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四王爺的疑惑

  四王爺聽了南宮陽玲的話，面上不露分毫，一臉冷淡道：「誰用過那香油的，讓她們都出來。」

  南宮陽玲和夜蓮心裡都很清楚四王爺指的是什麼，但是他們得裝作不知道。

  南宮陽玲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把紅菱叫來，又讓她把用過香油的人也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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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消片刻，四王爺坐在椅子上，他面前站了一排丫頭婆子，數了好幾遍，大概有六七個人，四王爺一臉一沉，盯著面前幾個戰戰兢兢的奴才，他睨了站在一旁垂首的南宮陽玲：「就她們幾個？」

  南宮陽玲轉頭問：「紅菱，還有別人嗎？」

  紅菱一臉驚恐的模樣，唯唯諾諾道：「回王爺，王妃的話，這香油是很高貴的東西，婢子不敢亂傳，就是讓幾個人觸碰而已。」

  「啪——」地一聲，四王爺將身邊的茶杯盡數甩到地上，怒喝了一聲：「來人，把她們杖斃！」

  幾個奴才頓時急了起來，她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王妃賞的好東西會給她們帶來殺身之禍。

  連南宮陽玲面上都露出了相當吃驚的神情，她怎麼都沒想到四王爺會這麼做，她眼看著外頭的侍衛進來抓人，便禁不住喝道：「住手——」

  那些侍衛不敢怠慢，只是押著那幾個僕婦，沒有把她們拖出去。

  南宮陽玲禁不住問道：「王爺，您要杖斃這些奴才，總該有個說法吧，這樣不明不白，恐怕……」

  她話還沒有說完，四王爺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憤怒道：「本王才是這個王府的主人，她們不過是奴才，本王要她們的命，還必須有理由不成？」

  「可是，王爺……」南宮陽玲並沒有死心。

  她這舉動讓在場的所有奴婢都是一陣感動，紅菱剛想上去勸說，只聽到四王爺對著南宮陽玲大喝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本王這是為你好！五弟送過來的東西有問題，用了之後會染上瘟疫，會傳染的！」

  四王爺毫不避諱，這話說得很很大聲，在場所有人都聽了個明明白白，所有人都是一陣驚恐，又聽四王爺繼續道：「所以，要在她們病發之前處置了，否則過不了多久，她們病發也會自殺，這種病很可怕，會自己撕破喉嚨致死……」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在一旁旁觀的夜蓮卻忽然插嘴了，他用稚嫩的聲音冷靜道：「父王，您要仗殺她們，流這麼多血，那屍體不會跟那香油一樣有傳染性嗎？」

  這話一出，四王爺猛然一愣，他像看怪物一般瞪著夜蓮，然後再度開口，吩咐道：「來人，把她們拖出去燒死，一定要燒成灰燼，掘地三尺掩埋骨灰，不得有誤！」

  原本那些侍衛有那麼一點點同情心的，聽到四王爺的瘟疫理論，哪裡還會手下留情？不管那些僕婦的叫喊，用布條給她們堵了嘴，拖了出去。

  這期間她們根本發不出大聲音，算是死得無聲無息的。

  南宮陽玲早早地差了人送夜蓮回房休息，自己則是留下來陪四王爺。

  南宮陽玲一副驚恐的樣子，不由地抓住四王爺的袖擺：「王爺，怎麼會這樣？要不是您以前就不喜歡香油，我可能還會經常使用，現在便是我無意養成了不用香油的習慣，若非如此，我豈不是……」

  四王爺咬牙道：「你今兒是沒看到，八弟和祝側妃那恐怖的模樣，今兒八弟突然病發，把自己那張臉都扯下來了，恰好當時母妃路過，看到他那恐怖的樣子直接就暈倒了，現在還在宮裡躺著呢。」

  四王爺嘴上這麼說著，腦子裡卻不停地回憶，分析事情的經過，忽然間，他回想起剛剛那小孩子夜蓮說出來的話，他心裡中有一種十分古怪的感覺，他拉過南宮陽玲，低聲問道：「那個孩子……」

  「孩子？」南宮陽玲故作不知。

  「就是傅漣漪留下的那個孩子，上次你不是說傅漣漪自殺了麼？本王太忙了，也沒去瞧，她死相什麼樣子的？」四王爺皺眉問道。

  南宮陽玲內心一陣冰冷，四王爺開始懷疑到夜蓮身上了，這速度真是很快呀。

  南宮陽玲回想著夜蓮的話，若是夜蓮死了，他們所有人都要陪葬，無論如何，她都得站在夜蓮那邊，她禁不住訥訥道：「王爺，我覺得她自殺真是情有可原的，奴才們來說了此事，我就讓中公支點兒銀錢把她後事辦了，在那之前，我請了官衙門的仵作來調查，他說傅姨娘中毒了，所以我又查了查府里的吃食，查到有人下毒，那人是祝側妃派來的，在咱們平日吃的雞鴨魚的食物裡頭放了很少量的水銀，這東西量少是看不出問題的，吃多了，人就會頭暈目眩產生幻覺，還會脾氣焦躁易生暗鬼，傅氏應該就是中了這種毒，加上最近心情真是不好，這才自盡的。」

  四王爺雙眼微微眯起：「你……去瞧過她屍體了？」

  南宮陽玲面色一白，「王爺，我哪裡見過這麼恐怖的東西，根本不敢去看呀，全都是讓紅菱幫忙打理的，就是審問祝側妃的那個幫手的時候，我有在場，但處置她的時候，我也是遠遠地瞧著，哪裡敢靠近？」

  南宮陽玲心想著，四王爺這般試探，不過是想知道她有沒有機率被感染罷了，不能讓四王爺知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可不相信什麼愛情勝過一切，她認為當她沒有任何問題的時候，四王爺自然是捧著她，若是她威脅到四王爺本身的性命，四王爺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她的，她不想像紅菱她們一樣被燒死，那得有多痛苦呀！

  四王爺繼續皺眉：「還好你膽兒小，沒去接觸這些，要不然，本王也不知道怎麼保住你。」

  南宮陽玲委屈道：「王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會有這麼可怕的瘟疫？」

  四王爺不知道這件事情怎麼發生的，他更加不知道那瘟疫是怎麼出現的，他的心煩亂得很，但是他腦子是清醒的，他清晰的分析著一切，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忽地，他腦海之中好像抓住了什麼，他雙眼一瞪，陰沉道：「為何，我總覺得傅漣漪的孩子怪怪的？他有沒有怎麼了你？」

  南宮陽玲聽得心驚膽戰，沒想到平日裡瞧著糊塗的四王爺竟然有這麼敏銳的直覺，她心慌意亂，但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四王爺知道，她驚恐地望著四王爺，「王爺，他就是一孩子，平日裡正房的東西好吃，他才會一直待在這裡，您不在家，我也是寂寞，這孩子還會自己玩，並不難帶，我就一直讓他跟在身邊了。」

  「這孩子邪門。」四王爺肯定道：「剛剛他那樣說話，你難道就不覺得怪異嗎？一個孩子，見過什麼屍體？竟然知道杖斃流血容易傳染瘟疫？」

  南宮陽玲見四王爺死死咬著夜蓮不放，又暗罵夜蓮剛剛多管閒事，可若是夜蓮剛剛沒有說話，四王爺說不定真的就是只把那幾個奴才杖斃了，到時候全府或許都會被傳染的，這……這可真是！

  南宮陽玲想到這裡的一瞬之間，她好似明白了，夜蓮他是知道的，那個兔崽子，知道她一定會想盡辦法保住他的命，所以就這樣說出來了。

  想到這個層面上，南宮陽玲心裡恨得咬牙切齒，沒想到，她短短十年內竟然栽在一個白眼狼身上，她一咬牙，道：「王爺，那孩子很小的時候生過一場大病，他在地府走過一遭，能看見咱們這些大人看不見的東西。」

  聽到這話，四王爺眼前一亮：「哦？」而隨即地，他又疑惑：「他最近一直都跟你在一起？」

  南宮陽玲點點頭，「他很乖，很聽話，睡覺的時候就在偏殿，我會派人看著他。」其實她跟本沒派人看著夜蓮，這樣才方便了夜蓮的行動。

  四王爺嘆了一口氣：「這事情先算了，本王還沒用膳，你去讓人準備準備。」

  南宮陽玲點頭應聲，便叫了個小婢來，去吩咐廚房做菜，說著，她好似有些不放心，跟四王爺告了饒，便親自去了一趟廚房。

  四王爺看著她的背影，露出了一絲冷笑，他知道南宮陽玲剛剛並沒有完全說實話，這個女人，到底在猶豫什麼？不過奇蹟般地，四王爺卻不想怪她，他忽然覺得十分疲累，他感受到了夜淳風之前的痛苦，難怪，夜淳風總是對人不聞不問呢，明明知道對方欺騙自己，依舊要維持那樣的關係，太累了。

  四王爺本身有一種直覺，就是覺得南宮陽玲極力保護的夜蓮，說不定知道如何解決瘟疫的辦法，南宮陽玲剛剛不是說了，那孩子能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其實四王爺回來就打算處置了那些用過香油的人之後，就休息了，他太累了，他腦海中不斷閃現出八王爺那張可怕的臉，而且他還看了一天，還有祝融死前的慘樣，四王爺一天內見到這麼多可怕的東西，淡定是沒有問題的，但是要他能津津有味的吃飯，那是不可能的。

  這個時候，四王爺站起身來，朝著夜蓮所在的小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