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風暴教會

  「成為觀眾？」

  喬伊斯聽得一愣神，沒料到女僕小姐這麼快就下定決心，還有，為什麼要成為觀眾，難道是因為我只給她介紹了觀眾途徑的非凡能力？

  不過，既然已經做出過承諾，況且她的這個選擇同樣符合自己的預期……喬伊斯並不打算反對，只見他掰著手指頭算到：

  「觀眾是序列九，它的配方價值200磅，配製魔藥的材料加在一起，最低也要400磅。」

  「你有多少錢？」

  什麼，還要錢的嗎？

  索菲婭不得不承認，在此之前，她把這個十分關鍵的問題忽略的乾乾淨淨，而且，她工作十年攢下的錢竟然只夠買下一個配方，這還只是序列九！

  看了看保持微笑的喬伊斯，她仿佛看到了無數金榜在嘲笑自己，第一次覺得男爵先生的臉這麼可惡！

  我能收回剛才的話嗎……索菲婭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考慮自己的決定是否做得有點草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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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樣子你沒有足夠的錢吶。」

  喬伊斯的話無異於火上澆油，在女僕小姐爆發之前開口轉折道：

  「不過嘛，說起來也是巧合，觀眾的魔藥配方，我這裡恰好有一份。」

  他拿起自己剛寫好的配方，放在手裡揮舞，吸引著女僕小姐的目光。

  索菲婭只抬頭瞥了兩眼，心裡想得卻是：即使有了配方，魔藥材料也買不起，還不是廢紙一張，我還是留著我的錢吧。

  「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小守財奴。」沒辦法，喬伊斯只好全盤托出：

  「這樣吧，我把觀眾的配方送給你，還幫你尋找魔藥主材，不過在你成為非凡者之後，依舊要為我工作。」

  「怎麼樣，成交嗎？」

  我本來也沒打算不為你工作啊……索菲婭用奇怪的眼神瞥了他一眼，看到不少金鎊因為男爵先生的愚蠢而決定離他而去，隨即愉快的答應下來。

  把手裡的配方交給女僕小姐，喬伊斯囑咐道：

  「不要太過期待，雖然只是序列九，但如果運氣很差的話，一年半載收集不到魔藥材料也是常有的事情。」

  「好的，我知道了。」

  索菲婭隨口敷衍道，把心思都放在了配方上，仿佛要把材料從白紙里摳出來一樣，喬伊斯嘲笑道：

  「沒見識的樣子，回去興奮吧，我要睡覺了。」

  趕走女僕小姐，喬伊斯坐回書桌，從抽屜里取出一團黑乎乎的固體，神情頗有些複雜。

  這一周來，他全面接受了「喬伊斯的遺產」，從穿越之初的緊張不安到如今的遊刃有餘，開始對未來充滿期待。

  而且，不知為何，「魔女」艾米莉突然消失匿跡，讓他困惑的同時，未免也有點竊喜。

  可現在，自己要主動聯繫她了。

  喬伊斯用火焰將那坨黑色固體點燃，在它融化成黑色石油般的液體後，均勻的塗抹在鏡子上，並看著它的顏色一點點變淡，最後完全消失。

  黑魔法果然神奇，除此以外，「女巫」還具備詛咒的能力，這也是喬伊斯必須要聯繫艾米莉的原因，他可不敢保證自己沒有血液或毛髮落在她的手裡……至少，體液是有的……

  將腦海里旖旎的畫面甩出去，鏡子依然毫無變化，他決定上床睡覺。

  一覺醒來，喬伊斯發現鏡子上多出三行冰霜凝結成的字。

  下午三點，恩馬特街，四季咖啡廳。

  他淡定的用抹布一抹，將字跡抹除，鏡子莫名乾淨不少，心道：這種非凡能力用來做家務倒是很實用。

  下午三點……還以為會是晚上呢，原來是我自作多情……這算什麼，卸磨殺…麼？還沒到卸磨的程度吧？

  不管怎麼樣，下午見面之後大概就能知道艾米莉真正的目的。

  在此之前，喬伊斯要為自己做一道保險。

  他打算去教堂祈禱。

  只是禱告，不是舉報……依暴躁老鴿的性格，如果自己真去舉報，恐怕他們就會拿著封印物直接衝過去動手，萬一讓艾米莉跑了，或者她有同夥，自己就可以對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

  在大海上討生活的人多多少少會信仰一些「風暴之主」，這也導致在拜亞姆，乃至羅思德群島，風暴教會的傳教異常順利，至於魯恩王國的另外兩大官方教會，在這裡只有寥寥的幾座教堂而已。

  貝斯特家族一直都是風暴之主的虔誠信徒，威廉的葬禮上，教區主教喬戈里甚至親自出席。

  喬伊斯對他印象十分深刻，五六十歲的年紀，花白的頭髮根根分明，滿身的肌肉撐起主教袍，保持著隨時準備衝出去打擊罪惡的態勢。

  海浪教堂，拜亞姆最大的風暴教堂，即使是周一，裡面也有二三十位信徒在虔誠的禱告。

  喬伊斯隨意選了個位置，閉上眼睛加入他們的行列，看似真誠，實則連「風暴之主」的尊名都不敢念，只是在發散思維胡思亂想。

  感覺時間差不多夠了，睜開雙眼，表現出一副受到洗禮的模樣，聽到身旁的教士輕聲對他說：

  「貝斯特男爵，主教閣下在等著你。」

  果然……喬伊斯低聲回了句「多謝」，跟著這位風暴教士走到祈禱大廳後面的一個房間。

  一看便知道是強大非凡者的喬戈里主教握拳錘擊左胸：

  「風暴在上。」

  「風暴在上。」

  喬伊斯做出同樣的動作。

  接下來的交談，讓他徹底改變對風暴老鴿原有的刻板看法，他們只是暴躁一些，但絕對不愚蠢。

  喬戈里主教明顯聽出了自己對於父親威廉死亡原因的懷疑，還暗示我，只有加入軍隊，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並且風暴教會將提供必要的幫助。

  這是明目張胆的準備在軍隊裡插釘子啊……但為什麼是我呢？難道，威廉生前扮演的正是這個角色？他的死亡，源自於教會和國王的政治鬥爭？

  這可不是現在的自己能夠摻和進去的事情……想到這裡，喬伊斯開始敷衍了事，表現出一個因為弱小而無奈憤恨的形象，對風暴老鴿的招攬既不接受，也不拒絕……感覺有點渣啊，但也是為了小命著想，不丟人……

  正在他準備找機會溜走的時候，一位穿著便服的男人走進來，在喬戈里主教耳邊說了什麼，喬伊斯便趁機提出告辭。

  「主會庇佑著你。」

  謝謝，只要別用閃電劈我就行……喬伊斯腹誹了一句，真誠道謝後走出大廳，恰好與一個身穿風暴與海浪花紋長袍的男人擦肩而過。

  那人的頭髮整體呈深藍色，不怎麼打理的凌亂披散著，面色堅毅，似乎內心隱藏著時刻準備噴發的火山。

  水手途徑的非凡者，怎麼有種熟悉的感覺……喬伊斯發現自己的注視引來男人警覺的目光，朝著他微微一笑，點頭表示歉意後離開。

  男人在背後看了兩眼，心裡推測道：「一位禮貌的貴族，看門外馬車上的徽章，他應該就是喬伊斯·貝斯特，那個新晉男爵。」

  一個幸運兒……他搖搖頭，走進喬伊斯剛才待過的房間。

  「風暴在上。」

  喬戈里主教沉聲問道：

  「阿爾傑，你確定要申請成為私掠船的船長？」

  「是的，喬戈里閣下，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名叫「阿爾傑」的男人冷靜作答。

  「主會庇佑你。」

  「風暴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