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掏空了國庫

  本來就不曾打算一直隱瞞自己的身份。於是侍書眼睜睜瞧著進去的是個神醫，出來後的人眨眼就成了東離的攝政王。

  在含陽殿侍候公主這麼多年，自然能私下打聽出一點風聲來，原來當年跟在公主身邊的貼身侍衛十九，現如今就是北堂易！

  果真是世事難料，就是不知道同為公主的隨侍，她是否也能有這般潑天的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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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早朝，嘉武帝一早就收到了東離使團到達大宣的消息，今年是大宣舉辦的朝奉年。朝奉年年年輪換，可與諸國達成各種交易，促進邊境的貿易發展。

  嘉武帝這些年，不僅提拔了許多寒門勢力，在京城中平分世家貴族之勢，更是有安穩邊境的舉措。

  十年前，林峰從邊境歸來之後，帶回來一個美人，便是劉將軍的女兒，待林峰交戰匪寇之時。劉小柔便趁機魅惑聖上，入主皇宮。可是林峰將軍歸來後，心有不甘，便聯合十三親王鳳宣澤，一同謀反。

  謀反事敗，陛下一怒之下，整個林氏被抄家流放，永無返京之日。

  是以，邊疆這些年戰亂不休，嘉武帝也頗為頭疼，廣開武舉之路，擴充軍事實力，這些年頭下來，也算頗有成效。

  可是戰亂不僅勞民傷財，更是掏空了大宣國庫。好不容易等來了朝奉年，嘉武帝當然要好好利用這次機會，與周邊國家重修舊好。

  這東離的攝政王，便是東離使團的代表，只是，離朝奉之會尚有一月之期，他來這麼早作甚？

  巍峨大殿之上，趙忠全尖細的嗓音宣道，「宣——東離攝政王覲見！」

  北堂易一身玄色金文繡錦服，面如冠玉，一步步穩穩走進大殿之中，瞧著這東離攝政王長得如此驚為天人。眾朝臣竊竊私語，對於這位東離攝政王已有所耳聞。幼年流落大宣，而後在公主跟前做了近侍，後來返回大宣之後，小小年紀更是以雷霆之勢顛覆了整個東離皇權。

  可惜，此人與皇位無緣，若非先前進宮受了宮刑，這人恐怕早已就是東離皇了。不過也就是一個名頭的差異，這東離真正掌權的還是攝政王。

  「東離使團見過大宣皇帝。」北堂易看向嘉武帝，十年不見，歲月已經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明顯的痕跡。

  嘉武帝也在打量這個少年，十年了，他已經不是跟在鳳曦身邊的那個小小孩童了，如今整長臉已經張開，不過還是十六七歲的年紀，已經深諳皇權謀術了。此人果真不可小覷。若非當初晚一步發現他的真實身份，他恐怕就沒命回到東離，也沒命在來到這了...

  「給攝政王賜座。」嘉武帝吩咐身邊的近侍，身份這種東西，今時不同往日，往日旁的人是主子，他是奴婢。此時，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誰人又敢輕怠了他？

  北堂易輕輕吹開茶杯上的浮沫，象徵性的品了一口茶，這種時節喝到一口鮮茶不易，想來是今年的頭一茬鮮茶。

  「本王身為使團之長，特來參與大宣的朝奉年，因仰慕大宣風情已久，早來數日，陛下不會不答應吧？」

  嘉武帝：...你都來了，再說這話是不是有點晚了？

  禮部尚書擦擦汗，這接待四方使臣的活本就是禮部來操辦，只是沒想到這東離居然這麼早就派人過來，何況他們大宣的國書剛剛發出去沒多久，只怕此時才剛剛到東離的地界，這東離的使臣便到了大宣皇宮了...

  得虧他有先見之明，早早著人將閒置已久的驛站收拾了出來，要不然今夜讓東離的使臣們都睡大路上嗎？

  「自然可以，攝政王許久不在大宣，可要好好看看京城之中有何變化沒有？」

  北堂易微彎唇角，不輕不重的笑了笑。

  驛站裝飾華麗，僅北堂易的一個寢殿便絲毫不輸宮中的陣勢，木製的窗欞在地面投射出規則的形狀，殿內寬敞明亮，余煙裊裊。

  沈浮生隨手拿起桌案上掛著的金屬小筆，篆刻精緻的金屬放在手心中略微有些分量，一瞧便是是稀有貨，還有旁邊的一整塊墨，還是京城之中號稱一兩黃金一兩墨的金墨。連桌案上的紙張都是京中現下流行的百花紙。

  「哎呀，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沈浮生一臉心痛的模樣，捂著胸口，委委屈屈的朝北堂易哭訴，「都是異國的人，一個東離，一個南戎，想來也沒有什麼區別，怎麼我幼時來大宣住的還是大雜燴呢？」

  沈浮生來大宣為質的時候，同南戎的使團住在一起，和北堂易的這種低調豪華的寢殿比起來，差的真不是一星半點。

  「你也不想想你來大宣是為了什麼？」

  「為質...」沈浮生冷漠的吐出兩個字，「在大宣十年之久，也不知南戎究竟休養生息完沒有？這都什麼時候了？也不見南戎發兵來自找死路？」害得他等了一年有一年，等的將士們的刀都要生鏽了。

  「南戎陛下也是好身體，」北堂易摸上一把做工精良的琴弦，雙手搭在琴弦之上，「十年之前就聽說南戎皇帝重病不起，幾個皇子皇叔蠢蠢欲動，個個都盯著他那位置，更是在這種節骨眼上將你這個不受寵的皇子丟了出來。」

  「如今...」

  沈浮生一開摺扇，「如今，他是真的活不了了...」十年時間，他給了他十年時間，可他到底還是南戎的皇帝，到底還是子嗣眾多，記不起來大宣的皇宮中還有一個為質的兒子。

  若非當初離宮之時，他尚且年幼，那把皇位他怎麼可能做得如此安穩？十年了，老皇帝是真的只剩下一口氣了...就算他不出手，那些虎視眈眈盯著皇位的人也會送他一程，暫且就讓他們自個狗咬狗去吧。

  「你知道就好。」他的嗓音像是侵染上了淡淡的冰霜，整個人都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他們二人，從來都不是什麼優柔寡斷之人。

  墨三一腳踏進殿裡，平靜的聲音里沒有一絲起伏，「主子，公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