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暗中謀劃

  隨著張楚溪話音落下，人群頓時竄動。

  眾人都開始朝著苦岷山脈奔涌而去。

  那副架勢，像是生怕落後於他人。

  和這些人相比，蘇凌卻顯得不急不躁。

  對他來說，僅僅是通過宗門考核，還遠遠不夠。

  理清當下的情況，思考如何奪魁，才是重中之重。

  

  「我最大的對手，應該就是那個慕綰綰。」

  一邊趕路，蘇凌一邊在腦海里整理著前世的信息。

  由於時間久遠，宗門考核時的很多細節，他記得並不是特別清楚。

  但有一件事，蘇凌記得很清楚。

  前世，慕綰綰之所以能成為宗門考核的第一名，不僅是因為她擊殺了大量妖獸，最重要的是，她依靠飼養的那條大黃狗，從一頭三階妖獸口中，奪取了一株價值不菲的『蛇心草』。

  即便，那株蛇心草尚未完全成熟，但依舊給慕綰綰帶來了大量積分。

  「這一世，如果我搶先一步找到蛇心草，再等到那株蛇心草完全成熟，宗門考核第一的位置，應該就無人能夠撼動！」

  蘇凌眼神閃爍，打起了截胡慕綰綰的主意。

  此消彼長，只有慕綰綰的分數下去了，他才能有機會奪魁。

  不過，這其實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想要奪得魁首，就得高效快速的獵殺二階妖獸，甚至是……獵殺三階妖獸。

  以蘇凌目前的實力，獵殺三階妖獸，並不是不可能。

  但問題是，三階妖獸不好殺也就算了，即便想找，也沒有那麼容易。

  前世，蘇凌都是躲著強大妖獸繞路走。

  即便現在重生了，他的腦海里，也沒有三階妖獸的位置信息。

  反觀慕綰綰，她飼養的那條大黃狗，不僅可以幫她索敵，還能和她一起並肩作戰。

  蘇凌甚至都懷疑，前世慕綰綰能找到蛇心草，都是依靠那條大黃狗的狗鼻子。

  「實在不行，找個機會把那條大黃狗給偷偷綁了，等我把蛇心草弄到手，再給它放了。」蘇凌心中暗暗想道。

  雖然這樣對慕綰綰有些不人道，但要想成為第一名，二人之間就會有競爭。

  ……

  另一邊，已經進入苦岷山脈的某個狗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總感覺背後毛毛的。

  它忍不住呲著牙回頭，卻發現身後並沒有什麼危險。

  嗯？

  奇了怪了……

  慕綰綰注意到了大黃狗的異常，疑惑道：「怎麼了，小黑。」

  大黃狗撓了撓狗頭，同樣疑惑。

  它總感覺像是被人盯上，但又說不上來。

  最後，大黃狗只能鬱悶的嗷嗚兩聲，領著慕綰綰，朝著一處較為安全的方向走去。

  這一幕，被投影晶石捕捉。

  有長老輕咦一聲，道：「這條黃狗，好像有點不一般啊？似乎，有些趨吉避凶的能力。」

  原本，慕綰綰要去的方向，前方存在有二階妖獸。

  但大黃狗突然一個改變方向，便跟那頭二階妖獸錯開了。

  另一名長老徐空幻也注意到了這一幕，他略微回憶，說道：「我記得，這條黃狗是慕長老外出時撿到，將其帶回百草峰後，它誤食了藥園的靈藥，才覺醒了靈智，對吧？」

  慕水芸點了點頭，淡淡道：「園內藥童看管不力，意外讓這黃狗有了靈智，也算是機緣巧合了。」

  「恐怕沒這麼簡單吧？」

  眾人之中，長老王之俞幽幽開口道，「若真是普通黃狗，豈會如此容易就成為二階妖獸？怕是覺醒了什麼血脈，才能有這般異常表現！」

  慕水芸瞥了王之俞一眼，面色淡然，平靜道：「一條黃狗，能有什麼特別的？不過是從小貪生怕死習慣了，如果不是綰兒喜歡，就憑它這些年在百草峰搗的亂，早就該被殺了燉狗肉了。」

  「殺了也未免太可惜了吧。」

  一名長老認真審視道，「依我看，這黃狗有些天賦，如果將其好生培養，說不定，咱們攬月宗還能有機會多出一頭護宗靈獸來。」

  聞言，王之俞頓時嗤笑一聲。

  「一條黃狗當護宗靈獸？虧你也想的出來！你不嫌丟人，老夫還嫌丟人呢！」

  聽說過老虎、鳳雀、玄龜當護宗靈獸的，但用狗當護宗靈獸，王之俞還是頭一回聽說。

  被王之俞這般諷刺，那名長老顏面多少有些掛不住，但還是嘴硬道：「我這不是為了宗門考慮嗎？萬一那黃狗覺醒了什麼血脈，也是對宗門好。」

  「呵呵……」王之俞皮笑肉不笑，冷冷道，「妖獸成長周期一般都很長，等它血脈徹底覺醒，恐怕你也早就化作一抔黃土了。」

  「你……！」

  「行了，你們到底是來看宗門考核的，還是來吵架的？」張楚溪終於看不下去了，他眉頭一皺，不悅道，「一條黃狗而已，管它作甚？」

  正如王之俞所言，妖獸成長時間太久，就算再有潛力，也需要時間的積累。

  更何況，兩年前的血戰太傷根本，當下的攬月宗，更需要的是及時戰鬥力。

  此刻，見宗主都發話了，其他人老實的閉上了嘴。

  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柳清月默默注視著投影晶石。

  天嵐峰連接著苦岷山脈，此時此刻，絕大部分弟子已經進入了苦岷山脈，並且開始四處尋找妖獸。

  投影晶石的畫面里，不時能看到這些弟子戰鬥的畫面。

  而在這些戰鬥的畫面中，蘇凌的表現，異常奇怪。

  宗門考核明明都已經開始有段時間了，他卻沒有什麼動作，只是在不停的觀察著四周景象。

  這副模樣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迷了路的人，充滿了迷茫彷徨。

  「徒兒，你到底打算做什麼？」

  柳清月低喃自語，她緊緊盯著蘇凌，眼神略微有些凝重。

  宗門考核的時間，共計有三天。

  時間短暫，可以說，每一天都很重要。

  雖然苦岷山脈是被圈養的地方，但由於每年都會舉行宗門考核，因此山脈內存有的妖獸數量也是有上限的。

  這就意味著，第一天是最關鍵的。

  因為這個時候的苦岷山脈，妖獸數量最多，許多區域也未被探查，運氣比較好的弟子，甚至能找到很珍稀的藥材。

  而隨著時間推移，參加考核的弟子也愈發深入，到時候，再想要快速獲取積分，就很不容易了。

  不自覺的，柳清月的手指悄悄攥緊。

  她儘量讓自己保持著平靜。

  眼下的情況雖然讓人著急，但蘇凌已經向她證明過實力，剩下的，她就只能選擇無條件的相信了。

  ……

  時間推移。

  在進入苦岷山脈一炷香的時間後，被許多人視為正在『閒逛』的蘇凌終於了有了不一樣的動作。

  「找到了……」

  此刻，蘇凌出現在了一處約有十米高的小瀑布上面。

  他踩著青石，身子微微蹲曲，沿著水流落下的方向，看向密林深處。

  這片山林之中，溪流瀑布很是隱秘，僅憑前世模糊的記憶，能這麼快找到這裡，已經算是蘇凌效率極高了。

  水流激盪，幾滴水珠濺射在蘇凌的臉頰上，讓他的頭腦保持著清醒。

  「在深入苦命山脈之前，這片水源地，就是最佳的獵場之一。」

  蘇凌眯著眼睛，整理著前世的記憶。

  他之所以願意浪費一些時間，自然是有原因的。

  「由於臨靠水源，這附近的妖獸數量遠超其他區域，只可惜……前世的我太過弱小，若是排名靠前的那些弟子來到這片區域，就能輕易的收割大量的妖獸積分。」

  蘇凌喃喃自語，回想起自己曾經差點死在此地。

  「也是在這附近，我撿到了兩頭二階妖獸的屍體。」

  對於前世宗門考核時，撿到妖獸屍體這段記憶，蘇凌印象很是深刻。

  「而且我記得，在撿到屍體之前，那兩頭妖獸鬧出的動靜不小。」

  「當時的我，因為害怕妖獸是在裝死，不敢第一時間上前，所以錯過了收割戰利品的最佳時機。」

  「也正是因為我的這番猶豫，才給了同樣注意到異常動靜的李子成，提供了趕到的時間。」

  回想起這些，蘇凌的拳頭便不自覺握緊。

  「如若當時的我能再大膽一點，也不至於被李子成暗中盯上！」

  前世，由於投影晶石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弟子之間互相殘殺，所以李子成一直在暗處潛伏著，沒有對蘇凌直接下手。

  他偽裝的很好，沒有故意和蘇凌拉近距離，也沒有刻意拉遠。

  就像是路過的弟子，你不打擾我，我也不打擾你。

  再加上，前世的蘇凌和李子成並無交集，所以沒有人會去多想。

  而這，也恰巧給了李子成動手的機會。

  畢竟，苦岷山脈很大，即便有投影晶石，真正能監察到的地區，也只是一小片而已。

  隨著時間的推移，弟子越是分散深入，能夠監察到的地方也越有限。

  而且李子成還很雞賊。

  為了讓自己能對蘇凌下手而不被發現，他特意花時間觀察了投影水晶擺設的規律。

  然後，李子成注意到——

  為了儘量抓取弟子們的動向，除了一些兇險之地，大部分投影水晶，都擺設在較高的地形，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抓取更多的畫面。

  而這也意味著，一些地勢較為複雜的地方，就算有投影水晶，也根本無法監管。

  「前世，李子成就是利用這種規律，將我偷襲，現在……也是時候找機會以牙還牙了！」

  蘇凌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他在思索，如何能在謀奪魁首的同時，順路也將李子成解決掉。

  考核時間有整整三天，他可以慢慢謀劃。

  「不過……按照前世的進展，第一天就會有人進入內圈。」

  「此處雖然妖獸數量眾多，但大多品階不高，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很快就能解決。」

  這片區域的妖獸積分只是順路的甜點，真正決勝的關鍵，還得在內圈。

  想起慕綰綰所得到的蛇心草，蘇凌眉頭微皺，感覺壓力不小。

  「罷了，一切還是以奪魁為優先，李子成……只是次要目標。」

  蘇凌很冷靜。

  他還不至於為了復仇，愚蠢到弄不清輕重緩急。

  擁有前世記憶的他，完全可以等到奪魁穩操勝券後，再想辦法收拾李子成。

  而且，李子成行事鬼祟，喜歡躲在暗處窺探，蘇凌一來就表現出太過明顯的敵意，反而會打草驚蛇。

  與其主動去找尋，不如守株待兔，說不定……李子成會自己跳出來！

  到那時，之前未能清算的仇恨，蘇凌絕不會再放過！

  想到這裡，蘇凌不再猶豫。

  他站起身來，竟直接從高高的瀑布上方，一躍而下。

  有了明確的計劃後，復仇的殺意在高漲。

  蘇凌沿著瀑布溪流，以極其迅猛的速度，開始了無差別的獵殺。

  猛虎入山林，燕雀鳥驚飛。

  但凡敢有出現在蘇凌眼前的妖獸，皆是他的拳下亡魂。

  在大荒聖體的加持下，蘇凌甚至都不需要動用元力，僅憑純粹的肉體力量，就足以轟殺絕大部分一階妖獸。

  如此強勢的表現，被柳清月看在了眼裡。

  先前，她還有些擔心蘇凌的狀態，但現在，看蘇凌這副暴力的模樣，柳清月差點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自己這徒兒，是不是太蠻橫了一點？

  怎麼打起架來，都是直接一拳將妖獸干爆的畫風？

  遍觀蘇凌遇到的這些一階妖獸，有一個算一個，都被打得鼻青臉腫，血水橫流。

  和它們的慘樣比起來，殘暴的蘇凌，反而倒像是魔頭一般了。

  當然了，不只是柳清月，還有部分長老，注意到了蘇凌的表現。

  「咦？這個蘇凌，好像有點有意思啊……他這拳法，似乎頗為不俗？」

  說話的人，乃是殘劍峰的一名長老，名叫許震，之前被討論很多的天才林楚風，就是他的徒弟。

  許震的這番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稍加觀察，很快，就有擅長拳法的長老開口道：「觀其路子，應是學的玄級下品拳法，通臂拳。」

  此話一出，許震略感驚訝。

  「一拳便能轟殺一階妖獸，如此威力，只是玄級下品的拳法？」

  投影水晶的畫面中，蘇凌面無表情，一拳轟出，直接將攔路妖獸的身體給打癟了下去，眼看就是直接沒氣了。

  這一幕，同樣也被王之俞看在眼裡。

  在他看來，廢材就該有廢材的樣子，但現在，蘇凌的表現，有些超出了他的預料。

  不過……終究還是廢材。

  王之俞心中冷哼了一聲，主動開口道：「通臂拳的品階雖然算不上多高，但它本就是玄級功法中較為剛猛的拳法，能有這樣的表現，並不奇怪。」

  「是嗎？」

  「不然呢？這蘇凌浪費了那麼多修煉資源，要是連幾隻一階妖獸都打不過，那才叫奇怪吧！」王之俞不屑道。

  一旁，柳清月冷冷的看了王之俞一眼，緩緩道：「王長老好像對我的弟子很有意見？」

  王之俞皮笑肉不笑，淡淡道：「老夫哪敢，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二人言語平淡，但任誰都看得出，這話語間的針鋒相對。

  與此同時。

  興許是由於蘇凌大開殺戒，周圍的血腥氣息太過濃郁。

  此刻，在密林深處，一頭周身灰棕色的妖狼緩緩走出。

  當這頭妖狼出現的那一刻，幾位長老第一時間便認出，這是一頭二階妖獸！

  不過，這妖狼的身上，似乎有一些傷勢，部分皮毛被凝結的血液虬結在一起，看起來很是猙獰狼狽。

  或許是因為本性就愛爭強好鬥，所以這妖狼的眼神，更加顯得凶性十足。

  它不僅主動靠了過來，嘴裡，還不斷發出低沉的吼聲。

  見到這一幕，許震輕咦一聲。

  「狼群一般成群出動，這頭妖狼，既是二階妖獸，按理來說，它應該有了爭奪狼王的資格，但它居然單獨出來狩獵，而且身上還帶著傷，難道……是爭王失敗了？」

  一般來說，狼是群體動物，苦岷山脈內，也一直存在著不少狼群。

  按照以往的經驗，大部分時候，如果有單獨出來狩獵的狼，那基本上就是被族群流放了。

  此刻，見到有二階妖獸出現，王之俞心中冷笑一聲。

  一階妖獸和二階妖獸之間，有著明顯的差距。

  而在十天前，他就試探出了蘇凌的境界，蘇凌的實力如何，王之俞自認為再清楚不過。

  眼下……

  「這小子……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