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那又如何

2024-07-08 10:12:24 作者: 久完

  賭?

  再賭一次。

  

  可是她賭不起,她已經賭過一次了,從一開始心動的時候她就在賭,甚至天真地認為自己賭贏了。

  可是結果她卻承受不起,光是勇敢為自己爭取一次就已經花光了所有的運氣,所以最後的結果她承受了。

  「溫景淮,我承認,我有賭徒的影子,這是代表很多很多很多年前的季桐說的。」

  多少年,她自己也忘了。

  「現在的我賭不起,也不想賭。」

  季桐已經給出了答案,甚至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他回想起來方臨調查的她在法國的事情,還有白曉之前跟他說的話,不自覺問了出來,微啞的嗓音:「為什麼會留下孩子。」

  她自己的身體情況她自己清楚,生產的時候,看到血害怕麼,那一灘灘的血從身體裡流出來的時候,心裡想的是什麼,後悔了嗎。

  為什麼留下孩子?

  這個問題季桐起初的時候也問過自己,離開南城去法國就是為了忘記,孩子的存在會不斷激起她的過去。

  當時已經決定不要了,最後一刻她後悔了,這是她的孩子,跟任何人無關,是自己血脈相連的見證。

  「送我回去,我的車還在那裡。」

  當然,她想的這些沒必要讓他知道。

  「住這裡的事再考慮考慮,我不會打擾你。」

  她沒應,溫景淮下頜一緊,最終是他先妥協,車子啟動,按原來的路線折返。

  她故意將頭偏向窗外,閉上眼睛假寐,不給溫景淮任何開口的機會。

  溫景淮看著人下車,關上車門,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壓下去的菸癮升起,指尖輕捻,金屬翻蓋的聲音,一圈一圈的薄煙。

  —

  白曉發了個定位給季桐,她開車過去,看到人站在路邊的樹下面。

  她揮手,季桐將車開過去,這裡不能停車,幾乎是一瞬的時間,白曉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沒個正形,大腿根以下的地方全都露在外面。

  季桐出聲提醒她:「裙子。」

  她揮揮手,根本不在意:「沒事,在你車上,又不是在別人車上,要是換了慕…」

  立刻止住了後面要開口的話。

  季桐眼下一頓,她是在說慕清宴。

  「對了,你沒開車,是打車過來的?」

  白曉也沒想瞞她,出聲道:「慕清宴送我過來的。」

  「他自己主動跟老頭子說要親自送,我自然不能辜負了他的好意,不然怎麼隆重出席呢,這可是我對這相親對象最高的敬意。」

  這一身打扮她可是廢了些時間,滿意得很,這一點她從慕清宴的反應就能看出來。

  白譽坤當時還誇她懂事,白曉偷瞄了慕清宴,隱忍克制的樣子落在她眼裡,她十分得意。

  「你跟他還有…」

  白曉知道她想說什麼:「我們能有什麼,老頭子眼皮底下,他那個媽也不是個省事的。」

  季桐也知道她的處境,身不由己的滋味。

  用餘光去看白曉的神色,並無什麼明顯的情緒。

  路上有些堵車,一公里的路堵了將近兩個小時,將人送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將晚了。

  大概是累了,人也靠著睡著了,最近還是季桐將人喊醒。

  白曉留她過夜,季桐不想麻煩,人走進別墅區時,她將車掉頭,離開。

  開出去幾分鐘,跟一輛車擦身而過,不經意的一瞥,有些眼熟。

  手機震動的聲音響起,尋著聲音,發現座位上的白色珍珠鏈條,這是白曉手機上的裝飾。

  果然,就是她的手機,她又打回,開向那一排別墅區。

  不遠處的黃色路燈下,兩道身影糾纏,模糊不清,車慢悠悠地繼續行駛了幾米才看清。

  是白曉,至於他對面站著的男人,慕清宴。

  幾乎是一瞬的單穎恩,季桐關閉了車燈,視線更加清晰了

  女人裸露的肩膀被男人寬大上西裝遮蓋,長發全都順到一側。

  季桐只看見慕清宴表情淡涼,卻看不清男人眼底的情緒,光線太昏暗了。

  兩人像是在爭執著什麼,最後的時候,她看到白曉轉身離開時,慕清宴一把將人拉了過去,接著低頭。

  季桐手上脫了力,原本握著方向盤的手此刻垂在兩側。

  他們這是在一起了,還是什麼,不敢深想。

  換句話說,她不敢往下去想兩人的關係,寧願當作不知道。

  但是男人的直覺是非常敏銳的,不經意的視線看向這邊,眼眸犀利。

  白曉將人推開,右手狠狠擦著唇畔,最後一巴掌,慕清宴偏了頭。

  踩著鞋往裡面走過去。

  慕清宴沒有追上去,反倒是朝著前面走過來,是季桐的方向。

  當季桐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他已經彎下身體,輕敲著她的車窗。

  季桐將車窗搖下來。

  「季小姐。」

  很得體的一個笑容,可是季桐卻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殺氣。

  「季小姐看到了什麼?」

  對上他的眼神,季桐也不怕:「不該看的全看見了。」

  接著又繼續:「慕清宴,你要是為了她好,就不該這樣做。」

  男人反問:「怎麼做?不該吻自己的妹妹?」

  「你也知道。」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一句話成功堵死季桐所有的言語。

  季桐打開車門,雙腳踏地,繞過前面的車身體,手上還提著白曉的手機鏈條。

  「慕清宴,你知不知道你的舉動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如果做不到就不要輕易撩拔,白曉看起來沒心沒肺,可她重情。」

  「她的身份不足以讓她勇敢去做自己,你跟她不一樣,你是男人,你能克制,而且比她清醒。」

  清醒。

  慕清宴冷笑一聲,他早就不清醒了,從白曉闖進他的生活開始,從離開南城開始。

  他已經是個瘋子了。

  「難道溫景淮比我清醒?」

  「季小姐是站在什麼樣的立場跟我說這種話?」

  季桐微驚,然而慕清宴接下來的話更是讓她驚顫。

  「我早先沒有告訴溫景淮,你給他生了個孩子的事情,已經是看在白曉的面子上,現在季小姐還想如何勸我?」

  他?他早就知道,什麼時候的事?

  季桐沒有懷疑白曉,她不可能跟旁人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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