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兩個乞丐

  那個說話的人與前面兩個漢子穿著明顯不同，一身勁裝華服，眼神中透露出一抹凌厲。這個勁裝看漢子氣度雖然比剛才那二人好些，但始終也是看不起這小乞丐，說話的口氣也是冷冷的。

  本章節來源於𝒃𝒂𝒏𝒙𝒊𝒂𝒃𝒂.𝒄𝒐𝒎

  小乞丐對這幾個人都沒什麼好感，一臉嘲笑道：「你叫化爺爺也會幾道打狗的功夫，雖然不是很高明，但對付你們幾個狗腿子也是綽綽有餘的！」

  被一個路邊的小乞丐這樣奚落，再者先前還驚了他們的馬，他們哪裡還受得了，前頭一個漢子氣的「哇」的一聲大叫，然後一個擒拿手法直撲向小乞丐！

  小乞丐面對飛撲而來的漢子一點也不慌亂，在漢子的手快要擒到的時候，小乞丐把身子向後一仰，輕鬆便避開了漢子的擒拿手。小乞丐身體後仰的同時一隻腳猛地往上踢起，漢子一招落空後只感到小腹一陣風起，立馬回手擋住小腹要害處，小乞丐這一腳實實地提在了那漢子的雙手上！漢子只感到被踢中的雙手是鑽心的痛，這還不完，小乞丐趁著一招得手，他一躍而起，然後用一條腿盤住了那漢子的腰身，再運力一帶，漢子就被重重地甩出了幾丈遠，在地上一時起不了身！

  本來那幾人之中還有一個漢子想要上前與小乞丐動手的，但見自己一個同伴被這小乞丐打得趴下了，自己的功夫本來就與同伴是個半斤八兩，這時候他那裡還敢出來和小乞丐打，只得無可奈何地站在一旁，憤憤地瞪著小乞丐。

  勁裝漢子見這小乞丐竟有如此好的身手，心中也重視了起來，見自己的一個跟班被他兩下就打趴了，臉上也掛不住，口中道：「小叫化只不過會幾招野路子的雕蟲小技，卻是上不得台面！」

  小乞丐一點也不肯吃虧，嘴上馬上回道：「叫化爺爺的功夫當然是野路子學來的了，即便這樣，對付些野狗也是十分管用！」

  勁裝漢子聽了這話臉上是一陣鐵青，冷冷道：「看來真要把你狠狠教訓一番你才會心服口服了！」說罷上前幾步，沖小乞丐道：「你出手罷，要見識下正宗的功夫！」

  小乞丐道：「想打便打，哪裡來那麼多廢話！」說罷一個橫腿便掃了過去，那邊勁裝漢子一招大洪拳的起手式迎了上去！這手腳一交，發出一聲悶響，兩人個退了一步！小乞丐這一腳的勁力不少，勁裝漢子那一手大洪拳的力道也不低，兩人這一回合是拼了個半斤八兩！

  一招過後，兩人再次交上手。勁裝漢子使的大洪拳十分純熟，已有了相當的火候，而小乞丐身形很靈活，所使的招式掌推腳踢，江湖上罕有見到。前十幾個回合，兩人你來我往還不知勝負，但二十招過後，勁裝漢子對小乞丐久戰不下，體力漸漸跟不上來了。反觀小乞丐卻是氣息悠長，絲毫沒有吃力的感覺。

  小乞丐見勁裝漢子動作緩慢了下來，在一招過後，認準了對方胸前的一個破綻，雙掌飛快的拍了過去！勁裝漢子見小乞丐的雙掌直取自己胸口，心中便知不妙，急急運起內力回手護胸。雖然勁裝漢子雙手回得快及時護住了胸口，但小乞丐的雙掌拍在了他的手上，一股勁力從小乞丐的雙掌中傳來，與自身的功力相碰，這已成了兩人內力的比拼。

  兩人的內力一交之下，勁裝漢子「蹬蹬蹬」被擊得連退七八步，顯然他在內功修為上比小乞丐差了一個等次。小乞丐一擊得手，運氣起內力又是一掌向著勁裝漢子打去！

  小乞丐這一掌正要打在裝漢子的時候，聽得一聲老者的叫道：「好了！」，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乞丐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勁裝漢子的身前，伸手把小乞丐的這一掌輕鬆地接了下來，然後另一手出手如電，一手就抓住了小乞丐的衣領，把小乞丐提了起來。老乞丐提著小乞丐，用責備的語氣訓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平時教你的話又當耳邊風了是不是！？」

  然後又轉身對勁裝漢子道：「幾位好漢，多有得罪了，見諒！見諒哈！」，勁裝漢子連這老乞丐怎麼出現的都看清楚，而且還替自己解了一掌，哪裡好得罪，忙道：「不敢！」

  勁裝漢子幾個人在這連一個小乞丐都打不贏，還被小乞丐奚落一番，大街上鬧了個大紅臉，也沒好意思多做停留，招呼上同伴，灰溜溜的牽馬走了。

  再說老乞丐提著小乞丐往路邊一扔，口中教訓道：「小叫化長本事了啊，一口一個『叫化爺爺』的，還跟人動手跟人打架了！」

  小乞丐在空中翻了個身，落地時穩穩地站在了地上，聽到老乞丐的話，頓時委屈叫道：「這可是那幫傢伙不對在先，不是我主動打架的！」

  老乞丐聽著小乞丐的話，臉上是一臉的不相信的表情。

  小乞丐見老乞丐不信，說時又把手一指指向張立恆，急著說道：「你要不信，這位兄弟可以作證，真的他們先動手的！」

  張立恆見小乞丐已經點到自己了，心想剛才的確也是那幾個人先動的手，向前一步，對老乞丐說道：「這位老公公，這兄弟的確沒有說謊，剛才那幾人的馬差點撞上了這位兄弟，這位兄弟上前跟他們理論，動手也是他們先動手的。望老公公不要責怪這位兄弟了」

  老乞丐打量了張立恆一眼，長長的「哦~」了聲，不知道是對張立恆還是對小乞丐。然後還是對小乞丐訓道：「有這位小哥作證，我便相信你這次是有理，那剛才的第二掌怎麼算，你是不是要把人家打殘了才停手？！」

  這下小乞丐沒有話說了，剛才的確是逞一時之快，那第二掌要是打中了勁裝漢子，那漢子真要在床上躺上幾個月了。

  老乞丐見小乞丐低著頭，怕也是知道錯了，這也沒有再說他，只是話鋒一轉，笑眯眯的問道：「還有，小叫化你剛才和別人說什麼來著？你的功夫是從哪學來的？野路子學來的是不是？啊~？」

  小叫化一聽，心中暗道「糟糕！」，於是馬上堆起一臉諂媚的笑容，說道：「那能夠啊，我這一身的功夫不都老叫化您教的啊！剛才不是就說著好玩唄，不能當真，不能當真！」

  老乞丐一把揪起小乞丐的耳朵，一邊說道：「不認我這師傅很好玩是不是？」小乞丐耳朵被揪的吃疼，「哇哇」的叫道：「不是不是，不好玩不好玩！師傅快放手，那小哥還在看著咱呢！」

  老乞丐這也放了手，口中還是說了小乞丐一句：「現在你也知道要面子了是不是，怎麼就不知道我很沒面子。」，說完就對張立恆笑了笑道：「讓小哥見笑了，這小叫化的確是頑皮！」而小乞丐則在一旁邊嘟噥道：「我哪裡是頑皮……」

  張立恆見這一老一小的乞丐相處時十分風趣，感到這師徒行事不拘一格，覺當下道：「老公公客氣了，剛才老公公和這兄弟都做得很對，小子看得是十分受用。」

  老乞丐見張立恆絲毫不介意他們乞丐的身份，而且對他這老叫化十分有禮貌，不像其他人那般，不是冷言冷語就是遇到自己都遠遠的避開，這讓老乞丐對張立恆是很讚賞。於是對張立恆道：「小哥俠義心腸，剛才奮不顧身去救小叫化實在讓老叫化好生佩服！」

  小乞丐聽到「咦」的一聲，頓時在一旁嚷起來道：「原來老叫化你剛才也看到了！你明明看得清楚，還來揪我耳朵！」

  張立恆看得也是笑了起來，道：「這兄弟的身手了的得很，剛才應該是一點危險都沒有的，倒是我在老公公面前獻醜了」

  老乞丐瞪了一眼小乞丐，然後對張立恆說道：「如今像小哥一般能不顧自身安危去救一個毫不相干的人，這在江湖上已經是十分難得的了。」張立恆聽了這話又是一陣臉紅。

  老乞丐看他的模樣，覺得這年輕人實在有趣，心中便生了結交之心，問道：「看小哥的樣子可是初次出來江湖上闖蕩？」

  張立恆如實回答道：「前輩果然見識過人，晚輩這的確是初到江湖上來，想是歷練一番，倒讓前輩見笑了！」張立恆看得出老乞丐也是江湖中前輩高人，這也改了稱呼，不再稱老乞丐為「老公公」，免得又讓人笑話了。但張立恆這也是第一次使用江湖口吻來稱呼別人，多少是有些不習慣，這話說出來讓人聽得有些生硬。

  老乞丐聽罷，覺得張立恆這年輕人很對他的脾氣，笑說：「小哥是個實誠的人，這『前輩前輩』的叫得老叫化很不舒服，還不如『老公公』聽得順耳！這樣吧，別的人都叫我齊無影叫化，若是不嫌棄，你就稱我一聲『齊叫化』罷！」

  對於張立恆來說，這「老公公」的確比「前輩」叫起來順口，這齊無影叫化已是一把年紀，他怎好意思稱人「齊叫化」，思量之下說道：「我這還是喚前輩作『叫化公公』罷！」

  齊無影聽罷，哈哈的笑起來：「好好好，這聽得老叫化也很是舒服！老叫化很喜歡你這年輕人，老叫化剛出來之前還烤著野雞來著，回頭請你吃一頓這老叫化弄的叫花雞怎麼樣？」

  這時小乞丐也出聲了：「哎，老叫化你怎麼弄了好吃的也不告訴我！」

  齊無影又瞪了一眼小乞丐道：「我這不是出來找你了，你跑出來跟人打架還賴起我來！」然後又對張立恆道：「隨老叫化去嘗嘗那叫花雞怎麼樣？」

  小乞丐又在一旁對張立恆擠眉弄眼，示意讓他一起去，張立恆見這一老一小熱情相邀，正好自己也沒有地方去，順勢答應下來：「那就多謝叫化爺爺兩位了！」

  小乞丐一見張立恆答應了，馬上拉起他邊說道：「走走走，咱去吃老叫化的叫花雞去！」

  老乞丐齊無影在後頭看著二人，自顧笑著道：「這個小叫化和這年輕人還真挺合得來，老叫化喜歡，哈哈~」

  這小乞丐整天和老乞丐一起，難得有一個年齡差不多的人自己看著頂順眼的，也不想就這樣放他走了。於是小乞丐邊走邊問張立恆：「兄弟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了？我叫吳一中，還有兩個月就十六了！」

  張立恆回道：「我姓張，弓長張，叫張立恆！今年是十八了」

  小乞丐吳一中聽了道：「張立恆？好像在哪裡聽到過！哎，你十八了啊，那我的叫你哥了！」

  張立恆聽這吳一中說在哪聽過自己的名字自然是不信的，他叫自己「哥」也很喜歡，「呵呵」笑道表示接受。

  小乞丐領著張立恆到了一處破廟，破廟裡還有一堆火堆正冒著煙，小乞丐一到便迫不及待的伸手向那火堆中探去。小乞丐像是並不怕那火堆燙手，不停的在那火堆翻著，不一會便從火堆中找到一團泥團般的東西出來。張立恆見他徒手在火堆中翻了這麼久，好奇道：「吳兄弟你這不燙手麼？」

  小乞丐一手擺弄著那泥團一手擺手道：「不礙事不礙事，只要有好東西吃，這點燙不算什麼！」

  「他這只不過是運用真氣的小伎倆罷了，別聽他胡說。」齊無影邊進來邊說道。

  等齊無影來到身邊時，小乞丐已經把那泥團扳開了露出一個油橙橙的肥雞，香氣一下飄滿了整個破廟，這一天還沒吃過東西的張立恆被饞得口水快要流出來了。

  老乞丐撇下一塊雞腿遞給張立恆，自己又吃起一塊，小乞丐嘴上咬著一塊手上還拿著一塊雞翅膀，三人就這樣吃了起來。

  中間老乞丐對張立恆問道：「剛才聽小哥說你叫張立恆，莫非是前一陣在蘇州敗了長河幫石興的那個張立恆？」

  小乞丐這時也抬起頭來附和道：「對對對，我就說是聽說過這名字的，張哥這到底是不是你啊？」

  張立恆一下也愣住了，怎麼自己在蘇州洛河派和石興交手的事竟會傳到了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