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占卜

  拜亞姆的多數街道都是以魯恩王國的城市命名，比如，恩馬特街和恩馬特港。

  這樣做的目的，大概是為了讓殖民地的人民增加對魯恩的歸屬感，當然，也許只是當權者懶得取名字。

  在風暴教會掛上號之後，喬伊斯的底氣充足不少。

  吃過午飯，乘坐馬車來到恩馬特街，四季咖啡廳的位置並不難找，當他打開懷表時才發現，現在的時間只有兩點過一刻。

  原來我還是有點緊張的，居然下意識提前了出門的時間……喬伊斯扣上懷表，在街上閒逛起來，同時在心裡告誡自己：一會見到艾米莉，要表現出舔狗應有的素質。

  

  幸運的是，經過這一周的磨鍊，他的演技進步很大。

  恩馬特街的商鋪很多，定位更類似於上輩子的商業街，這麼一小會兒，喬伊斯已經看到兩家咖啡館，一家雜貨店，三家不同特色的飯店……

  咦，怎麼還有一個「占卜之家」？

  出於好奇，喬伊斯選擇進去看看。

  這是個名副其實的小店，大約只有四十個平方，擺放著水晶球等占卜道具，燈光昏暗，屋頂上閃爍著點點亮光，像是在刻意渲染出神秘的氛圍。

  喬伊斯故意咳嗽兩聲，示意正埋頭於書本的店主有人來了，結果忍不住在心裡吐槽：占卜家怎麼會連這點靈性直覺都沒有，自己不會遇到騙子了吧？

  店主人披著一個巫師的兜帽，聽到聲音後抬頭，露出一張美麗的臉龐。

  好吧，我現在又有點信心了……喬伊斯笑了笑，坐在她的對面：

  「我要占卜。」

  女店主慢條斯理的收起手裡的書，不曾顯露半點剛剛沒看到客人的尷尬，自信的問道：

  「想要占卜什麼內容？」

  喬伊斯給出一個寬泛的答案：「未來。」

  「我要占卜我的未來。」

  「很好。」女店主毫不意外，這種完全因為好奇進來的客人，十個里有五個想要占卜未來，剩下一半則會選擇占卜愛情，因此表現的從容不迫：

  「想用什麼方式？這裡有星象占卜，夢境占卜，塔羅牌占卜……」

  「塔羅牌吧。」喬伊斯故意問道：「我記得塔羅牌是羅塞爾大帝發明的？」

  「是的。」女店主從桌子下方拿出一副塔羅牌交給喬伊斯，囑咐說：

  「閉上雙眼，在腦海中思考你最迫切想知道的問題，同時將牌打亂，最後抽出三張牌扣在桌子上。」

  最想知道的問題……我因何而來，我的到來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麼？

  三張牌依次排開，從左到右分別是「愚者」，「星星」，「命運之輪」。

  看到第一張牌是「愚者」牌的時候，喬伊斯當時的心情很複雜，但三張牌全部揭開之後，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只是，他發現女店主緊皺眉頭，困惑不解的樣子，連帶著也有點緊張和期盼：

  「有什麼問題嗎？」

  女店主搖頭，好奇問道：「你剛才在腦海里想的是什麼問題？」

  喬伊斯沒有隱瞞：

  「一個哲學問題。」

  「我從何處來，要往何處去？」

  成為占卜家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問題……女店主一時語滯，半晌後才解讀出占卜結果：

  「你的未來充滿變數，同時命運早已註定。」

  這二者之間不是互相矛盾麼？不過也無所謂吧，本來也沒有抱多大的期待……喬伊斯淡定的笑了笑：

  「我很滿意，多少錢？」

  「五蘇勒……」女店主下意識回答，接著立即改口道：

  「不不，免費，能讓我再給你占卜一次嗎？」

  「我們換一種占卜方式。」

  還來？算了吧，我又不是小白鼠……喬伊斯無視了女店主眼巴巴的表情，拿出懷表看了下時間：

  「不好意思，我還有個約會，不如我們下次？」

  女店主頗有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

  「很快的，不會耽擱你太長時間……」

  看到喬伊斯微笑著搖搖頭，她換了個說法：「下次是什麼時間，我可以提前預約嗎？」

  到底我是客人，還是你是客人……喬伊斯抽出一張五蘇勒的紙幣放在桌上，轉身離開：

  「下次就是下次嘍。」

  走出「占卜之家」，頭頂的太陽又向西偏斜了不少，陽光愈發溫和，喬伊斯走進四季咖啡廳，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

  沒過多久，「魔女」艾米莉準時出現，邁著婀娜的步伐，黑髮簡單披散著，搖曳的風情吸引了一路目光。

  你是舔狗，你是舔狗，你是舔狗！

  喬伊斯在心中默念，露出熱情且迷戀的表情，起身迎了過去。

  「親愛的，終於又見到你了。」

  「我也沒想到這麼快又能見面。」

  艾米莉扶著他坐下，語氣輕柔，狀似好奇，實則開門見山的試探道：「能和我說說你是怎麼完成任務的嗎？」

  這是不相信我嗎？不過往好處想，這說明她並不了解我的行蹤……喬伊斯控制住皺眉的動作，將自己找偵探調查，半夜刺殺的過程簡單講了一遍，細節的地方則能省則省，最後補了一句舔狗語錄：

  「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說完之後，他不禁在心裡想，是不是有點過頭了，但是看艾米莉很受用的樣子，效果似乎還不錯。

  「我果然沒看錯，你很適合做『刺客』呢！」

  不說這個，我們還是好朋友！然而舔狗是沒有底線的！

  喬伊斯想了想，繼續舔……繼續說道：

  「按照你說的那樣，我把自己當成了一個真正的『刺客』，現在明顯感覺魔藥帶來的負擔都小了不少！」

  「親愛的，如果你還知道這樣的惡人，請告訴我。」

  他說這話的潛意思有兩層，一是想根據艾米莉後續給出的任務推測她的隱藏目的，二是在瘋狂暗示，我做事這麼努力，消化進度也不錯，是不是先把序列八「教唆者」的配方獎勵給我啊！

  至於序列七的「女巫」，和序列六的「歡愉魔女」，原著中有提到，喬伊斯已經在「社死之眼」的讀心之下回憶起來。

  可惜艾米莉對此無動於衷，似乎是相信了喬伊斯的話，也許是對自己的魅惑力有信心，她從手包里又拿出一張畫像。

  這次的畫像上是一個女人，和艾米莉相仿，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同樣的風情萬種，惹人憐愛，眉間一點黑痣……

  眉間的黑痣……這和「智計克洛」密室里的那張畫像是同一個人！

  聯繫找到了！喬伊斯內心歡呼起來，這會不會是她的真正目標？

  「她的名字叫伊安娜，明面上的身份某一個拜亞姆軍方高層的情婦，暗地裡則是一位邪惡的隱秘組織成員。」

  「我需要你幫我找到她，不需要冒險去刺殺，那與自殺無異。」

  「完成這個任務後，你將得到序列八的魔藥配方。」

  軍方高層的情婦……怪不得她主動接近自己，原來是看重原主貴族的身份和軍方的聯繫……從剛才的話里，似乎聽到了怨恨，這個叫伊安娜的女人是她的仇人？不會也是個「魔女」吧？

  「我會儘量打聽的，但是這需要時間。」

  喬伊斯做出承諾，並試圖暗示：先把配方給我啊！

  艾米莉寬慰道：

  「我相信你的能力，做事一定要謹慎，她比你想像的還要危險。」

  「好的。」

  暗示無果，喬伊斯收起畫像，喝一口咖啡，掩飾自己不知道接下來該說點什麼的尷尬。

  意外的是，艾米莉似乎毫無留戀，主動提出離開，並承諾下次見面的時候會準備一個驚喜。

  「下次」何其多啊……身為一個「魔女」，讓我辦事，還不給點「甜頭」……啊呸，喬伊斯，你徹底墮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