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不知曉

  「都先下去吧，至於南戎國的事，朕會在仔細考慮一番的。」嘉武帝揮揮手，鳳暄與鳳曦便一同告退了。

  雖然鳳曦是個公主，但在許多政事上的都有獨特的見解，嘉武帝甚至一度想要讓鳳曦在朝廷上聽政。

  鳳暄穿著青綠色魚紋錦袍，廣袖下的手穩穩放在腹前，雖然之前二人在政事上見解有所分歧，不過出了養心殿的門，依舊是兄妹。

  鳳曦打趣道，「大哥新婚燕爾，這才多久，便被父皇抓來做苦力了？」鳳暄同裴憐成婚不過月余，濃情蜜意，琴瑟和鳴。

  修長的指尖圈成圓圈，不輕不重的在鳳曦的頭上彈了一下，「小小年紀，還學會打趣大哥了？」

  鳳曦白他一眼，方才在養心殿兩人爭執不下的時候，倒是不說她小小年紀了。「曦兒不過是說些實話罷了，叫我看，父皇應當讓大哥休沐一月，帶著大嫂在外看看山川美景才好。」

  鳳暄輕嘆一口氣，「如今國事頗多，父皇一人忙上忙下，我怎能撇下父皇不管，出門遠遊呢？」

  

  「曦兒有這麼多哥哥，父皇有這麼多子嗣，倒是很是重用大哥一人...」就好比她的胞兄鳳暘，父皇對他的管教遠遠不如大哥鳳暄，在京城，也是任由他結交那些權貴子弟，不加約束...

  「是啊，兄弟之中，唯我一人弱冠，二弟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該入入朝堂，聽聽政事了...」鳳暄一面走，一面同鳳曦說話，路走到一半，迎面撞上一個小侍女。

  鳳曦在宮中這麼多年，瞧著這侍女倒是生面孔，不過，顯然是衝著鳳暄來的。

  「殿下，娘娘請您回去用膳呢...」

  宮女不算嫻熟的行禮，頭微微垂著，不敢直視的模樣。

  鳳曦嘻嘻一笑，湊近那個小宮女，笑道，「嫂嫂這是準備了什麼好吃的？才著人親自喚皇兄回去？」鳳曦回頭，朝鳳暄笑的愈發揶揄。「皇兄心底這麼善良，應該不介意帶著我一道去吧？」

  鳳暄：…

  小宮女在前頭帶路，鳳暄拉著鳳曦一起出了宮，這住在宮外就是不大便利，每日上朝下朝路上還要耽擱些時間，好在路不算遠，不過一柱香的功夫，三人便到了暄王府。

  門楣算是低調，兩個侍衛守在門外，恭敬行禮，說起來這還是鳳曦第一次到暄王府上，裡面的一應陳設看著都很新奇。

  「曦兒，憐兒之前可是同我說了，說是之前在永慶寺山腳下，曦兒同那南戎的質子一起，都做少年打扮偶遇憐兒...可有此事？」

  上次她知道大哥定親的消息之後，特意喬裝打扮偶遇裴憐，還遇見了裴香。沒想到裴香居然看上了做男裝打扮的自己。

  鳳曦哈哈一笑，「什麼事都瞞不過大哥。」現在想來，心裡還有一絲尷尬，鳳曦摸了摸鼻尖，小聲道，「都過去這麼久了，大哥怎麼還記得？」

  那她當時也不曾想到，那裴香之後會在宮中將她認出...

  瞧見鳳暘過來，裴憐便起身迎了出來，抬眼瞧見自家夫君背後還跟著一個少女。定睛一看，便知是小鳳曦。

  「曦兒也來了？」裴憐面上帶著輕柔的笑意，明明兩人年歲相差不大，裴憐卻顯得穩重一些。

  「特地來看看大嫂。」鳳曦提著裙擺兩三步跳上台階，親昵的抱著裴憐的胳膊，兩人站在一處，就這麼看著像個局外人似的鳳暄。

  「皇兄，我同大嫂說說體己話，皇兄應該不會介意的吧？」鳳曦面上帶著無辜的笑意，看著鳳暄的眼神還有一絲沒有誠意的懇求。

  鳳暄語塞，好好好，這丫頭，瞧見自家夫人之後，便將他這個做大哥的忘到腦後了。

  裴憐拍拍鳳曦的手，笑道，「殿下剛從宮裡出來，想必還有一些政事沒有處理吧，那我和曦兒就先不打擾殿下了，小廚房那邊還熱著膳食，等殿下什麼時候忙完了，著人通傳一聲就好。」

  說罷，便親親熱熱的拉著鳳曦轉身進了門。

  鳳暄：…

  合著全世界受傷的只有他自己。於是鳳暄便被迫去了書房，處理政事去了。

  養心殿內，氛圍更是沉重，鳳暘半跪在地，垂著頭一言不發。上首，嘉武帝正在用膳，不過幾樣清淡的小食，加上鳳曦帶過來的點心。

  鳳暘心中暗暗為自己攥了一把汗，當初是知曉鳳曦來了養心殿，他這才過來的，沒想到，等到自己過來的時候，大哥連同曦兒都走了。這下可真是沒人為他求情了。

  「你剛才說什麼？」嘉武帝自顧用著吃食，半晌才問上一句。

  鳳暘倒也不怕，語氣依舊堅定，「父皇，兒臣想去邊疆。」

  心中所思所想的事情終於說出口，鳳暘只覺心中一塊巨石落了地，不過瞧見嘉武帝緊鎖的眉頭，心中憂慮又悄悄提了起來。

  嘉武帝面色不驚，喝了一口參湯，問道，「邊疆如今看起來尚算安穩，不過也是暗流涌動，再者，你可清楚邊疆不比皇城，富貴安康？」

  「回父皇，父皇說的這些，兒臣都明白，不過兒臣今年已經十七了，已不再是嬌生慣養的皇子，我心向邊疆，建功立業，還望父皇恩准！」鳳暘重重將頭磕下，只期望有朝一日在邊境浴血奮戰以殺敵，護住大宣萬千百姓，不似劉洪一流。

  「那你母后可曾知曉？」嘉武帝掀開眼皮，看了一眼鳳暘。

  「母后還...不曾知曉...」

  「哼，」嘉武帝鼻尖哼了一聲，「你也知道你母后不會同意，這邊來巴巴的跑過來和朕說，讓朕去做這個惡人？」

  鳳暘汗顏，「若是父皇恩准，兒臣自可同母后去說...」

  「十七歲了，確實已經不小了，朕還是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上過戰場數次了...若是你母后同意的話，朕也不攔你，去疆場上見識一番也好。」

  「多謝父皇！」鳳暘站起身來，朝嘉武帝又行了一禮，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