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喜歡推測的喬伊斯

  原本以為今天會有一場「惡戰」，再不濟，也會和艾米莉虛與委蛇一陣子，但沒想到，她似乎心情頗為急迫，走得毫不拖泥帶水。

  這是連演都懶得演，直接把我當成了工具人……唉，舔狗就不值得同情了嗎？心疼的抱住自己……內心戲十足的喬伊斯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慢條斯理的喝完咖啡，後才起身付帳。

  回家的馬車上，他試圖找出艾米莉和伊安娜之間的聯繫。

  

  伊安娜，長著一張魔女的臉，而且還是個情婦……「魔女」的傳統藝能了。

  之前懷疑艾米莉是「魔女教派」的成員，似乎是自己先入為主，現在看來，這個伊安娜或許才真正是「魔女教派」的核心成員。

  能被艾米莉反覆告誡自己十分危險的人物，最起碼有序列六，甚至序列五，或持有同級別的神奇物品。

  這麼一個「魔女」竟然是軍方高層的情婦，當軍情九處是傻子嗎？這要是說沒有貓膩，狗都不信啊！

  聯想到國王喬治三世和魔女教派的合作，伊安娜會不會是羅思德人口販賣的主要負責人？

  很有可能啊！

  如果這樣說得通的話，艾米莉在其中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從沒聽過有野生的「魔女」出現……除非，從「魔女教派」叛逃而出……所以，不是艾米莉在尋找伊安娜，而是伊安娜所在的「魔女教派」在追殺艾米莉！

  按這個思路想下去，艾米莉為了隱藏自己，才想到誘惑原主，反向追蹤伊安娜……

  她想獵殺伊安娜，謀求晉升！

  因斯·贊格威爾行為啊！可惜，被機智的我看透了！喬伊斯十分得意的想著，為自己的智慧點了個贊。

  此時的他仿佛擁有上帝視角，所有的細節都分毫畢現，艾米莉之所以不願多做停留，是在擔心被敵人追蹤……現在回想起來，自己穿越之前，原主和艾米莉每次見面的時間和地點都很隨機，同樣可以間接證明這個猜測。

  當你認定一個結論的時候，所有細節都將直接或間接的指向你所相信的答案，合理程度超乎想像。

  不過，事實真的如此麼？

  …………

  回到斯托恩街14號的喬伊斯，正在教導索菲婭學習赫密斯語。

  這件事的起因源自於他和女僕小姐的一段聊天，他發現女僕小姐居然只會魯恩語和羅思德當地的語言……

  這怎麼能行，一個文盲也想成為非凡者？

  於是他立刻命令索菲婭開始自學赫密斯語，並在自己閒暇的時候親自教導，同時一點點的朝她灌輸神秘學常識。

  女僕小姐的態度還算刻苦，尤其是在喬伊斯威脅她，如果學習成績不理想的話，就會被扣工資之後，立馬爆發出最大的熱情，最多在抄寫單詞的時候心裡罵一句：男爵先生真是可惡啊。

  「搖頭晃腦的想什麼呢！這麼簡單的單詞也會記錯，每個都要抄寫十遍。」

  「好吧。」

  索菲婭嘟囔著答應一聲，邊抄寫單詞，邊看到男爵先生捧著一本書正津津有味的讀著。

  也不知道那是本什麼類型的書？已經讓男爵先生笑了好多次，甚至比他上一周加起來笑得次數都要多。

  「看什麼呢？」

  喬伊斯突然靠近，把索菲婭嚇得心裡一突。

  女僕小姐拍了拍鼓起的胸脯，順下氣說道：

  「我發現您好像很開心，像是卸下什麼重擔似的。」

  喬伊斯摸了摸嘴角的肌肉：

  「有那麼明顯嗎？」

  「有的，有的。」索菲婭小雞啄米般點頭，認真解釋道：

  「自從威廉先生去世之後，您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實際上卻變化很大，變得沉默寡言，很少笑，還神秘兮兮的……」

  「我們都猜測是您太過傷心導致的……」

  喬伊斯本來沒有在意，但看到女僕小姐捂住嘴巴，一副說錯話的樣子，好笑問道：

  「你們？」

  索菲婭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沒有沒有，是我自己覺得。」

  「行了。」喬伊斯打斷她的動作，繼續問道：

  「那我現在是什麼狀態？」

  索菲婭想了想，掰著手指數道：

  「更穩重，更和善，也更自信了……」

  聽著女僕小姐誠實的描述著自己的優點，喬伊斯溫和的笑了笑，抬手輕輕敲了下她的腦殼：

  「算你嘴甜，回去休息吧，單詞不用抄了。」

  「真的！」索菲婭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再問我可就反悔了啊！」

  話音剛落，女僕小姐立刻開始收拾書桌，喬伊斯在一旁幽幽的補充道：

  「但是，學習進度跟不上的話，我會真的罰錢哦。」

  索菲婭手上的動作出現短暫的停頓，輕聲嘀咕一句：還是那麼可惡，接著逃回了自己的房間。

  夜色試圖透過窗戶照進書房，卻又被頑強的燈光碟機散開來。

  只剩一個人的書房頓時變得空曠，喬伊斯把整個身體攤在柔軟的沙發里，手邊放著那本沒有作者署名的《阿隆索遊記》。

  他思考起女僕小姐剛才的話，更為清晰的認識到自己的變化。

  既不是喬伊斯，也不是李衛平，現在的他更像是二者的結合。

  頂著喬伊斯的身份，行事方法卻偏向於李衛平，就像羅塞爾說的那樣，對整個世界有一種抽離感……難道要我也生個孩子？

  喬伊斯歪頭一笑：也許，見到克萊恩會有同樣的效果也說不定……

  雖然不是「無面人」，但能夠認清自己的本質也是一件好事，這會有效減輕扮演中失控的風險。

  忽然想到下午在「占卜之家」得到的那個矛盾的占卜結果：未來充滿變數，但命運早已註定。

  「變數」指的是我嗎？我的到來會給這個世界帶來變數，但為什麼命運早已註定？

  如果結局不會改變，那麼身為「變數」出現的我又有何存在的意義？

  仔細想想，原本的結局真的不好嗎？

  克萊恩成為「愚者」，依賴沉睡對抗「詭秘」，亞當成神，黑夜女神獲得成為舊日的機會……這樣的陣容，即使末日到來，外神突破屏障，地球會真的毀滅嗎，未必吧？

  如果命運早已註定，那麼，造成我穿越的幕後黑手希望得到什麼結果呢？

  喬伊斯陷入沉思。

  然後，他睡著了，不過這次沒再做夢，而是半夜被尿意憋醒，釋放之後回到臥室繼續睡。

  一覺解千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