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畫他為牢

2024-07-08 10:10:32 作者: 久完

  季桐整整昏迷了一日,醒過來時就看滿眼的白色牆壁還有傳過來一陣消毒水的味道。

  淺淺動了一下身子,身體上明顯的疼痛傳來,撕裂的痛楚以及小腿上一陣陣的微刺感,忍不住嘶了一聲。

  

  然後掙扎著坐起來,她是怎麼來醫院的,她記得她是在書房,然後暈過去了。

  她做了一個好長的夢,久到不願意醒過來,那個夢實在是太美好了,是她想像中他最溫柔的樣子,可是夢始終是夢,回歸現實,依舊是那麼苦澀,苦到她快撐不下去了。

  「哎喲,醒過來了,別亂動。」李媽上前扶她,生怕她亂動。

  然後拿出帶過來的飯菜,將小桌子撐開放在病床上,然後將粥跟一些清淡的小菜放到上面。

  「老太太身子不太舒服,回去休息去了,我留在這照顧你,小心粥燙。」

  季桐那起勺子小口喝起,到現在都沒進食,屬實餓了。

  「奶奶沒事吧,哪裡不舒服。」

  「沒什麼事,就是年紀大了,需要靜養,不能奔波,昨天在這守了一夜,有些吃不消。」

  她喝粥的手頓住,奶奶守了她一夜,不禁眼眶開始泛紅,但是她忍住了沒有落淚。

  「他知道嗎?」

  不言而喻,這個他說的是溫景淮,她都進醫院了,按照奶奶的性子,不可能不給他打電話。

  李媽一愣,沒有開口,實在不知如何說,昨天在醫院的走廊上,老太太就給他打了電話過去,說季桐住院了,讓他過來看看他幹了什麼好事。

  誰知他竟絲毫沒有關心,反而語氣冷淡,問死了沒,更是氣得老太太掛了電話,身子不好也有一半是被氣的。

  季桐看李媽的樣子,就已經知道了答案,嘴角蒼涼一笑,然後低下頭繼續喝粥,臉上再沒任何的表情,眼睛盯著碗裡的粥,眼神有些空洞,機械地重複喝,咽的動作。

  知道喝完最後一口,她將蓋子蓋上,對著李媽說:「李媽,我困了,再休息會兒,你先回去吧。」

  李媽知道她難受,但也沒有說什麼,收拾好東西就開門出去,再輕聲帶上。

  季桐終於不再忍耐,整個人抱著頭,埋進膝蓋處,壓抑著自己的哭聲,很快膝蓋處濕潤一片,她真的好累好累,累到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長時間一個姿勢,整個人也就麻木了,可她絲毫沒有感覺一樣,開始坐在病床上盯著外面發呆。

  今日天氣好,外面的陽光透進來,外面的生氣與她毫無相關。

  直到外面的敲門聲將她拉過神,淡淡道:「請進。」眼睛一直看著窗外,沒有轉過頭。

  進來的是昨日那個給她檢查的醫生,她一手拿著病歷單,另一隻手拿著紙記錄。

  木清一進門就看到她這副毫無生氣的模樣,想起她昨日那副摸樣,又是一陣心疼。

  「身體怎麼樣。」

  季桐不說話,好像一切都與她無關的樣子。

  木清也不介意她的不語,隨意坐在她前方的沙發上,眼睛一直看著她。

  「昨日給你檢查的時候,你撕裂挺嚴重,身上也是痕跡,當時我就在想,是不是...」

  後面的幾個字她沒有直言,但是應該猜得出來她想說什麼,接著她又繼續:「後來那老人家說你是她孫媳婦。」

  季桐依舊沒有什麼反應,但是這些話她都聽進去了。

  木清見她依舊不說話,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擋住了那束光,一大片陰影覆蓋下來,入眼便是她白色的醫生服,視線微微上移,季桐看清了牌子上的名字:木清。

  她這才開口說話:「木醫生有什麼想說的。」

  季桐不知道她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但她隱約覺得她話裡有話。

  只見她輕聲一笑,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放在她手上,季桐低頭一看:木今律師事務所。

  她不解地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木清:「婚內強暴,是犯法的,懂我意思嗎?」

  季桐也是一驚,她這是讓自己去告自己的丈夫,溫景淮再怎麼厭惡自己,她也做不到這般。

  而且木今律師事務所,她也是知道的,南城最頂尖的律師團隊,經他們手的案子就沒有失敗過的。

  她臉色蒼白,搖搖頭。

  木清沒想到她就這樣拒絕了,以為她是有什麼難處,可是住在頂級病房的人也不是缺錢的樣子。

  「為什麼,受到這樣的對待你就這樣算了,還真是善良。」

  木清不知是該嘲諷還是誇她善良。

  「你不懂的,你們都不懂的。」不知想到什麼,眼淚又開始時不受控往下掉。

  木清看到她這副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囑咐了她幾句,最後出門前還叮囑她:「好好想想,還有我建議你去做一個抑鬱測試。」

  言盡於此。

  季桐在她關上門的一刻情緒更加不受控,想起她剛剛的話,抑鬱,這兩個字給她的衝擊也是不小。

  她知道自己很早就開始病了,只是她沒有對任何人講過,包括在奶奶和親人面前她都保持自己最好的狀態。

  手機響起,她清楚看到上面母親兩個字,她他快速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然後接通電話。

  「媽。」

  對面傳過來的聲音忍不住讓她鼻子一澀:「年年,我昨天給你打電話怎麼沒有接?」

  季桐才反應過來,昨日母親給她打了電話,她也是後來才看見的,到現在都忘記回過去了。

  「對不起啊,媽,我後來想給你回的,忘記了。」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就是問問你什麼時候回家吃個飯,你跟景淮好久沒回來了。」

  聽到那兩個字,她再也忍不住,小聲哭泣起來,即使再壓制,也終究被對面的人聽了過去。

  「怎麼了,年年,發生什麼事了?」

  年年,這兩個字更像是扎進她心裡,只有家裡人會這樣喊她小名,她努力平復一下情緒,說:「媽,我沒事,就是感冒了有些不舒服,景淮公司有些忙,可能去不了,等我感冒好一些,我回去看您。」

  「也行,那你注意休息啊,我不打擾你了,多喝水。」

  「好。」季桐紅著眼睛掛斷電話。

  畫他為牢,她好像把自己困在了裡面,出不來了,往往,崩潰就在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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