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利用有限的資源與簡陋的設配最大限提升自己

  「是一個可造之材，懂得把握機會。」固點點頭，心下滿意。

  

  作為秦吏，固可是清楚，在這個時代，想要讀書識字到底有多難，特別是寒門。

  像趙術這樣的，都算不上寒門，就只是秦地最普通的庶民，想要讀書識字，基本上不可能。

  大秦雖然有學室來培養人才，但是能夠進入學室的人，都是達官貴族之後。

  亦或者為大秦作出突出貢獻的人的後裔。

  以上種種，趙術一條不占。

  固清楚，學室才是培養人能力的地方，他能教會趙術的其實有限，但，這已經是趙術目前能夠接觸到的最好的資源了。

  看了一會兒，固便回去了。他前來，只是為了確認一下趙術的心性，值不值得他教導。

  月明星稀。

  將今日所學，盡數鞏固了，趙術方才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房間，在自己的位置上躺著睡去。

  第二日，平旦中（凌晨四點）趙術便起來，洗漱了一下之後，開始圍著採石場奔走。

  他清楚地認識到一點，不管未來他從事哪一種行業，一副好的身體都是最基礎的。

  想要融入死士營，他需要將身體素質練上來，在後世，趙術也參加過軍事訓練。

  作為國防科技大學的畢業生，他們的校園生活，自然不會輕鬆，日常也是按照軍事化管理的。

  伏地挺身，仰臥起坐，蛙跳，利用樹木進行拉伸……

  利用有限的資源與簡陋的設配，趙術瘋狂地鍛鍊著自己，就這樣，從採石場，一直到京師軍營地，他這些天一直來回跑。

  一個月時間匆匆過去，趙術已經學完了大篆，對於秦法倒背如流，也能夠默寫下來。

  幾十隻野獸下肚，再加上一個月內瘋狂且合理的訓練，趙術身體大大地強壯了起來。

  面色紅潤，雙眸有神，整個人身上有勢生成。身上肌肉線條流暢，十分具有美感。

  當趙術完成採石場的監督，再一次回到京師軍營地，伍長章在營地門口等他。

  「伍長！」

  撇了一眼趙術，章臉上浮現一抹笑意：「好小子，最近壯了不少，今日就和大家一起訓練。」

  「好。」

  這一刻，趙術躍躍欲試。

  章不由得搖了搖頭，他承認趙術很聰明，而且成長速度很快，這一個月內，也在偷摸地練習殺人術。

  但，和死士營中的這些悍卒一比，趙術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此刻趙術如此激動，躍躍欲試，等一個回合下來，趙術就不會如此積極了。

  長劍在手，趙術臉色凝重，章站在最前面，大喝：「刺——！」

  聽聞號令，趙術連忙揮劍刺出，他反應不慢，卻依舊遲了一步，整個伍中，只有他慢人一步。

  「士卒術，你沒吃飯麼？」章走過來劈頭蓋臉一頓罵：「連劍都拿不穩，如何殺敵？」

  「這——這根本就是在送死！」

  章罵罵咧咧，神色很是不善：「其他人練習對殺，你，揮劍五百下，開始。」

  趙術對於章的罵聲不在意，連忙揮劍，一次又一次，剛開始還好，很輕鬆，每一劍的力度都把握得不錯。

  但，五十劍以後，趙術揮劍開始發生偏移。

  一百劍後，趙術一劍與一劍之中再也沒有了重合，逐漸變得散亂起來。

  章盯著趙術，臉色變得難看，大步走過來，手中長劍出鞘將趙術手中劍擊飛，大罵，道。

  「劍，就是我們的第二條性命，除了死亡，劍便不能離手！」

  「你看看你他娘的乾的什麼事？連劍都拿不穩，褲襠下有把沒？」

  連趙術還愣著，又是一陣劈頭蓋臉的怒罵，章大發雷霆：「還愣著幹什麼？在等死啊？把劍撿起來！」

  面無表情地撿起長劍，趙術繼續揮劍，他心裡清楚，章罵他是為了他好，冷兵器的戰爭，死亡是在正常不過。

  三百劍以後，趙術只覺得胳膊已經不聽指揮，他揮劍逐漸地變得東一下西一下。

  章在一旁看得直皺眉頭，不過他沒有過去在斥責，也沒有說揮劍不夠標準，他清楚趙術是第一次。

  第一次做到這一點，已經很難得了。

  四百劍後，趙術直接就是胡劈，完全任由本能發揮，他覺得自己意識都有些模糊。

  「好了。」

  在趙術不知道揮劍多少次，只覺得頭暈眼花之時，章的聲音傳來，一下子長劍脫手，整個人跌坐在地。

  「士卒灰，給他水，混合鹽巴的清水給他。」章不斷開口，然後朝著另外一個士卒：「士卒歸，給他活動一下雙臂，要不然明日休想抬起來。」

  「諾。」

  最後，章找來了軍中醫者，讓醫者親自給趙術活血化瘀。

  他可以狠狠地練趙術，但是絕對不能將其練廢了，從這一個月的表現來說，趙術此人吃苦好學。

  而且章邯對趙術的態度，更是撲朔迷離，讓人看不清楚。

  揮劍五百次後，章安排趙術休息，並沒有繼續加練：「今日先到這裡，明日繼續。」

  「記住，每一次揮劍都要保持一樣的標準，軍中獵了獵物，這兩天好好補補。」

  「諾。」

  這一日，趙術在死士營中用了暮食，方才離開，朝著驪山陵區趕去，這一次他沒有繼續加餐。

  從咸陽趕回來的章邯，抿了一口涼茶，朝著固，道：「這一個月，驪山陵區沒出大事吧？」

  「稟少府，這一個月驪山陵區正常，除了死了兩百刑徒之外。」

  固看著章邯，沉默了一會兒，道：「其他各個工程的刑徒以及服役人員，對於採石場的刑徒與服役人員，頗有微詞。」

  「比上個月少死了一百人，這一個月，採石場沒有死人？」章邯眼睛一亮，他可是清楚開山採石本就兇險，死人往往是各部工程最多的。

  在這之前，採石場的活，不論是刑徒，還是服役人員都不想干，因為他們都清楚，一旦被劃分到採石場，那基本上就意味著死亡。

  聽到章邯詢問，固也是感慨，道：「嗯，不瞞少府，上個月整個驪山陵區的採石場，只死了兩人，是所有工地上傷亡最少的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