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教不了，告辭！

  「何深。」何深點了點頭，伸出手。

  看著何深伸出的手，那夫人略微有點遲疑，但是還是同樣伸手握了一下，溫和的開口道。

  「席舒文。」

  還沒有等何深感受到她手指的餘溫，她便直接移開了雙手，從邊上取出一雙拖鞋遞給何深，道：「何老師，先進來，我們來看一下學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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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何深點頭，接過拖鞋，從門外走了進來，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

  整個屋子並不大，不過十分簡潔，純白色的牆壁，傳統歐洲灰白色布藝沙發，淡黃色的茶几，整體走的是歐洲的冷淡風。

  或許正是因為這一點，讓並不大的屋子顯得十分清爽。

  走在最前面的席舒文走到側面的一個小門，伸手在門上輕輕敲了兩下，小聲問道。

  「紫彤，我可以進來嘛？」

  等過了一小會兒，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裡面同意後，她才伸手打開門，朝著何深招了招手，走到了屋子裡。

  與外面冷淡風不同，這一間房間的顏色雖然也是白色，但是很明顯有點偏粉，讓整個房間的溫度上升了許多。

  在這個略顯粉嫩的房間裡，一個同樣粉嫩，完美繼承她母親外貌的小女孩坐在純白色的山葉YUS3立式鋼琴前，一切看上去都那麼的美好。

  當然，除了這個小女孩用著看仇人的目光看著自己。

  何深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得罪了這個小女孩，讓這個小女孩會這樣看自己。

  席舒文並沒有看見這個小女孩的眼神不對，她轉過身對著何深介紹到。

  「這是我家的女兒，趙紫彤，紫彤，這個是你新來的鋼琴陪練老師，何深。」

  「你好。」

  何深伸出手，趙紫彤卻只是冷哼一聲，將臉扭到一邊，完全不理會何深。

  席舒文略微有點無奈，她用著抱歉的目光看了一眼何深，然後走到趙紫彤的身邊，小聲的說了幾句，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勉強用正臉看一眼何深。

  席舒文見到她轉過頭後，才鬆了一口氣，對著何深道。

  「很抱歉，最近可能有一點事情，並不順她的心，不過並沒有什麼大問題，我聽王老師說，他說你畢業於武州音樂學院？」

  「是的。」何深點頭，走到趙紫彤的身邊，在她的目光下，伸手拿起放在鋼琴架上的琴譜，對著席舒文問道：「這是她最近一直在練的曲子嘛？我可以看看嘛？」

  「當然可以，請便。」席舒文點頭道。

  何深將譜子翻到最前面，在譜子的最上方，寫著這一首作品的作品名。

  「Ballades」

  「op23，no1」

  「Frédéric François Chopin」

  弗里德里希·費朗索瓦·蕭邦，第一鋼琴敘事曲。

  上面記了很多的筆記，不過大部分筆記都是關於指法，其他的筆記線條很少，甚至可以說完全沒有。

  何深快速的將譜子往後翻去，越往後，後面的指法越少，同時紙張被翻過的印記也越來越少，非常明顯，她後面並不算熟練。

  何深抬起頭，望向坐在一邊的趙紫彤，還有她母親，問道：「這一首作品，是準備藝考嗎？」

  「是的。」席舒文答。

  「能熟練演奏嗎？」

  席舒文沒有回答，而是將視線投向坐在一邊的趙紫彤。

  趙紫彤看了兩人一眼，用鼻子輕輕哼一聲，斜著頭輕輕點了一下，小聲道：「當然可以。」

  「既然可以，那麼就開始吧，讓我看看你現在的水平。」

  何深沒有任何猶豫，將譜子拿到一邊，站在鋼琴後不遠處，伸手對著她示意道。

  趙紫彤不由得愣住，轉頭看向何深，眨了眨眼。

  她完全沒有想到，居然現在還沒有確定師生關係，何深就已經擺出一副老師的樣子，不由得再次哼了一聲，將身體扭到一邊，完全不想理會何深。

  站在一邊的席舒文也沒有想到這麼快，不過她也不好駁何深的面子，不由得扳起臉，看向趙紫彤，低聲道。

  「紫彤，上去，給老師看看你的水平。」

  「我不……」

  「聽話！」

  兩人再次小聲交談了一會兒後，趙紫彤才勉強同意，撅著嘴看了何深一眼，啪嗒一聲坐在鋼琴琴凳之上，然後雙手抬起，放在琴鍵之上，對著何深開口道。

  「蕭邦第一鋼琴敘事曲，演奏者，趙紫彤。」

  說罷，她懶得再看何深一眼，背對著他，伸出一隻手招了招：「譜子，把譜子給我。」

  「譜子？」何深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自己手中的鋼琴譜，不確定的問道:「你是說，我手中拿的這個？」

  「當然！」趙紫彤理所當然的點頭。

  「你……沒背下來？」

  「背？為什麼要背？」

  「……」

  何深手僵在空中，嘴角抽了抽，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將手中的鋼琴譜直接遞給她。

  準備藝考的作品，不背譜？打算直接看著譜彈？

  這也太離譜了。

  趙紫彤並不知道何深的想法，她將譜子展開，平鋪在鋼琴的鋪架上，身體微微前驅，眼睛盯著譜子的前方，小心翼翼的按下開頭的第一顆音。

  當……

  十分清澈透明的音色，讓何深不住的點頭。

  嗯，僅指鋼琴的音色不錯，而不是她的演奏。

  這一台山葉YUS3真不愧是山葉公司旗艦型立式鋼琴，整體的音色非常不錯。

  趙紫彤看著鋼琴上的標記，一點一點的將鋼琴每一顆音給演奏出來。

  彈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她弓著的背就不由自主的的抬起，速度也加快好多。

  當彈到她不太熟悉的地方，她就繼續弓著背，小心翼翼的演奏，速度也同時慢上數倍。

  就這樣，在眾人的視線之下，趙紫彤將這一首作品演奏完畢，用著略帶驕傲的目光轉頭看向她的母親，還有何深，似乎等待著他的表揚。

  何深抿了抿嘴，並沒有立刻評價，而是將視線轉向站在一邊的席舒文，問道。

  「她距離藝考還有多久？」

  「還有……幾個月吧，四五個月？現在八月份，十二月藝考。」席舒文低著頭算了一下，開口道。

  「四五個月嘛……」

  何深看了一眼驕傲地仰起頭的趙紫彤，又低頭想了一下時間，拉開門打算扭頭就走。

  四五個月？你在逗我？就這種完成度還想要去參加考試？

  自己就算去工地打工，也絕對不可能在這種人家裡教書，到時候自己如果沒有教出來怎麼辦？自己本來就一般的名聲豈不是毀了？

  告辭！

  就在他拉開門的一剎那，手機響起，何深掏出手機。

  「您好，您的帳戶異常，無法正常扣款，請您檢查後向我方匯款，如果本月無法收到您的匯款，我們將會安排人員前來收回您所租的鋼琴。」

  「卡哇伊江州分公司。」

  何深收回準備開門的手，將身體轉向席舒文，看了一眼坐在琴凳上的趙紫彤，嘆了一口氣。

  「行，我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