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他們來日方長

  蘇芮綰覺察到老太太此舉頗有深意，倒也不屑於死皮賴臉的留下礙眼，轉身離開了。

  蘇芮綰帶著知素前腳離開蘇老太太院子沒多久，蘇安玥後腳便匆匆追了來。

  「站住！」

  蘇芮綰腳步沒停：「奶奶不是留姐姐說話麼，怎的這麼快就出來了？」

  見蘇芮綰無視自己，蘇安玥難得沒生氣，而是厚著臉皮追了上來。

  「誰說不是呢，原本我還當奶奶要說什麼，原來是早早便給我準備好了一份豐厚的嫁妝，奶奶也真是的，想來這嫁妝你我都有，何必單獨同我……」

  蘇安玥話說到一半，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麼般，訝然道：「妹妹該不是沒有吧？不好意思，姐姐不知道呢，可你我二人都是奶奶的孫女，為何你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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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芮綰冷眼瞧著刻意同她炫耀的蘇安玥，淡淡道：「妹妹不知，我這便去問問奶奶。」

  蘇安玥聞言神色一慌，攔住了她的去路。

  「站住！奶奶的嫁妝想留給誰是奶奶自己的事，你與其因為此事去煩奶奶，倒不如想想自己為何如此惹人嫌！」

  蘇芮綰聞言，停下了腳步，蘇安玥心下鬆了口氣。

  她確實是刻意追上來找蘇芮綰炫耀的，奶奶告訴她，只給她留了一筆嫁妝時，特意明說了不要讓外人知曉。

  畢竟偏心這種事不好放在明面上。

  蘇芮綰倒也不會真的自討沒趣，去觸老太太霉頭，假裝思索片刻，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定是奶奶心疼姐姐聘禮太過寒酸，這才自掏腰包補貼姐姐的，是妹妹不懂事了，姐姐莫怪。」

  蘇芮綰一句話戳中了蘇安玥的痛處，蘇安玥跳腳道：「一派胡言！奶奶分明是早就給我準備好的。」

  「姐姐的意思是說，奶奶偏心嘍？」

  蘇安玥：「……」

  事實雖如此，可蘇老太太平素最忌諱旁人說她偏心，這話蘇安玥是萬萬不敢承認的。

  可若是不承認，豈非變相承認了蘇芮綰是的話是真的，老太太是因為她聘禮寒酸才貼補她？

  蘇安玥炫耀不成，反而一時進退兩難，一張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正絞盡腦汁想該如何反駁，蘇芮綰已經帶著知素轉身離開了。

  .

  二人走遠後，知素忍不住生氣道：「您與大小姐都是蘇家的女兒，平時便也罷了，成親這等大事，老太太偏心總該有個度。」

  蘇芮綰淡淡瞟了知素一眼：「說話越發口無遮攔了，小心隔牆有耳。」

  知素癟癟嘴：「奴婢是替小姐覺得委屈。」

  「這種事也不是一兩日了，奶奶若是真給我也準備了一份嫁妝，我只怕還要提防著裡面有沒有動什麼手腳。」

  蘇芮綰半開玩笑半自嘲的說道。

  知素不再出聲，蘇芮綰也沒回去，準備去巡查下自己手上的鋪子。

  主僕二人剛出府，卻見蔣府的馬車停在門外，並未離去。

  見蘇芮綰出來了，蔣焱冥掀開車簾，同她淡淡一笑：「蘇二小姐。」

  蘇芮綰被這笑晃了晃眼，半晌回過神，忍不住暗自腹誹，男人生這麼妖孽做什麼！

  蘇芮綰上前，不解道：「蔣小侯爺？你怎麼還在這？」

  「街上人多口雜，車上說。」

  蘇芮綰依言上車後，蔣焱冥開門見山道：「我見你今日神色懨懨，並不開心，可是在怪我未提前知會，便來下聘了？」

  蘇芮綰聞言，心道不是明知故問麼。

  雖然她早就清楚有朝一日會嫁給蔣焱冥，可下聘這種事總該提前告知她一聲才是。

  礙於對方身份，蘇芮綰沉默不語。

  蔣焱冥無奈解釋道：「其實下聘之日本想提前同你商議，只是恰好得知於秀才今日下聘，怕他又生什麼是非。」

  蔣焱冥解釋完後，見蘇芮綰還是不說話，又道：「你我日後是夫妻，便是平等的，還望彼此可以坦誠些，也好讓在下清楚自己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對。」

  蘇芮綰並未留意到蔣焱冥話中的試探，聞言不由得想起自己同蔣焱冥相識後的種種。

  蔣焱冥雖然城府深到她捉摸不透，可此人倒也算是個可靠之人。

  若自己註定不免不了嫁給他的命運，比起相互防備，冷漠疏離，倒不如夫妻一心，相輔相成。

  至少身份上，二人該是平等的，而非此時這般，他處於上位。

  想清楚後，蘇芮綰不再忸怩，坦然說出心中所想。

  「小候爺今日貿然上門提親，確實令我心中不快，我最近要忙的事很多，沒心思籌備這些。」

  蔣焱冥突然下聘，確實打亂了她原有的計劃。

  蔣焱冥沒想到她這麼快便想通了，意外之餘，不免欣喜。

  眼前這女人看似灑脫，實則心裡束著重重枷鎖，總是令人看不穿她在想什麼。

  如此，他們二人的關係便又進了一步。

  蔣焱冥猶豫了下，坐到她身側，主動拉了她的手道：「我知道你的計劃，我同你保證，你我二人的親事非但不會影響到你的事，若二小姐有需要，我會幫你。」

  蘇芮綰：「……」

  許是二人此刻貼的極近的緣故，狹小的車廂顯得越發擁擠。

  蘇芮綰覺得自己同蔣焱冥之間仿佛突然就曖昧了許多，盯著被他握著的那隻手，淡淡道：「小侯爺逾矩了。」

  蔣焱冥聞言，似乎是覺得好笑。

  「你我的婚事已是板上釘釘之事，放眼京中誰人不知你是我蔣焱冥的人？如今只是拉個手而已，算不得逾矩。」

  蘇芮綰：「……」

  只是拉個手？

  他還想如何，親個嘴？還是……

  意識到自己的思緒正向著不受控制的方向飄去，蘇芮綰眼皮重重一跳，忙抽回了手。

  「我還有事，小候爺若是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告辭了。」

  蘇芮綰逃一般下了馬車：「知素，咱們走。」

  知素一臉莫名：「小姐，今天也不熱啊，你臉怎麼這麼紅？」

  蘇芮綰：「……」

  看著蘇芮綰帶著知素匆匆離去的背影，車外侍衛道：「主子就這麼放蘇二小姐離開了？」

  蔣焱冥聞言，一挑眉道：「不然呢？你家主子我可是正人君子。」

  侍衛：「……」

  更何況，就算真要做什麼，也不急於一時，他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