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夢想與現實

  「一個月前，喬伊斯·貝斯特正住在城區外的薔薇莊園，那裡屬於私人領地，護衛們的槍法很準，我的人無法偷偷潛進去。」

  「之後，我便想辦法買通莊園裡的僕人傳遞信息，但沒想到他們對貝斯特十分忠誠，根本不為所動。」

  聽到這裡，喬伊斯笑了笑，莊園裡的僕人大部分都是被父親威廉收養的孩子，想要收買他們可不容易。

  「五月二十四號，喬伊斯·貝斯特回到拜亞姆，監視工作這才正式展開。」

  還挺專業……喬伊斯在心裡嘲笑，發現埃里克的語氣變得鬱悶起來。

  「但是，我派出去監視的人，艾米不小心被警察抓住，還有兩個莫名其妙失蹤，損失慘重，成果卻幾乎為零。」

  「幸運的是，克洛只簡單詢問過兩次後，便沒有來過。」

  埃里克轉變為幸災樂禍的說道：

  「而且我聽說，歐維的人也死了，哈哈哈，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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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我怎麼有點跟不上他的思路，歐維是誰……喬伊斯這麼想著，也問了出來。

  埃里克咬牙切齒的說：

  「歐維是跟我搶生意的黑幫首領，香葉樹酒吧的幕後老闆，一個特別能打的，從不講禮貌的蠻子，混蛋。」

  喬伊斯的疑惑沒有解開，於是繼續問：

  「這個歐維，和喬伊斯有什麼關係？」

  「那蠻子不知道為什麼，也派了人去跟蹤喬伊斯·貝斯特，同樣被人暗中抹除掉。」

  埃里克的這番解釋著實出乎喬伊斯的意料之外，不，應該說：竟然還有意外收穫！

  我到底得罪了多少人！怎麼都在監視我！淦！

  都快湊成一桌麻將啦……喬伊斯頓感心累，又不得不詢問起歐維的詳細信息。

  三十歲，身材高大，亂糟糟的鬍鬚從不修理，擅長打架，貪酒好色，最近包養了一個紅劇場的女人，住在香樹大道54號……

  果然，敵人是最了解你的……經過埃里克深入淺出的介紹，喬伊斯的腦海里迅速形成一個完整的歐維形象。

  聽上去像是個戰士途徑的低序列非凡者，他是受到誰的命令監視我呢？不會也是克洛吧……喬伊斯思緒不停轉動，突發奇想的問道：

  「你認識伊安娜嗎？」

  埃里克搖搖頭：「沒聽說過。」

  喬伊斯已經得到了問題的答案，還得到了額外的線索，收穫已然足夠，最後以防萬一的問道：

  「關於喬伊斯·貝斯特，你還有什麼可以告訴我的？」

  埃里克認真回想了一下，還是搖搖頭：「沒有了。」

  行吧，喬伊斯翹起二郎腿，輕蔑的說道：

  「那就講講你自己吧，一個合格的黑幫老大都做過什麼壞事啊？」

  埃里克仿佛來了興致，連表情都生動不少，詳細的講出包括教唆曾經混過的黑幫高層們互相殘殺，親手割掉敵人全家的舌頭，姦殺婦女，拐賣兒童……

  一個偽裝成紳士的惡魔，典型的心理變態……喬伊斯冷臉聽著，壓抑著憤怒，最後跟在他後面走出房間。

  「我和這位女士出去一趟，你們不用跟著。」

  埃里克對門外的保鏢吩咐了一句，便帶著喬伊斯走出酒吧，經過兩個轉角後找到停在原地的馬車。

  索菲婭正在懷疑人生，突然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進入車廂，冷不丁被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詢問，便看到女裝的男爵先生也跟了進來。

  馬車啟動。

  「他是誰？」

  索菲婭眨著靈動的眼睛，向喬伊斯發出詢問的意思。

  後者很快理解，命令道：「介紹一下你自己。」

  「我的名字是埃里克，很高興見到你，美麗的小姐。」

  埃里克以手撫胸，躬身說道。

  即使他表現的像個紳士，卻並不妨礙索菲婭露出無比震驚的表情，脫口而出：

  「埃里克！那個紳士幫的老大！你怎麼會在這裡？」

  「正是在下，至於我為什麼在這裡，自然是主人的命令。」埃里克面無表情的承認道。

  主人！誰是他的主人？索菲婭把目光轉向男爵先生，後者扯開嘴角笑了笑，隨即沒什麼回答欲望的閉上了眼睛。

  索菲婭滿腹的疑惑無處解答，又不想與這個拐賣兒童的黑幫老大對視，只好把頭轉向一側，最後學著喬伊斯半閉起雙眼。

  馬車平穩的前進，在索菲婭的煎熬中到達目的地。

  一棟陌生的房子，附近十分幽靜，索菲婭問道：

  「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我的家，美麗的小姐，只有我和主人才知道的安全屋。」

  埃里克用鑰匙開門，做出請進的姿勢。

  注意到女僕小姐投來的目光，喬伊斯淡定的點點頭：

  「沒事，進去吧。」

  在埃里克被吩咐去倒酒的間隙，索菲婭終於忍不住開口，一連串的問題不斷從櫻桃小口中蹦出來：

  「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您什麼時候成為他的主人？他可是大壞蛋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喬伊斯雙手空壓，示意女僕小姐稍安勿躁：

  「這是一件很複雜的事情，日後我在和你解釋。」

  「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見過殺人嗎？」

  索菲婭一愣，回想起十年前自己被救出的那一夜，威廉先生帶著士兵剿滅黑幫，鐵與火的硝煙，血液將她的鞋底浸濕……

  她低著頭，低沉的說道：「見過。」

  「那就好。」喬伊斯稍有意外，不過還是繼續平靜的說道：

  「一會不要發出尖叫。」

  尖叫？為什麼？索菲婭有些不明白男爵先生的意思。

  喬伊斯沒有解釋，因為埃里克拿著一瓶紅酒走了過來，像服務生一樣，倒進兩個高腳杯放在桌子上。

  喬伊斯見狀笑了笑，對埃里克說：「謝謝。」

  「你能轉過去一下嗎？」

  埃里克自無反對，在他身後，喬伊斯從腰間抽出左輪，對準他的後腦，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鮮血與腦漿滲出，埃里克頹然倒地。

  喬伊斯則表情不見絲毫波瀾的舉起紅酒，一飲而盡。

  索菲婭雙手捂住嘴巴，果然沒有發出尖叫，看看屍體，又看看男爵先生，萬千的思緒只化成一句話：

  「為什麼？」

  「這就是非凡世界的殘酷性。」

  喬伊斯收起左輪，像是對女僕小姐說，又像是對自己感慨道：

  「踏入這個世界，瘋狂與危險永遠無法避免。」

  「我們與明面上的敵人鬥爭，與躲藏在陰影里的敵人糾纏，甚至與自己為敵。」

  「他該死。」索菲婭輕聲說。

  「什麼？」喬伊斯愕然反問。

  索菲婭盯著埃里克的屍體，大聲說：

  「他該死。」

  「我要成為非凡者，就是為了讓這些人消失，把世界變得美好，善良。」

  真是一個純真的，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夢啊……喬伊斯在內心嘆息，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希望你能一直保留著這份熱忱。」

  「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