北京曾經大規模的爆發過一次天花，當時身為皇帝的順治，沒有陪著自己的子民共同面對，而是先一步躲到了荒山野嶺，就是為了離開北京，避免沾染天花。

  可是千防萬防，順治還是沒有躲過天花。在順治24歲那一年，染上了天花，不過五天，病重不治身亡。

  天花，哪管你是大將軍，還是帝王，只要染上，就是生死一線。

  作為順治的兒子康熙，能順利登上皇位，還是要取決於自己幼年時期得過天花，並且順利痊癒長大。所以在抉擇皇位繼承人的時候，康熙就擁有了別人沒有的一項優勢，最終脫穎而出。可能天花也沒有想到，自己還有幫助別人登基的功能。

  康熙在登基後，開始不再躲避天花，而是想方設法像滅除天花。

  甚至為了推行天花的種痘方法，率先在皇宮內，拿皇子當作試驗品，從而推廣全國。也因為康熙的善舉，此後百年，清朝再也沒有爆發過大面積死亡的天花。

  種痘雖然不能徹底滅除天花，可是卻有八成的成功率。

  中國暫時戰勝了天花，同時間的外國人卻深陷天花的困擾，年年有百萬人死於天花。最終航海而來，將清朝的種痘方式推行至世界。這也是康乾盛世的原因之一。

  要知道清朝和明朝是挨著的，並且此時的西方國家正在大流行天花，朱榔認為天花是很有可能害死朱雄英的病情，所以朱榔就開始著手研究起來種牛痘。

  說真的，牛痘很好研究，朱榔已經試驗成功了，也收集了相當多的牛痘，自己的幾個孩子也全部都種了下去，但是給朱雄英種，卻讓朱榔感覺到一絲棘手。

  為什麼說朱朗感覺棘手，首先朱榔不確定朱雄英是不是得天花死的，如果是的話，會不會是自己的這個牛痘引起的，如果朱雄英種了牛痘之後死了，那麼他朱榔就有了害死太子嫡子的嫌疑，朱榔勢必會引起朱標和朱元璋的敵視，並且朝堂上也不會再對自己有任何包容。

  付出的實在是太多了，朱雄英死了，朱榔袖手旁觀其實是最好的，這樣朱榔什麼責任都不需要擔，可是每每的朱榔想起一個小人跟著自己的屁股後面喊叔父，朱榔就有些心疼。

  朱雄英才八歲呀，他不該死的，他有著比任何人都是好的前程，他真的很乖巧，他不應該就這麼死去的，想到這裡，就算是朱榔也是糾結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夜晚已經很深了，朱榔披了一件外衣來到外面看著遠處的黑色大海，一陣海風吹了過來，朱榔感覺到了一絲涼意，就在此時，徐妙雲走了過來，將一件披風給披在朱榔的身上。

  回首看是徐妙雲，朱榔露出一絲抱歉的微笑：「吵醒你了？」

  徐妙雲則是看著朱榔道：「還在為種牛痘的事情而耿耿於懷？」

  「是呀...就算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種吧，可以有危險，危險出了，那麼我們就將成為弒君的人，不種吧，也有危險，但是這個危險是和我們沒有關係的，我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朱榔嘆息一聲。

  倒是徐妙雲卻安慰道：「大王...我認為你想得太多了，其實雄英這個孩子不一定會有事的，你給自己的兒子種豆的時候，你不知道夢瑤她們幾個是很反對的，因為這畢竟是牛痘，有很嚴重的傳染性，如果孩子們有了問題，夢瑤她們會恨你一輩子。

  現在你想著讓雄英種牛痘，這就有了更大的麻煩，而且這就不是夢瑤幾人的埋怨，一定會引起朝堂上大臣們的不滿，他們一定會彈劾你的。

  如果這樣的彈劾多了起來，父皇和大哥相不相信你，就又成了問題，難道你想要父子兄弟反目嗎？」

  「可是妙雲，如果不種牛痘，雄英會死的。」朱榔皺眉的看著徐妙雲。

  「不...雄英沒有種牛痘也不會死，因為陛下沒有種牛痘活下來了，太子沒有種牛痘也活下來了，我沒有種牛痘還活下來了，雄英不種牛痘，他不一定會死。」

  徐妙雲的一席話直接讓朱榔無話可說，這就是問題的麻煩所在。

  天花雖然從古就有，但是問題是，天花在明朝並沒有大規模的肆虐，明朝要到嘉靖年間的時候，天花才會讓朝廷重視起來，明朝和清朝完全不一樣。

  清朝這麼重視天花，那是因為清朝是被天花給整的夠嗆，其實在明末清初，戰亂四起，在關中以內的大量農民開始往東三省遷移，他們帶來了先進的生產工具和技術，但也帶來了天花，天花通過飛沫，糞便等傳播，這種傳染性極強的病毒開始大肆傳播。

  追源其溯，其實這種病毒並不是中國原產而是非洲帶來的，是由匈奴傳入中國，一千年來的天花肆虐，漢人已經有了豐富的經驗，而滿人卻根本不知情，對這種疾病完全沒有一點抵抗能力，傳染以後不知道如何救治，一旦被傳染死之八九。

  滿人也不是傻子也需要抵禦病毒，在查痘官建立以後，隔離的措施更加的嚴格，天花幾乎是每年就發，而一旦發現就會被驅逐，即使如此的嚴格順治皇帝還是沒有躲過。

  當時的順治也是隔離，而且還特意建了屋子，名為避痘所，一旦發生了就往裡面跑，在正史里的記載，順治跑了不下五次，而還是沒有躲過，在二十四歲那年感染天花，頒布遺詔，一生都在避痘的順治還是沒有避開，為什麼，因為滿人的自大，認為漢人的根本無用，認為是漢人帶來的，只要發生天花就驅趕漢人。

  而康熙為什麼能夠躲過去？話說康熙生下的時候也是患了天花，上面說道只要出現天花就進行隔離，康熙也不例外，自幼就在避痘所里生活，但還是感染了，在乳母的細心照顧下他活了下來，但臉上留下了天花的印記，滿滿的麻子，康熙登基以後深知天花的危害，於是開始積極應對，天花多麼恐怖？

  曾經讓印第安人幾乎滅絕，而氣候溫和更是天花的溫床，患上天花的漢人，百分之五六十都是坐以待斃，而毫不知情的滿人怎麼能去對抗？

  這時候，康熙就出台了措施：治痘所，他深知隔離只能起一世之效，要想不復發就要根治，從那開始向各個地方徵詢名醫，還設置了專門的官員：查痘章京，負責滿人的防痘，就連最著名的承德避暑山莊就是為此而建，作為皇族皇孫的庇護地，康熙十七年，吳三桂開始叛亂，就在這舉國動盪的時候，康熙在幹什麼？這時候皇太子已經開始出痘了，康熙為了護理他，就連這國事都棄之不顧，可見天花的嚴厲。

  跟著一個人的出現，防治天花出現了轉機。

  在皇太子出痘期間，有一知縣名為傅為格因為照顧皇太子細微被康熙嘉獎升官為通判，而他為什麼能夠照顧的細微而不被感染，因為他懂得防痘之術，這個方法在當時可謂是最先進的，這種方法也是種痘之術，如何做，將豆珈去取下來，磨成細粉然後加入其他輔助藥物吹入患者鼻腔內使之輕微的天花，讓中醫再精心護理，治療之後，患者就有了免疫力。

  但這也是有很大的風險的，只要渡不過安全期，那麼患者很大概率死亡，但康熙仍然讓傅為格為皇子們開始種痘，從這開始，皇子種痘防天花作為制度開始傳承。康熙之後的二十多位皇子裡只有十七位健康，隨著種痘法的普及，康熙開始大規模的推廣，從宮中到了地方甚至到了北方的蒙古草原，在之後的百年裡，宮中很少出現天花。

  清朝大力整治天花是因為皇帝都受到了足夠多的影響，可是大明此時卻並沒有收到天花的影響，至少皇室沒有，這個時候，如果朱榔提出讓朱雄英種牛痘來獲得天花病毒，跟著抵抗天花病毒。

  朱榔是真的無法想像有誰會相信自己的做法，這也是朱榔最糾結的地方，他想要救自己的小侄子，可是他的救卻充滿了冒險，而這個冒險值不值得，並且這個冒險只要稍微出一點岔子，那麼朱榔就會落一個里外不是人的境地，甚至還被有心人圍攻。

  一時之間朱榔也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就這樣嘆息一聲，朱榔還是和徐妙雲一起回去睡覺了，可是現在留給朱榔決定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因為朱雄英就是在貞觀十五年死的。

  而同樣在貞觀十五年，馬皇后也是在這個時候去世的，朱榔現在還沒有將朱雄英的死和馬皇后的死聯繫在一起，但是很快朱榔就會發現這個問題。

  雖然歷史上沒有註明馬皇后是得的什麼病死的，可是能和朱雄英在同一年一起因為病死，那麼很可能朱雄英和馬皇后得的是同一種病，而什麼病會這麼厲害，連宮中的御醫都束手無策，朱榔只要稍微一想，就可以想到一定是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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