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冰火亂舞，神獸出世

  「這是？」

  一座高大雄拔的殿宇，宋城主佇立在原地，抬頭看向夜家上空，神情凝重到了極點。

  「竟然是劍形狀的天地異象，萬年難遇的劍道天才嗎？」

  「是何人？」

  宋城主緩緩坐在桌邊，眉頭緊鎖，嘴唇緊閉，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節奏緩慢而有規律。

  坐在旁邊氣質飄然的宋冬水也在沉思，片刻後道：「事到如今，夜家能引起天地異象的只有夜天一個人了。」

  「唉，應該是了。」宋城主也認為會是夜天，撫著額頭嘆聲道：「來人，傳錢家家主，文家家主前來城內一敘。」

  水月城內，若有人此時抬頭便會發現，空中有數隻信鴿朝著兩個方位飛去，沒入兩處地方。

  時間在流逝。

  

  城主府。

  此時的城主府，來了兩位客人，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此人便是水月城與夜家，文家共稱為「水月城三大家族」的錢家家主錢恨墮。

  一位髮髻高挽，頗具韻味的美婦，便是文家家主文雪梅。

  錢恨墮臉色頗為難看，「好一個夜家，前腳剛走了個白夜，現在又來個夜天，這夜家的祖墳是不是天天冒煙？」

  文雪梅眉梢微微挑起，然後道：「之前，我族小輩被白夜打壓得喘不過氣來，好不容易上天開眼廢了白夜，現在倒好，又來個能引發天地異象的夜天，還是一位劍修胚子，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剩下的宋城主眺望夜府的方位，臉色也頗有些難看，道：「光抱怨是沒有用的，現在還是想想應對方法吧。」

  「還能怎麼辦？」錢恨墮冷冷道：「要我說，直接做了他，管他天不天才的，人沒了才重要。」

  「不妥，夜家那幫孫子，尤其是夜岑那老不死肯定會暗中保護他的好孫子，不容易下手，而且如果被夜家捉到把柄，那就更麻煩了。」文雪梅搖頭，臉上陰晴不定。

  宋城主不語。

  錢恨墮看了一眼宋城主，又看向了文雪梅，「兩位，之前我們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聯手，現在看來，不聯手不行了啊！」

  兩人沉默不語，只是微微點頭。

  錢恨墮面無表情，但內心早已是極度憤怒，暗道：「兩個混帳東西，都到這種時候，還在各懷鬼胎！」

  幾人接著談了幾句，便各自分開了。

  宋城主沉思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時陰暗角落處就走出一道身影，他拱手道：「城主，請問有何吩咐？」

  「小姐呢？」

  「小姐正在練功房修煉，城主有何吩咐？」

  「讓小姐這段時間，多和夜天走近走近。」

  「是。」

  ……

  第二天早晨。

  神劍，第一重世界。

  白夜此時站在一個完全由瑞彩光華形成的光門前，光門中有刺骨的寒風凜冽，有翻滾的火焰怒舌，裡面像是有宇宙在開啟，世界在誕生！

  「這是？」白夜詢問。

  「第二重世界，以你現在實力勉強可以進去。」葉仙子素手托著香腮，懶散地道。

  「勉強……」白夜扯了扯嘴角，然後問道：「進去之後，該怎麼做？」

  「找到神獸，以天命血解之。」葉仙子道。

  「明白了。」

  言罷，白夜突然想到了一個被他忽略的問題，開口問道：「我不是唯一一個天命人，也就是說，這八個神獸曾被他人解封過，以前出來過，對吧？」

  「這個啊，小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放心，它們的記憶比我還不完整，解封後的記憶會隨著天命人的死亡而消散。」

  「嘖嘖，真慘。」

  聽完後，白夜咋舌，也沒有什麼疑問了，便沒有猶豫地踏進光門內。

  下一瞬，白夜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是身處於第二重世界中。

  這是一個冰與火亂舞的世界！

  冰火交錯，空間被兩極的色彩撕裂。

  一邊是永凍無垠的冰川，晶瑩剔透的冰晶如同星辰般點綴，反射出璀璨的光芒，將周圍的空氣染成一片冷冽的藍色。

  另一邊則是烈焰焚燒的火焰山脈，炙熱的火焰，赤紅的火光映照著每一寸土地，熊熊燃燒，永不熄滅。

  「好冷。」

  「不對……是好熱，也不對……我去，又熱又冷！」

  受不了的白夜原本想運轉玄氣抵抗，卻發現根本沒用，一絲玄氣都運轉不了。

  「草！」

  感受到刺骨的寒冷，白夜臉色蒼白，雙唇緊閉，緊緊地裹緊了身上的白衣，然而他卻感到一股股熱浪不斷襲來，仿佛要將他吞噬，汗水順著他的額頭滑落，打濕了他的臉頰。

  非常神奇，寒風不會中和熱浪，熱浪也不會驅散寒冷，兩者好似互不相關，互相共存。

  原本互沖的兩種元素、兩種極端的力量在此處竟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這是什麼鬼地方？」又熱又冷，這是白夜此時唯一的念頭。

  「神獸在哪裡？」白夜開口詢問，卻無人回應，此方世界，唯有他一人！

  沒有辦法，白夜只好忍受寒冷和熾熱的侵蝕，漫無目的地遊走著。

  寒風呼嘯，白夜的手指微微顫抖，指尖因為寒冷而變得蒼白無力，呼吸也變得急促而短促。然而他的額頭和臉頰上全是臭味的汗水，熱浪不斷向他襲來，全身仿佛被烤焦了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行走了多遠，白夜的眼皮就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沉重到幾乎睜不開，髮絲上全是晶瑩的結冰，臉頰上全是滾燙的熱汗。

  便在這時，視線中驀然出現兩柄神劍，一柄寒冷如冰，渾身散發著可凍結一切的寒氣，另一柄熾熱如焰，仿佛可焚燒世間萬物，此刻卻是靜靜地斜插在白夜面前。

  見狀，白夜抿嘴笑了，臉上不自覺的洋溢出喜悅之色，忍受了這麼多，終於是看到了希望。

  白夜緩緩邁開步伐向前方走去，可不管他走多遠，走多久，始終抵達不了兩柄劍前，明明是近在眼前，卻感覺是遠在天邊。

  「坑……坑人啊！」

  白夜欲哭無淚，幾欲想放棄，但最後他還是咬著牙，堅持了下來，繼續朝著那遠不可及的前方緩緩走著。

  漸漸的，他的步伐變得沉重而緩慢，意識也在緩緩消散。

  「不對，方法……錯了。」

  直至到了這一刻，白夜才意識到問題所在，這是一次考驗，生死考驗，他的方法不對，必須轉換思路，必須闖過！

  「明明就在眼前，為何觸及不到？」

  「幻覺嗎？還是我的錯覺？」

  「不，我能感受得到，那是真實存在的！」他不斷地自問，不斷地思考。

  寒風刺骨，火焰炙熱，五感越發麻木，身體愈發僵硬沉重，白夜覺得即將失去一切意識，這是從未有過之危險，可能會就此死亡。

  「劍，神劍，我為神劍的主人，那麼何需去追尋，只要我想得到，那麼便觸手可及。」

  白夜醍醐灌頂，眸子突然璀璨奪目，抬起右手朝虛空緩緩握住。

  「劍來！」

  「嗡嗡」「轟隆隆」

  寒氣翻湧，快速潰散，熱浪退去，天地清明，那遠不可及的兩柄劍在這一刻奇妙的融合一起，化作一道璀璨的光芒，快速划過天際，最終停在了白夜手中，緊緊握住。

  「以我之血，喚劍中靈！」

  白夜咬破指尖，滴了一滴血在此劍上。

  「轟」

  剎那間，神霞眩目，流露出一片金色的光華，冰火兩元素漫天垂落。

  「吼」

  「嗡嗡」

  只見一道震撼天地的獸吼聲炸響，同時還伴隨著一陣陣獨特的劍鳴聲，超塵脫俗。

  獸吼聲恐怖駭人，劍鳴聲清脆悅耳！

  伴隨聲音響起，天地發生巨大的變化，無窮無盡的冰川融化，永不熄滅的火焰山脈此時也終是熄滅，裸露出原本的真面具。

  冰川之中，焰山當中，竟全是劍！

  樣貌與剛才的兩柄神劍一致，形狀卻是大到橫天一方，如同一條條巨龍般騰空而起，高聳入雲，直插天際，周圍的空間仿佛都被這股力量所震撼。

  可就在這時，白夜卻是被一團迷霧所籠罩，眼前迷迷濛蒙，竟然看不到東西了。

  朦朦朧朧之中，白夜只感覺自己被一團不可名狀的東西撞倒了，隨後右臂便傳來一陣陣酸痛感。

  「咬…咬四寧，偶一定藥……搖死尼。」

  奶聲奶氣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叮叮咚咚，異常好聽。

  「什麼玩意兒？」白夜甩了甩略有酸痛感的右臂，這才發現自己右手上掛著一團毛絨絨的……東西？

  待迷霧消散，白夜這才看清自己手臂掛的是什麼東西。

  第一眼看上去像只小貓。

  一身雪白髮亮的皮毛，帶著少許的彩色花紋，雪白的小爪兒像朵梅花，那雙亮晶晶的大眼如同孩童的眼睛一般純真無邪，仔細一看，竟是紅藍雙色瞳！

  最讓人驚訝的是，背後還生有九條鮮艷奪目的尾巴，其中四條為冰藍色，四條為火紅色，中間的尾巴竟是冰火雙色，異常美麗，只不過正在不停地搖擺著，好似在訴說它的不滿與怒火。

  白夜臉色動容，震驚過後才發現，原來自己手上那股酸痛感正是這隻小貓在咬自己。

  可惜，沒咬破。

  倒是那顆裸露在外的小虎牙咬得白夜刺癢刺癢的，好一陣酸爽。

  白夜無語，伸出左手捏住小貓的後頸部，拎了起來。

  那小貓寶石般的眼睛顫了顫，隨後憤憤地道：「難怪能困住吾，原來還是有點實力的，卑鄙小人快放開吾，吾要跟你大戰三百回合，不死不休！」

  小貓露出了隱藏在粉紅肉墊下的利爪，朝著白夜張牙舞爪地扒了過來。只是，那毛茸茸的小短手，根本夠不著。

  「小貓別急，我可以解釋。」白夜輕聲道。

  可誰知那小貓聽到「小貓」二字後，瞬間怒了，士可殺不可辱，右爪往白夜手上抓去，很快就掙脫了束縛。

  貓落地。

  它那寶石般的眼睛閃爍著淡淡凶光，赤牙咧嘴，露出寒芒凜冽，鋒利尖銳的牙齒，身形逐漸變得膨脹，居高臨下地仰視白夜。

  「小貓？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吾乃神獸九噬，冒犯吾之人，吾必食汝肉，飲汝血，受死吧！」

  「哇！小貓炸毛了。」

  「炸毛？誰炸毛了，還有，本喵不是貓，本喵是九噬，九噬你知道嗎？就是那種很兇，很惡的猛獸。」

  「還真不知道。」白夜搖頭，卻見小貓更加憤怒了，只好訕笑了笑，道：「我知道了，您繼續說。」

  「那天，本喵在家睡得好好的，忽然一隻大手把我拐到這兒，想想本喵好歹也是神獸，沒想到……」

  撲哧！

  白夜忍不住笑了起來，感覺到小貓的目光注視過來，立刻止住笑容，變得面無表情，順著小貓剛才說的話點了點頭。

  「你在笑些什麼？」

  「我想起高興的事情。」

  「什麼高興的事情？」

  白夜憋笑憋得有些辛苦，側著頭不敢直視小貓的眼睛，手掩著那不受控制上揚的嘴角，道：「我……我能重新修煉了。」

  誰知聽到這句話，小貓炸毛了，「我他喵的管你能不能重新修煉，欺人太甚，你明明在笑我你都沒停過！」

  「本喵沒開玩笑，再說最後一遍，本喵是小貓不是九噬……呸，本喵不是九噬而是小貓……呸呸。」

  「本喵是九噬不是小貓！！」

  小貓還是九噬，這是一個問題。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笑了好一會兒，白夜終於能喘口氣，差點生生笑死。

  「小哥幹得不錯，終於是成功了。」

  便在這時，葉仙子端著那高聳的酥峰，裊裊娜娜地走來。

  瞧見葉仙子，白夜瞬間來氣了，「我去，剛才你去哪兒了，我又差點死在了這鬼地方。」

  「呵呵。」

  葉仙子輕掩紅唇微笑，容貌如玉，笑得很甜，無比動人。

  這時，九噬才注意到此處地方還有一人，同時也發現了自己正身處於一個陌生的世界，不像是正常的世界，像是劍的世界。

  「這是什麼情況，你們兩個又是誰，給本喵解釋一下！」九噬眨閃著大眼睛，露出雪白的小虎牙，呲牙咧嘴。

  「我來吧。」

  葉仙子淺淺一笑，這種情況她輕車熟路，不知重複了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