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唐釗安謹言終於見面,相互試探
2024-07-07 16:43:23
作者: 麟一毛
門外的石寶寶來回踱步個不停,終於忍不住,跟羽鳳翔低聲說道:「春爺,找不到了。」
羽鳳翔聽到這話,趕忙衝到安謹言門口,輕輕推開門,看到安謹言還安靜地躺在床上睡覺,這才鬆了一口氣,「你不是去跟著他了,怎麼會找不到了?」
石寶寶搖頭:「原本是在一起的,後來他不讓我跟著,去了海邊方向,我再跟過去時,人就不見了。
你同我一起找一找吧,你比我離開春風渡晚,地方你比我熟悉。」
羽鳳翔知道石寶寶說的是對的,但是安謹言還在裡面休息,他不能離開。
石寶寶見羽鳳翔眼神看向貝殼屋,接著說,「早一會找到春爺,安謹言也早一些安全,你說是不是?」
羽鳳翔眼中的神色變得糾結。
「這次來到春風渡,你也看到了,今天早就不同往日,危險的人只有春爺一個。」
羽鳳翔終於被石寶寶說服,兩人先從貝殼小院周圍開始找起。
安謹言早就醒來,聽著羽鳳翔和石寶寶在門外的話,也顧不上傷春悲秋,春爺來了,有可能再次陷入危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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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起身,但是剛一抬頭,只覺得頭暈目眩。
安謹言知道自己的身體異於常人,所以藥方中的很多味藥,她自己服用時都加大了劑量,這就導致她周身的血液流速變得高於平日十倍之上,洶湧澎湃的血流讓她的腦袋昏昏沉沉。
安謹言聽到遠處海浪的聲音,一下一下沖刷著海灘,像是衝到了她的腦門上。
唐釗不想跟春爺那個瘋子浪費口舌,順著從風雲口中得到的消息,終於在海邊找到了那個獨一無二的貝殼小院。
遠處的海浪像是他心跳的節奏,偶爾的海鳥鳴叫好像天籟一般,唐釗看著那座小院裡各種花草爭相鬥艷,貝殼屋窗欞上一串貝殼風鈴時不時叮噹作響,嘴角不自覺地翹起,桃花眼中的笑意正濃。
可是腳下卻近鄉情怯,明明想要靠近,心中卻升騰起害怕。
唐釗不敢想像,是他或者唐家什麼樣的事情刺激了那個總是仰著臉讚揚他人美心善的小娘子,讓那個滿心滿眼期待著雙生子出生的小娘子,讓那個因為在長安城交到了好朋友而歡呼雀躍的小娘子,狠下了心離開。
如今,長安城裡的所有障礙已經全部掃清。
現在,他只要上前,跟安謹言說明白他的心意。
肯定就能恢復到以前的濃情蜜意。
那瀰漫到每個毛孔的思念都在叫囂,拖著拉著他的身子不自覺地靠近。
風起,風鈴響。
唐釗那張明媚英俊的臉出現在窗邊,對上了剛剛睜開眼睛,一臉警惕地看向窗子的那雙狹長的鳳眸。
瘦了。
兩個人心中響起了同樣的兩個字。
安謹言努力讓眼中的情感平靜無波。
唐釗瞳孔深處的思念、心疼、不舍不停地翻滾。
如果說在長安城時的安謹言,是珠圓玉潤,明珠無瑕,那現在躺在床上,掩不住臉上疲憊的安謹言憔悴無比,瘦到眼窩凹陷,看起來好像熱烈的太陽花失去了太陽的照耀。
唐釗不敢想像,是什麼樣的委屈,能讓一個陽光開朗、心境樂觀的小娘子一下子萎靡了下去,這當中到底遭遇了怎樣的委屈?
他現在只想把她抱在懷中,好好疼惜。
安謹言眉眼無神地看著唐釗臉上不斷變換的表情,心臟被緊緊地揪起,腦海中那句不過是替身,既然只是替身,何苦又來招惹她?
她忘記了他時,曾經給過他機會,讓他解釋,但是他對安謹言的消息絲毫不在意。
她只是看著窗口的唐釗,回憶著當初離開長安城和再去長安城時親耳聽到的話,便覺得如墜冰窟。
她安謹言是不如異姓王爺門楣高,但是也不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存在。
越是漂亮的東西,越是有毒,她對所有美的東西完全沒有抵抗力,但是這次的全心付出,要走了她半條命。
現在的她無欲無求,順其自然,有些人既然把握不住,那不如放過他,也是放過自己。
兩人相顧無言,唐釗被安謹言眼眸中的疏離刺痛,眼睛燙得厲害,眼尾泛紅。
那軟軟的小娘子不再像是飛蛾撲火般飛奔過來,那狹長的鳳眼不再滿眼傾慕地望著他,以往他皺一下眉頭她都心疼得厲害,以往只要他望向她,她就笑得滿足。
這次失去安謹言的經歷,讓他徹底慌了,什麼家國什麼百姓,是唐王爺的使命,但是現在的他只想跟安謹言過屬於他們兩個的小日子,再也不分開。
唐釗眼角噙著淚水,宛如繩島最飽滿的珍珠,唇瓣顫抖,聲音微啞地喊出了那無初次在舌尖纏繞的名字:「安謹言。」
他努力地克制住情緒,對著安謹言笑了一下,然後聲音低低的,溫柔地開口:「你瘦了。」
「你是誰?」
陽光明媚,空氣中都是藥香,明明氣候宜人,但是唐釗只覺得渾身冰冷,她不記得他了。
望著熟悉的臉龐,聽著熟悉的聲音,他們面對面望著彼此,恍然如夢,恍如隔世。
明明近在咫尺,中間卻有了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安謹言緩緩起身,倚靠在床上,微微的眩暈,讓她忍不住微微蹙眉。
唐釗快步走進來,給她倒了一杯茶,遞到她手邊,看到她戒備的目光,又飛快退後一步,「你可聽說過長安城的異姓王爺?」
「你認得他?」安謹言不知道唐釗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既然已經上了台,也只能演下去。
唐釗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不想騙安謹言,但是聽她的語氣,好像即使忘記了他,但是對自己也不是很友好:「啊~認得。你與他?」
安謹言搖頭:「無事,怎麼提起他?你又是誰?」
「他正在找你。」唐釗深情款款地看著安謹言,「我現在叫韋一寧。」
「找我?」安謹言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我曾經托人給他捎口信,他根本不理,既然不理我,又找我做什麼?」
「你記得他?去長安城找過他?」唐釗聽到這,十分震驚。
突然他想起有人接二連三地用安謹言的消息,不斷地干擾他對唐家老宅的清理,頓時十分懊悔。
他不應該放過任何一個消息,寧可錯信萬次也不能錯過一次。
「對。長安城到處都在說他如何如何想念我,如何如何地尋找我,但是我給了他相見的機會,他卻沒有反應。
不過是沽名釣譽,想要一個深情的名字罷了。」
唐釗緊緊地攥起拳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錯了就要承擔後果,而不是找一大堆理由去辯解,他苦笑:「你記得他?」
「不記得。只不過是好奇罷了。」安謹言垂眸,笑著回答,「我在這裡挺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人情簡單,那些不記得的人也許並不重要。」
好像一萬隻箭瞬間插進了心裡。
「不重要?」
「是呀,沒有誰是不能被替代的,時間久了,終究會有替代的人出現!」安謹言很生氣,但又不想表露,像是兩個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般相互試探。
「你說你叫韋一寧?怎麼總說姓唐的,我記得長安城裡唐家跟韋家可是死對頭。」安謹言狹長的眼眸上下打量著唐釗,一臉的戒備。
「長安城現在很多事情都變了。唐釗已經跟主上上表不再享異姓王爺的殊榮,唐家老宅里的老太太已經故去,幾房子孫,現如今也只剩下唐則、唐釗、唐佑孄如往常一般,其餘的已經天翻地覆。」
安謹言聽到唐釗的話,心中沒有感覺是假的,她一直知道唐釗念著舊情,一直沒有動唐家老宅,現如今能讓他狠下心來,可見這些人是踩到了他的底線。
唐釗見她面色緩和,趕忙又解釋:「他是為了你回去,沒有後顧之憂。」
安謹言立馬收起了鬆懈的神情,「你為什麼總是為他說話?」
唐釗想要告訴安謹言:因為我就是唐釗,因為我想你,因為我再也無法忍受再一次失去你。
安謹言看著他那張美得人神共憤的臉,終究還是心有不忍:「不說就不說吧。如果你來春風渡是為了讓我回去,那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不用白費力氣了,我喜歡這裡,不會離開,更不會為了一個曾經傷害過我的人離開!
我要更衣了,請你迴避!」
唐釗從貝殼小院慢慢走出來,還是忍不住回頭,看著這裡,因為安謹言在這裡住著,看上去更加的溫馨和吸引人。
既然已經到了春風渡,他有大把的時間去慢慢走進安謹言。
如果唐釗這個名字曾經傷害過安謹言,讓她心生怯意,那他們可以重新開始,以韋一寧和安謹言的身份。
貝殼小院不遠處,石寶寶看到了唐釗。
她一臉緊張地靠近,唐釗抬眼看了她一眼,往後退了一步,疏離地開口:「你要做什麼?」
「春爺,在哪裡?」
唐釗想著安謹言現在消瘦的面龐和對自己戒備的態度,本就心情不爽,根本不想搭理石寶寶:「不知道。」
石寶寶跟羽鳳翔已經找遍了春風渡的每一個角落,依舊沒有找到春爺的蹤跡,看到唐釗如此,也沒了耐心:「唐爺,現在實在海上,你最好不要惹春爺。」
「我也告誡你一句,最好不要惹我。」唐釗情緒絲毫沒有波瀾,甚至想要激怒石寶寶。
這裡可是春風渡,在這裡,石寶寶不用保留實力,她轉了轉脖子、手腕,笑著看向唐釗:「請唐爺商量賜教!」
突然石寶寶從原地飛快後退了九丈遠。
出手的人,自在如風,只留下一句話:「鶯兒,別忘了你身體裡還流著我的血。要學會乖乖聽話!
不然我不介意清理門戶!」
石寶寶狼狽得從地上爬起來,嘔了一口鮮血。
如果說鶴是春風渡第一個研製出來的高端藥人,那麼燕就是春風渡最成功的藥人,而鶯和風
則是在燕的基礎上,想要更上一層樓。
鶯和鳳身體裡曾經無數次輸入燕的血,奈何兩人終歸是沒有超越過燕去。
「你喜歡的春爺,沒人跟你搶,你手心裡的寶,在我眼裡,連貓狗都不如。」
石寶寶臉色蒼白,她不甘心地咬緊後槽牙,技不如人,只能任憑別人侮辱,她身上現在沒有千葉醉蘭,否則一定要讓安謹言栽個大跟頭。
唐釗見石寶寶猛地就飛出去九丈遠,重重摔在地上,他垂著眸子,盡力掩飾住心底的叫囂:看,安謹言還是在乎唐釗的,不然她不會出手。
雖然沒有真切地看到安謹言出手,但是這裡除了她沒有別人能把石寶寶按在地上摩擦且毫無還手之力。
「安謹言,如果你不想跟唐釗再續前緣,我其實也不錯,你可以考慮下。」
安謹言聽到唐釗這句話,只覺得頭大,那個高冷清貴的唐釗哪裡去了,怎麼變成了一個挖自己牆角毫無原則底線的韋一寧?
唐釗的語氣輕鬆輕快,桃花眼裡的碎光浮動,滿心的歡喜已經從眼中溢出來,深情款款地看著那個貝殼小院。
唐釗離開時的步伐都格外的雀躍。
不一會,唐釗就來到了一個稍微大一些的礁石上,說是礁石,盡然有小山大小,重要的是裡面有一個凹窪,而眾人找不見的春爺,正五花大綁地藏在了這裡。
「在這裡想的怎樣?」唐釗把熟睡的春爺拍醒。
春爺睜開眼的一瞬間,「春風渡是我的老家,休想讓我放棄這裡。」
唐釗讓春爺答應他留春風渡一片淨土,不再打春風渡的主意,老實待在繩島。如果春爺能夠同意,唐釗不僅可以給繩島常年做珍珠生意,讓春爺衣食無憂,甚至可以把繩島給改造成春風渡的樣子。
春爺哪裡會同意,兩人爭不出子丑寅卯來,乾脆擺爛裝死,不再跟唐釗求一個高低。
他跟春爺的童年和少年都在這個春風渡的小島上,兩人這麼多年雖然來往不多,而且大部分也不愉快,但是他始終還記得自己的目的,所以春風渡早晚要到他們哥倆手中,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