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中原危矣

  武功至高有三重境界，第一重是返璞歸真，第二重為大象無形，至高境界則為武功大成的超然物外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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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幾百年的中原武林中，武功到達大成境界成就方外高手的，除了是百多年期的武林一代天驕莫名大俠之外，便再無第二人。在莫名大俠之後，最接近武功大成的，便有兩人。一個是莫名大俠的親傳弟子，江湖秀才玄天；另個則是黃龍一脈霍君生的徒弟，二十年前坐鎮東京六扇門的葉中流。

  玄天本名莫天玄，是一代天驕莫名大俠晚年所收的義子，同時亦是唯一一個得了莫名大俠傾囊相授弟子，除了莫名劍法外，已經進的莫名大俠所有武功本領的真傳。

  莫名大俠最為喜愛玄天，玄天天生一身鍾靈之氣，十五歲便把內功修煉至返璞歸真境界。玄天十八歲之時，莫名大俠駕鶴西去，其時他已經是大象無形之境的高手。之後玄天再用了十年時間，把一身功力修煉至無比接近大成之境，此後卻始終沒有在往前一步。

  玄天在三十歲時候，強行要天心內功功法修煉至大圓滿，卻發現自身還不足以駕馭大圓滿境界功力，險些走火入魔。玄天是在走火入魔之前把半身功力用秘法封閉於身體各處隱穴經脈當中，僅以五成功力行走與江湖中。

  黃龍一脈中武功之高的葉中流，二十年前為東京六扇門掌舵之人，同樣是一個天縱奇才的練武之人。十多年前，葉中流為了尋找武功大成境界的方法，出走汴京，把六扇門所有事務交給他武功已是大象無形之境的徒弟掌管。

  葉中流一去便是十數年，江湖中沒有了他的蹤影，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大江南北再聽到過葉中流此人的名頭。

  一百八十年前，天竺有十二個武功極高的國師入侵中原武林，洗劫了中原武林泰山北斗門派少林寺的藏經閣。後來雖然一代天驕莫名大俠橫空而出，一人一劍敗盡天竺十二國師，將那十二人悉數逐出了中原，追回少林寺大多數被劫去的武籍經文。但其中少林寺中至高無上的武功寶典《易筋經》卻不翼而飛，成為當年的一樁武林懸案，也使得少林與莫名大俠結怨。

  莫名大俠並未私藏《易筋經》，這一部至高無上的武功寶典是被那十二國師中的其中一人偷偷帶回了天竺。那一名天竺國師回去後創立了天竺第一館——天館，並且把《易筋經》改名為《釋摩渡厄功法》，作為了天館的鎮館至寶。

  一百多年後，天館傳人中有一名天生異相的碧眼傳人摩羅天，把一門《釋摩渡厄功法》修煉至了他先輩無法企及的一個境界，無比接近大成，成為天竺武功第一人，天竺人皆尊稱摩羅天為武尊。

  摩羅天率一眾天竺頂尖高手踏足中原，意圖逐鹿。摩羅天第一次遇上了玄天秀才，兩人交手一招，勝負未分。而當兩人第二次交手時候，玄天明顯感到了摩羅天比半月前的功力大為增進，第二次交手，百招之後，玄天主動認輸落敗。

  摩羅天心高氣傲，知道玄天並未用盡全力，心中不悅，卻沒有為難玄天，並約定兩人下一次交手時候，玄天若再不使出全力，摩羅天必定下殺手。摩羅天在擊敗玄天后，隻身獨上崑崙山，大破崑崙派水冷軒三師兄弟的三才劍陣。已是返璞歸真境界高手的水冷軒深受重傷，崑崙派另外兩位長老被殺，水冷軒座下「崑崙六子」三死三傷，崑崙派在摩羅天一人之手幾近覆滅。

  中原危矣。

  東京大內，禁宮中寒風瑟瑟，一個中年錦衣男人在禁宮大門之前靜靜的站立，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人。

  禁宮大門的守衛再一次上前，小心恭敬的對錦衣男人開口問道：「計先生，您這已經是第五天了，要不要先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情交待卑職等人在此守候便是了！」

  計明軒面帶微笑，對那個守衛擺了擺手說道：「無妨，我在這裡等一個人，你們做好本職，替皇上守衛好禁宮大門便是，並不需要理會我。」守衛聽罷，只得連聲應允走開回到自己位置上。

  計明軒是皇帝身邊的大紅人，禁宮內外皆知。雖然是如此，計明軒卻從不曾恃寵而驕，他待人和善，下至宮中地位最底下的宮女太監見到，他也會客客氣氣的跟他們打招呼。「計先生」在禁宮內外的名聲極好，那個守衛見到計先生晝夜不分的站在那裡，里已經是連續五天，他便開口勸了計明軒四天。但計明軒依舊是沒有挪動過半步，還在靜靜的等候著。

  當到了第五天的晚上時候，禁宮中剛剛升起燈火，一人一馬，手中持著一塊金牌硬是打開了城門，闖進了京城的街道，朝著禁宮的方向四蹄疾奔。

  馬蹄聲剛剛在京城的東門外響起的時候，計明軒便已經察覺到了，他口中「嗯？」一聲，心中不禁奇怪，在想著到底是什麼人能讓閉上的京城城門打開。計明軒終於挪動了他五天不曾動過的腳步，迎著京城城東街道的方向緩緩走了過去。

  一匹快馬出現在了計明軒的視線當中，未得皇上准許，皇宮之外百丈皆不能騎馬，這是禁宮的規矩，違令者斬。但是那一匹快馬似乎無視了禁宮的這個規定，進了百丈範圍內依舊絲毫沒有減緩的意思。

  計明軒身形一閃過去，一手按在那匹奔馬的馬頭上，那馬吃不住氣力，馬失前蹄，馬上的那人被拋了出去。

  計明軒看清了手執金牌闖入皇城這人的模樣後，止住奔馬的去勢，同時在那人落地時候，接住了那人。

  那人在馬上的時候，計明軒便已經看出來他身上是受了極重的傷勢，當計明軒接住那人輕輕發現時候，那人已經奄奄一息，手中依舊是攥握緊一塊金牌和一封染滿鮮血的書信。

  「是你！」計明軒看到這人模樣時候，心中不禁驚訝，說道：「六扇門鐵面總管兩隻眼一隻手，來去無影鬼影人。」

  這個身受重傷的人正是鐵面在六扇門中的心腹助手，鬼影。

  鬼影在朦朧的雙眼當中看清了計明軒的模樣，便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草一般，一手緊緊抓著計明軒的衣衫，口中含含糊糊的說道：「計，計先生，出事了，總管大人他，他在哪裡，我要見他，我，我有要事，要事稟報……」

  「先不要開口說話！」計明軒一邊說一邊出手連連，封住了鬼影身上好幾處大穴，把身上幾處流血的傷口暫時止住了血，然後又把從自身的真氣徐徐從百會穴徐徐的輸進了鬼影的體內，把鬼影的性命暫時保住了。

  隨後計明軒招來禁宮外巡邏的守衛，讓守衛去請太醫過來。做完這些後，計明軒才對鬼影開口說道：「我在這裡等了鐵面五日，但他還沒有回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跟我說！」

  「鐵面大人派我去了一趟天竺……」鬼影語氣虛弱的說道：「讓我調查一個人……」

  「天竺？」計明軒眉頭稍稍一皺：「明妃？」

  鬼影勉強的點了點頭，計明軒又問道：「你查到了些什麼？」

  鬼影這時候才把一直緊緊攥握在手中的那封染滿鮮血的書信鬆開，要遞給計明軒，計明軒阻止了他的動作，自己把書信接了過去，打開一看，他臉上面色登時大變。

  計明軒讓人把鬼影送去療傷後，便沒有在留在這裡等鐵面，轉身就直接走進了宮中。計明軒不似其他人，皇帝特許他出入禁宮不用通稟，即便像是現在這般的晚上。

  皇帝還在殿中批閱北方傳來的奏摺，並沒有留意到計明軒走進來，當他看完奏摺後，才發現身邊恭敬的站著一個人。

  「明軒卿什麼時候來的？」皇帝依舊是沒有抬頭，他也能猜到來的人就是計明軒，因為朝中沒有第二個敢在夜裡不通報就入宮的。

  「臣剛到不久，見到陛下正在批閱奏摺，所以沒有敢出聲打擾。」計明軒不急不緩的回道。

  皇帝聽罷，便放下手中奏摺，轉頭看著侍立在身側的計明軒，問道：「明軒卿，怎麼這幾天朕都沒有在宮中見到過你，可是外面又發生什麼事情了？」

  計明軒回道：「回稟陛下，臣這幾天身體不適，在家中養病，所以沒有進宮面聖，望陛下恕罪！」

  「明軒卿病了怎麼還晚上進宮。」皇帝起身拍了拍計明軒的肩膀，計明軒便跟在皇帝身後緩緩的走出大殿，皇帝一邊走一邊笑說道：「明軒卿你又不是外人，有什麼事情便直接與朕說事了，可不要找這些不可靠的理由。」

  「臣知罪！」計明軒說道。

  「你有什麼罪？！」皇帝笑罵道：「若是再朕彎彎繞繞，明軒卿你才是真的有罪！」

  「陛下明察秋毫，臣果然是什麼都瞞不過陛下的一雙眼睛！」計明軒微笑說道：「不過此事事關重大，臣不敢亂說。」

  皇帝轉身看著計明軒，說道：「當真要朕治你的罪，你才肯要與朕說？」

  計明軒沉默了一下，然後才回道：「是與明妃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