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變了

2024-07-08 02:25:01 作者: 半盞春

  溫言淺笑,李奕樺是個孤兒,被李大夫收養為義子,常在藥堂生活,天性純善,卻又為人熱情,很快就將來這修習的溫言當成大哥處之。

  視線轉向信中內容,寥寥幾句卻讓他皺緊了眉頭。

  「大哥,楓晚姐姐為什麼要你快點開烈性藥呀?這可是很傷身體的。」

  溫言未語,將李奕樺推開後,便開始重新寫藥方,並附上一封信後將其交給李奕樺,讓其抓藥後,避開相府中人,交給竹桃。

  做完這些事後,面色淡淡地又回到了院子中繼續搗藥。

  想到她信中所說要儘快恢復眼睛,想去將軍府拜訪老將軍之事,就愈發對江楓晚的行為感到奇怪。

  曾經江楓晚性子雖然嬌蠻,鮮少學習書籍,甚至對溫將軍心懷膽怯,來到將軍府也一直避著他,如今不僅想要學習枯燥古奧的醫術,竟然還要去拜訪他父親。

  難道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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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言心下一驚,眸光細碎,疑惑與期待漫上心頭,忽地指尖傳來刺痛。

  回神一看,才發現指尖被石錘砸在了石壁上。

  「殿下,您這是?」

  探子看著溫言的動作小心地問道,只見那白皙分明如青蔥的指尖傷痕累累,甚至隱隱有血漬溢出。

  她心中隱隱升起不安。

  「洛影。」

  探子一愣,連忙回道:「在。」

  「你與太尉先生說,兩日後在半山茶居會面。」

  溫言說著,從懷中拿出潔白手帕,帕子上繡有一朵花,手法稚嫩、線頭雜亂,隱約間可見其是一朵梔子花。

  他小心捧著,細細擦了擦手,一片白染上了青綠與艷紅,竟也形成了一幅小畫。

  洛影眼眸微顫,快速低下頭恭敬回著:「是。」

  不自覺地再次看了一眼那如玉清雋的容顏後,便快速轉身離開了。

  溫言厭惡地皺了皺眉,將搗碎的藥材隨意扔到廢棄藥渣里後,便轉身回到房中。

  「青炙。」

  「在。」

  從暗影中走出來一人,畢恭畢敬地跪在地上沉聲回道。

  「竹桃來時,相府中可有人跟著?」

  溫言淡聲問道,緩步走到床榻邊的雕花木櫃中找出創傷藥後,便隨意塗了起來。

  「有的,不過我將其引開了。」

  「那便好,小心行事,繼續護著她們。莫要被其他人發現,尤其是晚兒。」

  「是。」

  瞬息間,一陣風掃過窗台,卷著一片片半青的竹葉落入附近的水池當中,掀起陣陣波紋。

  溫言見此,眸色微沉,攏了攏衣袍,轉身離開。

  風過無痕,卻又亂了心神。

  ……

  淮梅苑。

  「二小姐你怎麼來了?小姐正在休息。」

  竹桃看見來人,連忙走上前想要攔住她,而江雪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掀唇道:「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這才幾時,怎就休息了呢?」

  「二小姐,小姐她本就病著,怎麼就是假了?」

  門外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喝完藥淺眠一刻鐘的江楓晚就被人吵醒,她起身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懨懨道:「竹桃,讓她們進來。」

  竹桃聽此,忍下心中的怒火,憤憤瞪了一眼走在江雪身後的小琴後,將人帶了進去。

  「姐姐,抱歉呀,妹妹我不知道你現在休息呢。」

  江雪清純的臉上掛著淺淡的笑意開口道,隨意坐在離江楓晚最近的椅子上,便要去拉江楓晚的手。

  江楓晚見此,忍住心中的厭惡,主動攀上江雪的手,裝作姐妹情深,笑道:「沒關係的雪兒,知道你來了,我也是很開心的。」

  江雪身子一僵,忍下心中的不悅,應和道:「是嗎?姐姐你開心就好。我聽下人說今日宸哥哥來看你了是嗎?」

  她裝作無意問起,眼睛卻一直盯著江楓晚的臉,生怕錯過她的細微表情。

  然而下一刻就見江楓晚泫然欲泣道:「小雪,你知曉我是心悅他的,可他,他竟向我道歉說他已有心上人了,由此來這,不是折辱我嗎?」

  江楓晚努力哭訴道,竟也擠出幾滴眼淚浸濕了白紗。

  江雪心中一喜,眼中閃過得意,假意安慰道:「姐姐,宸哥哥他雖是這樣說,或許是有什麼苦衷呢?你也知道宸哥哥他出身卑微,與我們家相距甚遠。而且你前些日子鬧得大了些,只怕是……」

  她話說一半故意頓了頓,面露難色,而江楓晚則心底冷笑。

  只怕是我配不上人家,他的真實身份可是三皇子,怎會要一個潑辣戶呢?

  江楓晚思及,面上映上愁苦之色,哀苦道:「妹妹,我雖是相府嫡女,但我是戀他的,我不在乎他的身份!倘若他在意這些傳言,我,我也是為了他!他怎能……」

  她情緒激動,手抓著江雪用了些力氣,疼地江雪吸了口冷氣。

  江雪想要收回手,才剛拉起手,江楓晚就順勢往下一跌,磕在椅子上,倒在了地上。

  「小姐!」

  「晚晚!」

  竹桃和江清正的聲音同時響起。

  江雪怔住,驚愕地回頭就看見父親一臉怒氣地走來,將她扯開。

  「父親,我……」

  江雪心下一慌,連忙走上前解釋,卻被江清正駭人眼神止住了。

  「你想說些什麼?別以為我沒看到你將晚晚拉下床!」

  江清正和竹桃將江楓晚小心扶到床上之後,他怒斥道,眼尾的些許皺紋都氣得深了些。

  「不是的父親,您看看我手,這裡……」

  「父親,是我情緒激動傷了妹妹的,她才不慎將我拽到地上的,若不是我,她也不會疼的。」

  江楓晚快速搶了江雪的話,用手拉了拉江清正的袖擺,虛弱說著。

  無意間將自己手臂上剛剛磕出來的淤青露出,仿若是上好的瓷白美玉被人毀了。

  江清正見此,本就愛女心切,對這更是大怒,不顧江雪已經紅了的眼眶,呵斥道:

  「江雪!晚晚本就病著,在她掉下去時,你也不攙扶著,你怎是做妹妹的?罷了,近日莫要來淮梅苑了,下去吧!」

  說罷,便不在看她,接過竹桃遞來的擦傷藥,小心地為江楓晚塗抹著,生怕自己的手勁傷了她。

  江雪見此,忍住心中的酸意和怒火,絞著帕子跑出了門。

  「爹爹,你還是讓桃子來塗吧,瞧你這抹的。」

  江楓晚剛剛聽了一場好戲,原本被擾了清夢的煩躁少了不少,當看到自己爹爹這笨拙的模樣,忍不住笑道。

  江清正一愣,訕訕地將手中的膏藥交給了竹桃,認真看著她給江楓晚抹藥,而眉間卻掛著淡淡愁意。

  「爹爹,您這是怎麼了?」

  看到他還站在身邊,不由問道。

  難道是這次自己做戲太真實,將江雪坑害狠了?

  畢竟父親他可鮮少這樣對江雪發怒過,雖一直對張菀和江雪淡淡的,但這次情緒還是激烈了些。

  江楓晚被抹完藥之後,便拉著父親坐在自己的身邊,軟聲問道。

  「唉,下次莫要裝戲太委屈了自己,你本就病著的。」

  江楓晚瞳孔微顫,雖看不清父親的神色,但還是暖了心。

  想到自家父親知曉自己是練過武的,便吐了吐舌頭道:「知道啦,不過您肯定還是有事瞞著我。」

  江清正一噎,乾咳了一聲道:「月娘她醒了,但…仍是對我疏遠,想問問她身體如何,都甚是冷淡,便只好來看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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