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沈父

  陸清清看著眼前擋在她面前高大漢子，眼裡閃過一絲迷茫。

  「找沈遷風啊，他現在應該來種地了吧？」

  她如實回答，歪著身子看向陸黑身後，目光搜索自己要找的人。

  「不是找那個顧聞就行……」陸黑小聲嘟囔，聲音不可避免的落到陸清清耳朵里，成功得到了一個白眼。

  陸清清氣鼓鼓的看著他，這二哥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一想起那個軟飯男她就噁心。

  「沈遷風啊……啊？」

  陸黑剛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他盯著陸清清，像是要在她臉上盯出花來。

  「看我幹嘛？」陸清清不自在的別過臉，被二哥這樣盯著有點彆扭。

  

  陸黑深吸一口氣，雙手放在她肩上，鄭重開口：「小妹，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又喜歡上沈遷風了？」

  他表情十分嚴肅，說出的話卻讓人大跌眼鏡。

  陸清清還沒反應過來，旁邊的陸母倒是被這句話嗆得一口水噴了出來。

  「咳！咳咳！」

  陸母沖兒子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十分恨鐵不成鋼的開口：「臭小子！不能盼你小妹點好？兩個都不是當夫婿的……」

  那個顧聞就先不提了，沈遷風也是個不靠譜的。

  沒有母親不說，越長大越跟他爹不像，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兩人肯定沒有血緣關係，偏偏沒人敢在他們跟前議論。

  想起沈遷風那張死人一樣的臉，陸母拉過陸清清，表情嚴肅：「丫頭，你該不會真的……」

  陸父悄悄豎起耳朵跟兒子一起聽陸清清的回答，心裡緊張得要命。

  「娘！你想什麼呢？」陸清清哭笑不得的看著她，又回頭瞪陸黑一眼，「我不喜歡沈遷風，找他是因為之前罵了他，我想去跟他道歉，至於顧聞……」

  她頓了一下，陸父陸母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我也早不喜歡他了，你放心吧。」

  此話一出，陸家人懸著的心瞬間放下。

  「這樣啊，那……那娘陪著你去吧。」

  陸母鬆了口氣，想到她說的道歉，心裡不安。

  那沈遷風性子冷淡，誰的面子都不給，上次陸清清罵他沒被打已經很不錯了，這次去道歉豈不是熱臉貼冷屁股？

  她可捨不得自己女兒受這窩囊氣，非要道歉還不如讓她去。

  陸清清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看陸母表情她就知道對方大概在想什麼，她又仔細回想沈遷風這個人好像脾氣還不錯。

  要是他想為難自己早就幹了，應該不會當眾讓自己下不來台。

  見她堅持，陸母也不好說什麼，勉強同意讓她自己去給沈遷風道歉。

  沈遷風一家的地不靠山，反而靠近村尾，陸清清提著剩下的水朝著那裡走去。

  她遠遠的就瞧見沈家地里移動的身影，沈父拖著瘦小的身體在地里勞作，偌大的田裡只有他一人，看上去有些心酸。

  見她提著水朝村尾走去，有好事者悄悄抬起頭打量她。

  更有大嬸露出不屑的目光，陸清清這個小妮子恐怕又是去找窮書生的，小小年紀的也不害臊。

  陸清清不知道她們心裡所想，更不知道在那些大嬸眼裡自己是副怎麼不值錢的樣子，更不知道由於顧聞的家在附近，她這副樣子在有心人眼裡已經成了去倒貼男人。

  她輕聲哼著歌，腳步穩穩走在田野里，纖細的身影像是風中搖曳的百合花。

  沈父個子矮，由於常年的勞作更是被壓彎了腰，再加上他性格沉默，由於那些風言風語更是不愛與人交談。

  周圍的人都有家裡人送水，這個黑瘦的小老頭就自己在田裡拼命幹活。

  「沈大叔！」

  陸清清揚起嘴角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白嫩的臉在日光下耀眼的像是一顆溫潤的玉石。

  聽見有人喊，沈父身體晃了晃，謹慎的回頭看了一眼。

  他不確定這聲是不是在叫自己，畢竟他在村里人緣不好，但村里姓沈的也沒幾戶，聽見這熟悉的姓氏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一眼。

  個子小小的姑娘提著水桶朝他的方向走來，笑容明媚，略顯天真的眼神一直看著他，顯然就是沖他來的。

  他侷促地站起身，手裡的鐮刀不知道該往哪處發。

  看陸清清這樣子像是要給自己送水，但是……

  他眼神閃爍不敢與她對視，他想起了自己兒子就是被她劈頭蓋臉一頓罵，一時間有些害怕。

  不知道陸清清是不是想罵他，如果是的話希望她能看在自己年紀大了的份上別罵太難聽，不然他一張老臉……

  算了，他本來就沒臉可丟了。

  想明白這點，沈父原本就佝僂著的身體看上去又老了一點。

  陸清清不知道沈父心裡所想，還以為對方在生自己氣，比較她前不久才罵了人家兒子。

  她收起笑容，惴惴不安的靠近沈父：「那個……沈大叔……」

  沈父繃著臉不說話，他站著不敢動，像是要接受什麼審判一樣。

  「我來給你送水了……」

  陸清清不好意思的說著，眼角餘光發現有好些人正在用看好戲的眼神看著這裡，心裡不禁有些懊惱。

  她這樣是不是不太好，畢竟原主罵得太難聽了，沈父肯定不會原諒她，她這下肯定要丟臉了。

  「……啊？……啊」

  沈父震驚的抬頭，對上陸清清充滿歉意的眼神又不自覺低頭：「不……不用……天也不是很熱。」

  他這話完全是客套，陸清清站在田埂上都瞧見他額頭上的汗了。

  陸清清放下桶，在那些人看好戲的目光中舀了一碗水朝沈父走去。

  正在清理雜草的地里還露著不少草根，陸清清捧著碗小心翼翼地走在田裡，生怕一個不小心連人帶碗摔在地上。

  「沈大叔，你喝點吧，這是我們井裡的水，喝起來可涼快了，你嘗嘗？」

  她走到沈父面前，舉起碗看著他，圓圓的眼睛裡不自覺露出一絲討好。

  沈父盯著那碗水，清澈的井水在碗裡還盪著漣漪，他用沒拿著鐮刀的手搓了下褲腳：「……哎呀……都說不用了……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