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二章 二選一

  那日，歐陽鋒一眾便趁著夜幕悄無聲息的走了，沒有人知道他跟東丈說了什麼，兩師生究竟達成了什麼協議，只知道兩人歸來之時臉上都掛著笑意，是達成共識的笑意。

  「太師傅，您剛剛跟東丈大哥說了些什麼？」

  某處林間小道之上，一眾全副武裝、神色肅殺的人馬快速穿梭在月色之下，走在前頭一席白衣的俊朗少年忍不住問向前頭那個健碩的老者道。

  「你很好奇？」隊伍最前方，一名身材魁梧的老者聞言瓮聲而回，並斜眼向後看了過來，眼神如刀似斧，極具侵略性。

  被這冷漠的眼眸瞧著嚇了一跳，俊朗少年支支吾吾道：「過兒也是擔心太師傅.......」

  「哼！老夫何時用得著你掛心？」對楊過這無來由的擔憂歐陽鋒並不領情，他現在是真的越來越發喜怒無常了，脾性也是越來越大。

  因深感自己時日無多，強烈的緊迫感縈繞心頭，而楊過的實力卻仍舊「低微」，他急，所以話無好話，但瞅見少年神色逐漸變得落寞，歐陽鋒臉色也跟著稍緩，還是和聲安慰了句：「不是什麼大事，且，你應該也不想知道........」

  其實楊過現在的實力並不算弱，在歐陽鋒的悉心教導之下習得了全套九陰真經後進境更是一日千里，他的悟性本來就高，學什麼都能舉一反三。

  

  在神鵰一書中，楊過就是那個妥妥的百年難得一遇之武學奇才，三十來歲就能自創當今世上一等一的絕世武學，這份悟性誰人能敵？郭靖？洪七公？這兩人不過是躺在前人開創出來的路子依著前行罷了。

  白駝山莊上下幾百號人，現在除了歐陽鋒以外，誰都不是楊過的對手，以他現在這樣的年紀，已經算是人中龍鳳了。

  即便是對上黃蓉，他也能斗個你來我往，短時間內黃蓉絕不可能拿得下楊過，甚至可能被他反殺都有可能，就因為黃蓉「不務正業」，這些年來一直在忙於奔波雜事，甚少花時間用在練功之上。

  正所謂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說的就是此時的黃蓉。

  「過兒知道此時自身能力低微，但，也只是想幫幫太師傅......」少年還是有些懼怕這個太師傅的，但初心也是不變，是個善良的孩子。

  聞聲沉默少許，歐陽鋒腳步不停，跟著來到一個三岔口忽而止步，隨行人員見狀立時停下身形靜默不語站在歐陽鋒身後。

  前者單臂抬起揮了揮，身後眾人見之微微點頭，而後快速四散鋪開把手在各個要道之間，給前頭的歐陽鋒與楊過隔開了個真空地帶。

  見人都退下了，歐陽鋒前行兩步坐在一塊石墩上，勾了勾手將楊過叫到身前。

  「你不是想知道我跟東丈說了什麼麼？」

  見歐陽鋒竟然是想要跟他道出兩人達成什麼共識，楊過神色難免有些興奮起來，只覺得自己也參與了進來，兩眼放光的看著歐陽鋒快速點頭。

  對此，歐陽鋒多看了眼這個稚氣未褪的少年，面無表情的道：「你也長大了，我白駝山一脈的蛤蟆功也已漸入佳境，九陰真經........更是步入了正軌，這片江湖之上，如若不是招惹到那些避世不出的老怪物，這片江湖，你大可闖之......」

  楊過可以說是歐陽鋒現在唯一的傳人的，蛤蟆功是他的家族武學，自然不可斷層，楊過悟性奇高，現已修至入門，這功夫可完全不比洪七公的降龍十八掌要差，都是同屬剛猛流派。

  兩人對戰可還是多以歐陽鋒略占上風，可以說是一門頂級功夫了，加之現在還有歐陽鋒傳授的九陰真經，楊過的起點已然吊打這片江湖絕大多數人。

  只要沒有中途隕落，可以這麼說，楊過未來是有機會開宗立派的，成為一代宗師那是板上釘釘的事，也算是為他白駝山一脈保留傳承了。

  見楊過聞聲有些詫異，歐陽鋒瞥了眼後者又移開目光，冷漠的道：「兩條路，一，即刻退出白駝山莊，以自由之身遊走江湖，什麼時候覺得神功大成了再以白駝山的名號宣告天下，二，與老夫共進退，生死難料......」

  原以為歐陽鋒是要說些什麼辛秘，誰知聽到的卻是如此無情的話語，楊過如遭晴天霹靂，竟一時楞在了當場，跟著反應過來雙膝跪地央求道：「太師傅.....可是過兒做了什麼錯事惹得您老人家不快？過兒不用選擇，自然是要跟隨太師傅腳步，一齊生，一齊死，求太師傅不要將過兒趕走.......」

  身子微微前傾，仔細端詳這個言語很是惶恐的少年，歐陽鋒忽然笑了起來，倒也有些慈祥的味道：「呵呵呵呵.......你是個好孩子，當然沒有做錯事，但就是太善良了，過兒啊，你生在亂世，善良，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沒來由的自言自語，歐陽鋒沒等楊過搭話，又道：「太師傅不是要趕你，而是給你自己做出選擇，你不是想知道我跟東丈說了些什麼麼........」

  見楊過點頭跟著察覺不對又開始搖頭，想知道又不想知道的模樣，歐陽鋒又笑了，一字一頓道：「誅殺郭靖一門.......」

  「什麼？！」

  這一次，楊過是真的被震驚到了，原以為歐陽鋒出山是為了相助東丈，實則卻是獵殺郭靖一家，見他久久不語，歐陽鋒側目看向遠處：「我知道你與郭靖黃蓉還有舊情，下不去手也在情理之中，我不怪你，自此，你便走吧，走得遠遠的，不要再跟我扯上任何關係。」

  既然楊過不能成為獵殺郭靖一家的助力，那歐陽鋒又何必帶著他？可能，還會反過來成為阻力，這樣一個不確定因素，是真能要命的。

  且此去兇險萬分，誰都不知道他歐陽鋒還有沒有命活著回來，畢竟能到場的均是五絕層面，讓楊過脫離他們，也算是變相的在保護他了，間接的，還能為白駝山一脈留住傳承。

  「不，過兒不走，太師傅是過兒此生唯一的親人，您要去哪過兒便去哪，生死與共。」

  沒過多久，楊過那堅定的聲音便劃入歐陽鋒耳畔，對此，他並不驚訝，知道這小子是個重情重義的孩子。

  「郭靖，黃蓉，你能下得去手？」

  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楊過不敢語氣對視，低著頭道：「......能。」

  「呵呵呵呵呵.......不錯，黃蓉那丫頭，便交給你了，郭靖，老夫自己來！」

  暢快一笑，歐陽鋒身上立時爆發出了駭人的氣勢，換在以前，他可能會利用郭靖對楊過的親情，誘使楊過對郭靖下黑手，以達到自己最終的目的。

  可，自從碰到了那個無法無天且放浪不羈的男人後，他的態度不知不覺的就變了，那個作為武者最後的尊嚴也由然煥發，他要堂堂正正的與郭靖決一死戰，親手殺死那個男人為兒報仇。

  「太師傅寬心，黃蓉.......便交由過兒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