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痛到麻木
2024-07-07 20:14:52
作者: 魚梁
沈駟北的話明顯是對雲愛說的,但是雲愛卻連正眼都沒瞧沈駟北,拉著春草就去找上次她見過的警察。
「雲愛!」
這次沈駟北直接叫她的全名。
春草聽到後,扯了扯雲愛的衣角,「愛姐姐,那邊那個叔叔在叫你。」
雲愛低頭拍了拍春草的肩膀,指了指前面的椅子:「乖,你去那裡坐著等我。」
說完後,轉身朝沈駟北走去,很不情願的扯了扯沈駟北的衣角,「跟我出去。」
沈駟北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乖乖地跟著雲愛走出警務處。
本以為沈駟北會拗著不願走,沒想到竟然如此聽話。
警務處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兩人的出現給這白茫茫的世界增添了幾分顏色。
雲愛的視線在周圍掃了一圈,最後控制自己的聲音低聲說:「你到底要幹嘛?」
沈駟北抱臂好整以暇的盯著雲愛的臉蛋,「沈太太一刀捅在我胸口,你問我找你幹嘛?」
「是你逼我的!」雲愛咬牙切齒地說。
如果不是面前的男人口口聲聲說只有他死才肯離婚的話,她怎麼會想到出那麼下賤的招數。
「你就這麼想離婚?」沈駟北收斂起笑容,臉上有一絲落寞。
「是!」雲愛冷淡的回答,「我迫不及待想跟你離婚!」
「如果你來這裡是想抓我回去,我也同樣告訴你。」雲愛提高了音調,神情也十分冷漠,「沈駟北,那你殺了我。」
她不可能跟這個跟自己有仇的男人回去,也不可能再以他妻子的身份出現在雲江,她現在只想找到她哥哥,在此之前再棒棒那個可憐的女孩。
說完後她的視線透過玻璃窗落在室內春草的身上。
沈駟北順著雲愛的視線看見室內的春草。
「你來這個鬼地方就是為了一個不認識的小姑娘?」
他以為雲愛至少是為了雲稷才回到這個最北邊的村落來吃苦,沒想到是一個小姑娘。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沒離婚前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雲愛和沈駟北各有各的堅持。
因為長時間呆在實外,雲愛即使緊抿著雙唇,唇瓣也不禁顫抖。
逆著光,她盯著沈駟北好看的眼睛。
眼中有種破碎的情緒,期間她拒絕了沈駟北想要擁抱自己的舉動,良久後她淡淡地問道,「既然你說我的事就是你的事,那沈駟北你告訴我我爸媽還有哥哥的仇是不是得事?」
「別著急回答!」雲愛出口打斷沈駟北正欲說的話。
「你想清楚,我爸爸怎麼去世的?我哥哥怎麼到如今還是下落不明?我媽媽的案子為什麼最後不了了之。」
「你想清楚。」雲愛再次強調,「五分鐘後我再出來聽你的答案。」
說完雲愛轉身進了警務處,留沈駟北獨自一人在雪地中冥想。
五分鐘的時間過得很快,雲愛裹著厚外套出來,雙手揣在包里。
「想清楚了?」
沈駟北點了點頭。
雲愛上下打量了一番沈駟北,「我爸和我哥出事並非意外而是人為你知道嗎?」
「知道。」
雲愛揣在包里的手緊了緊,繼續問道,「這件事和沈家有關你有要反駁的嗎?」
沈駟北搖頭。
雖然早知道答案,但是看到沈駟北搖頭的瞬間,雲愛的心再次被剜了一刀,剩下的問題她竟然不知道如何開口去問。
當她猶豫糾結的時候沈駟北替她開了口。
「你是不是想問飛機出事是不是我做的?」
雲愛的瞳孔瞬間瞪大,不可置信的盯著沈駟北。
「你是不是還想問我是不是東南亞的大毒梟?」
「你是不是還想問許諾的仿真機器人是不是我故意弄出來替許諾頂罪的?」
這些她都知道,但是兩個人之間一直隔著一條溝通的鴻溝,誰也不願意主動邁出一步,所以造成如今的局面。
「這些我都可以回答你。」正當雲愛持續不斷震驚的時候,沈駟北開口說了一句。
「但是,雲二。」沈駟北語氣溫柔,眼神繾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沈秋淮在你心中究竟處於什麼位置。」
沈秋淮在她心中的位置?
雲愛在心中暗忖,回想從小到大,沈秋淮對她都十分溫和,她從來都是把沈秋淮當成雲稷之外的最親的哥哥,她媽媽出事,如果不是沈秋淮,估計她連媽媽的最後一面也不能見到。
此時的沈駟北眼睜睜的看著雲愛的眼神從冷漠變得溫柔,身側的拳頭開始握緊,「雲二,你在問我的時候,提醒我多想想,那我現在同樣提醒你,想想飛機出事,想想林阿姨,想想書房的文件。」
聽到沈駟北的話,雲愛溫和的眉眼當即蓄上了冰霜。
她冰冷的視線和沈駟北焦灼的目光在寒冷的空氣中交匯。
「他是我很重要的人。」雲愛說。
「多重要?」沈駟北不死心的問。
「和雲稷同樣重要!」雲愛想都沒想直接回答沈駟北。
話音一落。沈駟北臉上肉眼可見的悲慟。
但是他把情緒隱藏得非常好,那悲慟不過轉瞬即逝。
沈駟北自嘲的冷笑一聲。
他那麼愛的小女孩,怎麼忍心她受到傷害?
於是他收斂情緒,一字一頓的說:「飛機出事是我做的。」
「東南亞大毒梟是我,想到仿真機器人頂罪的也是我。」
所有的事他可以全部攬過來,只求他的小女孩不會傷心。
這些與她相關的每一件事,只要是他做的,他想她就不會受傷,畢竟誰會在乎一個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人,頂多對他生出恨來罷了,恨何嘗不是一種羈絆很深的情感。
聽到沈駟北的話,雲愛覺得鼻尖的空氣都變得稀薄了,她有一瞬間的缺氧,腦子轉不過來。
這些問題的答案,在之前不過是她的猜測,但是當得到正主確切的答案時,她的心還是不止不住的痛。
沈駟北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顆子彈,每一顆子彈都打在她心臟最脆弱的位置。
心臟就那樣痛啊,痛啊,痛到幾乎麻木,她緩緩地從衣服口袋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槍遞給沈駟北:「你說了,我的是就是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