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還未啟程

  「左右我現在重傷都快死了，那他們折在這，自然是因為大宣皇宮防衛周密，不是嗎？」

  鳳曦面上甜甜一笑，手指按上他胳膊上洇出的一塊血跡，沈浮生痛的齜牙咧嘴，「快放手！啊啊啊謀殺質子了啊——」

  嘉武帝下朝之後，立馬就聽見了這個消息，南戎的質子被刺殺，若是死了，那南戎豈不是有由頭找事？「朕記得，南戎的使臣還未回去？」

  

  趙忠全面上不驚，「回陛下，南戎的使臣確實還未啟程，陛下要宣召進宮嗎？」

  嘉武帝輕嘆一聲，「昨夜事情鬧得大，估計現在皇宮裡里外外的人都知道了，南戎的使臣若是用心留意一番，不消朕傳召，他們自己也會找上門來。」

  南戎的那幫人把這件事情做的太明顯，他一個無權無勢的南戎質子，誰會費力殺這樣一個人？

  「朝奉節上，那些南戎使臣說話就朦朧兩可，若是沈浮生死了，既能為南戎的皇位之爭剷除一個禍患，又能找到藉口置大宣於險境，不管怎麼說，南戎都是下了一盤好棋，這些蠻人！」

  「陛下，可如今沈殿下未死，宮中可要防著他們再次來人？」趙忠全自幼跟在嘉武帝身邊，最是懂得嘉武帝在擔憂什麼。

  「嗯...去吧。」

  臨近鳳曦生辰宴，加上宮中又出現了刺客，城內城外的巡邏又多了一圈，受害者沈浮生正在殿中吃著冰鎮葡萄，哪裡有半分害怕的樣子？

  南戎這麼大的動作，將手都伸到大宣的皇宮中來了，鳳曦知曉沈浮生有自己的打算，這便也不在過問，只等著自己的生辰宴了。

  幾天時間轉瞬而過，大宣公主鳳曦的十四歲生辰宴已至。鳳曦一身緋色宮裝，由劉後牽著手入了大殿。

  後宮中，除了幾位皇子后妃們，還有東離攝政王北堂易，以及南戎質子沈浮生...另外，參與朝奉節的十四王爺鳳宣江及王妃沈清，還有顧之婉一些人。

  這後宮生辰宴，來的多是長輩，嘉武帝不滿的撇了一眼那端坐自在的北堂易，既是家宴，他來做什麼？

  北堂易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嘉武帝的眼神，自顧自的喝茶。沈浮生面色依舊不好，只不過仍然在外拋頭露面。

  鳳曦自然知道沈浮生要做給眾人看，也不揭穿他。目光觸及到北堂易的時候，淺淺停頓了一下。

  嘉武帝面上帶著止不住的笑意，他放在掌心中寵愛了這麼多年的女兒啊，如今就快長大成人了，及笄前最後一個生辰宴，嘉武帝不免有些傷感，都說女兒及笄之後便可尋親事嫁人了，可作為大宣朝唯一的公主，未來的駙馬就要風神俊朗，舉世無雙，只有這般才能配的上他的女兒。

  不對，便是駙馬風神俊朗舉世無雙，他也不會輕易將女兒嫁給他。他可以養曦兒一輩子。

  「父皇。」鳳曦甜甜叫了一聲，依著規矩規規整整的行禮。

  「起來吧。」嘉武帝站起身來，滿眼笑意的打量著自家女兒，「曦兒長大了，都快到為父的肩膀了...」這話說著說著就有些失落，劉後一見嘉武帝這麼大的人了，眼眶微濕，生怕他當著眾人的面哭哭啼啼，這廂趕緊勸兩人坐下。

  「曦兒今日已滿十四歲了，就算長成了大姑娘，也是在陛下羽翼下的，陛下又何必傷感？」

  嘉武帝笑道，「皇后說的對，不管曦兒長多大，父皇都會永遠護著你...」

  這般慈愛的模樣，在冰冷的帝王家可不多見，一眾皇子在殿下等著，瞧著嘉武帝幾乎將全部的寵愛都傾注在鳳曦身上，心思各異。

  年紀最小的鳳旭只比鳳曦小上幾天，今日是鳳曦的生辰宴，來日就是他鳳旭的生辰宴，只不過自他記事以來，父皇從不曾來過他的生辰宴，每年也只能在一兩次宮宴或宮學上才能見到。

  四皇子鳳昳順著鳳旭的視線看向那其樂融融的三個人，鴉羽般的長睫落寞的垂下，一手大手輕輕撫摸著鳳旭的腦袋，「旭兒在想什麼？」

  鳳旭轉過身來，道，「我只是從來沒見過父皇笑的這麼慈愛...」幼時他便和哥哥鳳昳一起長大，知曉他們的母家因為參與謀反之事而被抄家，母妃也受此牽連，才讓他小小年紀便沒了自個的娘親，在這深宮大院內同哥哥一起生活。

  「旭兒莫要因此自責，父皇為天下生民忙碌，國事頗多，時常顧不上我們幾個兄弟也是常事...旭兒只要用功讀書便好，父皇遲早有一天會注意到咱們的...」鳳昳輕輕說著，不知是在安慰鳳旭還是在安慰他自己。

  賢妃娘娘看著跟前的吃食，再看看上邊的三個人，若是再任由他們說那些個煽情話，這膳食只怕入口就要涼了。「陛下，時候正好，還是先開宴吧。」

  劉後也附和道，「是啊，想必大家的肚子也都餓了。」

  嘉武帝擺擺手，一場宴會就此開始。鳳暄同皇子妃裴憐正是濃情蜜意，剛剛成婚不久便頭一次一同出席這種場合，不過裴憐也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對於這種大場面自然也是不怕的。

  正安靜的用膳，忽然身側那人伸過來一隻手在無人看見的地方，順著廣袖抓住她的左手。

  裴憐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的看他，小聲同他道，「你作甚？」

  鳳暄輕咳一聲，握了握她的手，「還不知等會你要送曦兒什麼禮物？」

  原來是為這事，裴憐掙扎的動了動廣袖下被握住的手，她可沒有用膳時同人握手的習慣，只是越掙扎那人便握的越緊，裴憐不想動靜鬧大，惹旁人側目，便壓低了聲音，「問就問，你握著我的手作甚？」

  廣袖的的長指越發曖昧，就這麼玩弄著她白嫩的手指，癢的厲害。「你在這樣，我就不同你坐在一處了。」裴憐看他一眼，斂著眸子威脅道，鳳暄這才戀戀不捨的鬆了手，小聲的應了一聲，心不在焉的用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