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陸曼曼與盧盈盈的對決
2024-07-07 16:42:56
作者: 麟一毛
好大一盤棋。
陸曼曼只覺得額前腦後砰砰砰直跳,一股熱血衝到了頭頂,眼前的人開始重影。
唐釗和韋家一直再給她編制騙局,讓她相信他們水火不容,怪不得韋家兄妹今天還能登堂入室,他們一早就計劃好了今天要把所有的事擺到檯面上。
陸曼曼只覺得半邊身子更麻了,她杏眼怒目注視著唐釗:「你竟然跟韋家狼狽為奸,引狼入室,你安的什麼心?」
狼狽為奸?引狼入室?
唐釗勾著唇,桃花眼裡細碎的光化成一道道利劍:「我不就是狼崽子嗎?狼崽子自然要跟狼是一家親。」
陸曼曼不可置信地看著唐釗,祖孫兩人第一次這般針鋒相對地對視著。
他知道了。
花廳里的一眾人,均是一臉震驚,他們聽到了什麼密辛?唐釗的話模稜兩可,但是唐家老太太的臉色確實實錘了大家的想法。
眾人忍不住竊竊私語,低聲交談起來。
韋老夫人卻站出來,清了清嗓子,一臉笑意地衝著大家開口道:「今天是個好日子,大家齊聚一堂,借著唐家這個地,我有幾句話,希望大家聽一聽,如果能幫忙往外傳一傳,那便更好了。
「第一件事,剛才我那大孫子韋一清手裡的文書,想必大家也看得七七八八了,意思也都明白了,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就不多說了。
第二件事,雖說是我韋家的家事,但是大家都是見證人,唐釗,以後就不是唐家人了,是我韋家人。過幾日會在韋家進行宴請,到時候歡迎在場的各位前去。」韋老夫人越說越興奮,越說越高興。
眾人看著紅光滿面的韋老夫人,她的目光掃視過花廳里所有的人,一旦目光對視上,眾人均是作揖恭賀。
唐家老太太氣的睚眥俱裂:「盧盈盈,你個瘋婦!」
韋老夫人收斂住高興的神色,嚴肅地看向唐老太太,說話不緊不慢,但是氣勢缺毫不收斂:「陸曼曼,慎言!你對我這個孫兒有養育之恩,我們韋家才忍著沒有對你趕盡殺絕。但是你搶走我孫子這事,我遲早要跟你算帳的。你最好收起你那些骯髒的想法,停止下作的手段,我不想跟你玩心思,是不屑於,並不是怕你。」
兩個年逾花甲的老人,四目相對之時,竟然有刀光劍影般激烈。
在場的眾人,都緊緊閉上了嘴,大家都知道,想當年為了一個何檀,韋家大少爺遠走邊疆,埋骨他鄉,唐家最閃耀的唐保宸也飲恨而亡,這兩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老夫人,恐怕都憋著一股氣。
唐老太太突然仰天長笑,接著她惡毒的看向唐釗:「果然是什麼嘎達發什麼芽!姓韋的每一個好東西,全都是狼崽子,一脈相承地養不熟!」
她看向唐釗的眼神里,哪裡還有以往的半分情誼,只剩下癲狂和仇恨,那些深埋在內心深處的仇恨,這一刻如瘋了一般蔓延開來,從知道他不是保宸的種開始,她就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要不是不得不留下他的小命,她早就用最歹毒最殘忍的方法,讓唐釗死一百次了,就算是無奈留著他的命來對付韋家,她也沒讓他好過。
唐釗桃花眼裡滿是戲謔的笑,在陸曼曼看來,分外的刺眼。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恨我又不得不保著我的命,這種感覺,不好吧?」唐釗的話像是一把凌遲的小刀,一片一片刮著陸曼曼流血的心。
唐釗的手段確實高明,在她最得意,最容易疏忽的時候,給了她狠狠的一擊,還將計就計,把唐家老宅基本上一半的產業都賣給了韋家。
「好!好!好!」陸曼曼咬牙切齒的說完三個好,喉間一陣咸腥,被她硬生生咽了下去,嘴角上慢慢溢出一絲血跡。
唐佑孄趕忙上前:「娘,娘。」她看到唐老太太嘴角的血滴落下來,看著唐釗哀求道,「釗兒,別說了,別說了,好不好?」
唐釗沉默了,他並不是個心軟的人,但是此時的他突然不想再斗下去了。
唐佑孄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唐則:「則兒,這裡的客人,麻煩你了。」
本是陸曼曼和唐佑孄的生辰宴,卻被韋家拆了台。
「喲~爺來晚了?」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
霍玉從外面進來,原本健壯的身體此時可以用瘦骨嶙峋來形容,不過那張嘴依舊是管不住的。
「啪!」響亮的巴掌聲響起,霍玉外強中乾的身子晃了晃,周邊的人趕忙扶住他。
「誰他娘的....哎喲喲~手疼嗎?」
霍玉剛剛冒起來的怒氣,看到動手的人時,瞬間就熄滅了,換上了一副討好的笑臉。
莊蓮兒雙手掐著腰,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那雙明亮的眼睛裡卻蓄滿了淚水,「你還知道回來!你回來怎麼不給我遞個消息?醒了怎麼不第一時間告訴我?嗚嗚...你這個混蛋!」
霍玉看著莊蓮兒聲淚俱下地控訴著自己,心疼的趕緊上前,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拖住她的腰,點頭哈腰的賠不是:「是...是...是...我混蛋,我不是人,我不會做事,讓你擔心了,你別生氣,小心動了胎氣。」
「嗚嗚嗚...你還怕我動了胎氣?你不用顧著我們娘倆的死活。」莊蓮兒越說越委屈,掙脫開霍玉的手,不斷捶打著他。
霍玉第一次感受到莊蓮兒的小情緒,之前都是他圍著莊蓮兒轉悠,莊蓮兒一直對他愛答不理,他一直以為莊蓮兒是因為肚子裡有了孩子才不得不屈身於他,於是對莊蓮兒更是寵愛有加,讓他向東他絕不向西,讓他攆狗他絕不趕雞。
即使去邊境去探查安謹言的蹤跡,也是因為看莊蓮兒為了安謹言日夜寢食難安,他看著心疼,才不得已離開莊蓮兒,打著經商的旗號,替唐釗也是替莊蓮兒去找安謹言的行蹤。
周圍的人也都是會審時度勢的人,原本沒認出是霍玉,看著小兩口又哭又笑,打打鬧鬧,便開始上前勸說:「哎呀,原來是霍爺,霍爺外出著實有段時間了,怎麼受了這麼多?雖然大家都說打是親罵是愛,小娘子這是想霍爺了,但是在外面也不能忒不給霍爺面子,不是?」
立馬有幾個人齊齊點頭應和。
「是呀。」
「對呀。」
霍玉皺著眉白了那些「好心人」們一眼,接著掛上十分討好的笑容:「他們什麼都不懂,你喜歡就打,打幾下都行,只是爺心疼你的手疼,要不爺給你找根棍子?」
霍玉一心一意哄著莊蓮兒,唐釗和史夷亭都沒眼看霍玉這幅狗腿子的樣子。
「哼!我才懶得打你!」莊蓮兒雖然嘴硬,但是還是忍不住上下打量霍玉,看習慣了以前陽剛的臉和魁梧的身體,現在這副樣子,著實讓人心疼,「你這弱不經風的樣子,打壞了,可要賴上我的。」
霍玉笑嘻嘻地抓住莊蓮兒的手:「只要你喜歡,你想怎麼樣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爺都聽你的。」
莊蓮兒甩開他的手:「真的?我說什麼你都聽?」
「必須得,爺說話算話。」
莊蓮兒:「你這幅樣子我不喜歡,你...太瘦了。」
霍玉哪裡不知道莊蓮兒是心疼自己,笑著說:「得令,爺保證好好吃飯,好好鍛鍊,儘快恢復我孔武有力的美貌。」
江錦書看到唐佑孄扶著唐老太太離開了花廳,也聽說了花廳里發生的事,看到唐則沒事人一樣站在一邊,湊過去。
「唐則,你老實告訴我,唐家和韋家的事,你到底知道還是不知道?」
唐則不想騙江錦書,他坐到椅子上,仰頭看著江錦書:「腳有點疼,我坐著回答你,不會介意吧?」
唐釗餘光注意著這邊,似笑非笑。
江錦書看了一眼唐則的腳,點了點頭:「腳不好,還不知道坐著,活該。」
唐則早就習慣了江錦書的口是心非:「如果我說不知道,是不是太假?我不僅知道,也算是推手。」
「你是親生的不?」
唐則點頭。
「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江錦書確實沒有想到,唐則竟然能跟唐釗一起練手,把唐家老太太氣到中途退席。
唐則沒有絲毫的愧疚:「唐家的人,包括從唐家長大的人,」說到這裡他瞄了一眼唐釗,繼續道:「有哪個像正常人,是正常人才不正常!」
確實,一個家族,已經壞到了根上,能發出什麼好芽,打小耳濡目染,學到的是怎麼防備別人,怎麼設計陰謀,不去主動招惹人就已經算是「好人」了。
「那我是不是要遠離你?」江錦書歪著頭問。
唐則無比認真的回答:「不用。
我永遠不會傷害你,即便是傷害自己,也不會傷害你。
你就是我的天敵,遇到你,我只能束手就策。」
江錦書白了他一眼:「我怎麼聽著不像好話?」
「是真心話。」唐則看著她,眼裡滿是真誠。
「王爺。」一道清麗的聲音響起,殷切中帶著一絲激動。
唐釗循聲看過去,眉頭微皺,是梁家那個小辣椒。
「嗯。」
梁詩晴靠近後,眼神在唐釗周圍轉了一圈,這才開口問道:「韋老夫人沒事了,真是可喜可賀。」
梁家小兒子自從從邊疆回長安城後,也開始做起了生意,這次唐家老太太和唐佑孄生辰宴,邀請的都是從商的客人,梁家自然也在邀請之列。
梁詩晴這陣子寢食難安,這是個能進唐家,能見到唐釗的好機會,她自然不會放過。
以前那麼熱情似乎,直言直語、鮮活亮麗的小娘子,這才多久,已經變得有些憔悴,說話也試試探探。
唐釗點頭:「嗯,多謝。」
梁詩晴看到莊蓮兒挺著個大肚子,正跟霍玉說著悄悄話,笑了笑又說到:「沒想到這好幾個月了,霍爺也終於回來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承你吉言。」
梁詩晴兜兜轉轉,終於鼓起勇氣問道:「唐影,什麼時候回來王爺身邊伺候?」
唐釗臉上依舊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眸子裡化不開的悲傷,卻讓梁詩晴心中一眺,她祈禱,唐王爺一定要說些好聽又吉利的話。
然而事與願違。
「對不住,唐影回不來了。」唐釗一臉抱歉。
宴會裡熱熱鬧鬧,推杯換盞,完全沒有人在意,在唐釗身邊一個鮮衣怒馬的小娘子的心,正在一寸一寸地破碎。
唐慈在花廳窗子外,看著熱鬧地人群,低聲對手邊一個低垂著腦袋的人吩咐道:「看到那個腿腳不方便,坐在椅子上,他對面站著一個兩手捧著吃的小娘子,」
那人飛快地抬頭,竟然是那副秀氣的臉,
看了一眼花廳里的人,接著又重新低下了頭,「嗯,那小公子是唐則,小娘子是江錦書。」
唐慈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你竟然認識?不錯。這兩個人最近盯緊一些,盯唐則時注意些,最好遠一些,安排個機靈的跟著。那個江錦書時常跟唐則走得很近,隨機應變些。
等我的命令。」
有人生活在陽光里,自然有人在陰暗中躍躍欲試。
霍三星興致勃勃地取來精心挑選的禮物來到花廳時,已經不見了唐佑孄的身影。
知道了來龍去脈後,他不顧霍玉跟莊蓮兒正在膩乎,湊到霍玉耳邊:「晚上讓唐釗等我。」
史夷亭看在眼中,他在門口攔住霍三星:「這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霍三星眼中滿是血絲,一臉不解:「佑孄怎麼辦?我不能不管她。」
不論如何,唐老太太自始至終沒有虧待過唐佑孄。
「這已經是唐釗最大的讓步,你還要讓唐釗怎麼辦?霍玉和韋老夫人那事,背後的人是唐老太太,唐釗已經查明。沒有立馬要了唐老太太的命,已經是唐釗看在唐佑孄的面子上做的最大讓步了。他們倆都達成一致了,你何苦...」
史夷亭三兩句就說得明明白白,霍三星也是聰明人,只是因為唐佑孄才變得急於求成。
「我知道你是為了唐佑孄,但是這件事,你能做的,就是好好守著她,不要入局。」
史夷亭說的很對,霍三星一旦入局,那就是硬生生把霍家拖進來,拖到唐家和韋家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