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審訊
2024-07-08 09:50:31
作者: 滿城金甲
朱大福領著人進去的時候,上元知縣已收到了差役匯報上來的消息。
吳王的名頭現今在京中可是響噹噹的,一個小小七品芝麻官更是不敢慢待。
在朱大福踏進大堂的時候,上元知縣已起身準備相迎了。
朱大福也不客氣,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他之前坐過的位置上,任由他跪於下方見了禮。
跟朱大福同來的那群人腰杆挺的筆直就站在堂下按著上元知縣給朱大福見了禮,而朱元璋則自顧自站在了朱大福身邊,仿佛是朱大福的師爺幕僚。
朱大福不知朱元璋身份,之所以不讓朱元璋落座,是打算在上面不支持他的時候由他自己一己承擔此事的全部責任。
而朱元璋則完全是想給朱大福一個磨鍊的機會,所以至始至終咸口不言,甘願當一個綠葉。
在上元知縣見禮之後,朱大福眉目間帶著幾分嚴肅,沉聲開口問道:「本王在街上閒逛恰好聽說了此事,見當事人都被帶到你這上元縣衙了就想著過來瞧瞧情況,審完了嗎?你也不用管本王,該怎麼審就怎麼審。」
朱大福雖已知曉最後的判決了,但若想說個什麼還需上元知縣親口說了結果出來,他若僅憑那差役傳出來的話,一進門就對那知縣破口大罵並革職查辦的話,突兀不說,也總顯得有些欲加之罪。
開海之事是朱大福一手促成,當今外派出去最大的海貿船隊那就是朱大福一手主導,即便是出於巴結朱大福的心思,也會往朱大福袒護外邦商賈方面考慮的。
這幾個外邦商賈若在大明吃了虧,也會讓其他商賈生出同理心,再來大明經商的時候也得多些考慮。
若外邦商賈都不來了,那大明的這個開海還有什麼意義。
這上元知縣能站在朝廷的立場上定下這個判決結果來,在一手負責開海的朱大福來了之後只會更堅定這個判決。
大概是有自信覺著自己的判決會讓朱大福滿意,不經朱大福同意便直接站起了身,拱手回道:「王爺,判決結果已出,孫鳴尋釁滋事需承擔呂宋商賈的湯藥費,王陳氏孤兒寡母家境也不富裕自需自行承擔自己損失便可,無需呂宋商賈再做出賠償了。」
上元知縣義正言辭,仿佛自己是包龍圖轉世,把此案調理的不能再公正了。
呂宋幾個商賈昂著頭就如剛打架取勝的大公雞一般,孫鳴,王陳氏母子滿是頹廢之色,一如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
看著這些,朱大福心中憋著的火氣澎涌而出,大明自詡天朝上國,在大明的地盤上都不能保護自己的子民,還屁的天朝上國。
朱大福一拍桌子,眼睛一瞪,罵道:「你還是一縣父母官呢,我看你就是了狼心狗肺的糊塗蛋,此案真相到底如何你真的斷真了嗎?一個證人不用,只憑當事人一張嘴就判定出真相後了?憑當事人一張嘴斷案,你怎不向著自己的同袍,而要去偏袒外邦的商賈,難不成你還裡通外國不成?」
伶牙利齒的一番話讓上元知縣發懵,更是無可辯駁,當下跪地磕頭,結結巴巴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道:「下官...下官...」
這上元知縣身為京中屬縣的知縣,各路神仙太多,平日裡只能是各方面迎合。
今天這個事情權衡出利弊之後,本想拍朝廷的馬匹,拍朱大福的馬屁,哪裡想到一不小心竟是拍到了馬蹄之上。
懲治昏庸亂判的上元知縣知縣需把此案審理的水落石出,這些呈堂供詞是要經得起別人的推敲的,過程什麼的朱大福是清楚,但他若只說結果,只會讓回顧查此案之人一頭霧水的。
當然,最重要的這乃第一次涉外事件,將來這樣的事情怕是還會發生,他要用此案打出模板來。
所以說,任何細節都不能放過的。
朱大福也不管那上元知縣,只道:「此案交由本王重新審理,所有所需文案本王會在事後重新處置,此案可能發生的所有後果也將由本王一力承擔。」
上面的人有擔當,不會在出事之後把下面的人推出去頂包,那下面的人才敢於心無旁騖的的效命。
很明顯,朱大福這個保證讓縣衙辦案的一些經手差役也幹勁十足。
這些差役無論年老亦或者年輕,血氣方剛的不在少數,對上元知縣明顯的偏頗,經手的這些差役很多都看不過去了。
只奈何規矩森嚴,他們沒辦法忤逆罷了。
現在好不容易有能夠公正斷案,且能夠一己承擔所有責任的人,他們自也敢捨得著一身剮了。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朱大福開口,孫鳴,王陳氏看到了希望,規規矩矩報了自己身份。
呂宋的幾個商賈倒也開口說了自己的名字,只是並不下跪。
別管他呂宋有沒有堂下下跪的規矩,到了大明那就必須得守大明的規矩。
「爾等何人?上了公堂為何不跪?」朱大福把手中的驚堂木拍在桌子上,手掌都被震的有些發麻,大聲質問著道。
那呂宋的商賈到現在都沒認清現實,昂首挺胸,梗著脖子回道:「我乃呂宋人,我只跪我王,你算什麼...」
呀,小子,還挺硬!
朱大福直接站起身,把驚堂木重重扣在了桌子上,道:「來啊,把他們幾個給我打跪堂上,到了大明地盤上那就得遵我大明規矩,在我大明有功名的讀書人,藩王勛貴不用下跪,你們是嗎?」
這些呂宋商賈之所以硬氣,那是覺著大明的朝廷會向著他們,看朱大福這般強硬,差役剛打了一人,其他人便都乖乖跪了下去。
之後,也不用朱大福出言,幾個商賈便都先後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說,你們在街上都幹了些什麼,孫鳴為何要毆打你們?」
這話怎麼說,若真是把事情說出來的話,放在哪裡的公堂,他們都不敢把事情說出來。
「這...」
有人支支吾吾,有人在想以自己的身份換來轉機,道:「我等名下押著貨船,這些船進大明的時候繳納賦稅達實三千餘兩,回程的時候至少還會繳納兩千餘兩。」
給大明交稅不假,難道給大明交了稅就要在大明頭上拉屎撒尿嗎?
朱大福驚堂木再次拍在了桌子上,每次拍驚堂木手都會被震得有些發麻,但不得不承認拍驚堂木的感覺真的很不多。
朱大福手中的驚堂木震天響,斥責道:「你給大明繳納賦稅這不可否認,難道你們就沒從大明獲利?既是互惠也別顯得好像是對大明的恩德,總之一句話,我大明可沒你們這些外邦商股,但不能沒有大明任何一子民。」
這乃朱大福的態度。
態度表明,朱大福即刻又道:「公堂之上,我問你們什麼你們就答什麼,誰若是再答非所問就別怪我以擾亂公堂動板子。」
既是審訊,那就務必得在氣勢上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