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辛苦了

  「喲，姐姐辛苦了，這麼大清早，勞你興師動眾了...」

  

  林貴妃一身緋色牡丹花裙，頭上別別著一根牡丹簪子，整個人喜氣洋洋的，像是有什麼喜事一樣。

  牡丹真國色。劉後淡淡撇了她一眼，這麼好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倒是可惜了。

  「本宮乃一宮之主，宮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本宮自然要查清緣由，捉拿兇手，還麗嬪一個清白。」

  皇后細細瞧著手上新染的豆蔻，上位者的氣質展現的淋漓盡致，在宮中各懷鬼胎的人面前，權勢，就是最好的打壓。

  「姐姐就這麼咬定此事是人為？說不定，還是賊喊捉賊呢？」林貴妃捂著唇笑了笑，「姐姐這麼忙，妹妹就不來打擾了，等著姐姐的好消息...」

  說著就要往回走，劉後臉色不好看，當初她們同為妃位的時候，整日裡針鋒相對的，自她晉了皇后以來，她倒是消停不少。

  原以為是改了性子了，沒想到是狗改不了吃屎，心思還是這麼歹毒。

  「陛下...臣妾見過陛下...」角門處傳來請安的聲音，劉後轉身一看，正是嘉武帝來了。那林貴妃正嬌嬌軟軟的請安呢。

  「陛下。」皇后微微福身，嘉武帝來的路上就聽說麗嬪小產，正是半夜三更的時候，皇后親自來看，在外面等了半宿。

  「嬌娘辛苦了。」嘉武帝握住劉後瑩白的柔夷，向來生殺予奪，狠厲暴虐的帝王眸中含著溫情，滿是擔心。

  劉後垂了垂眼，「後宮之事，本就是臣妾的職責，不辛苦的。」

  滿是溫情的一幕，落在林貴妃的眼裡是那麼的刺眼，陛下就這麼相信她？貴妃扶了扶烏髮里的牡丹花簪，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到時候查出害死麗嬪肚子裡的孩子是皇后的時候，她倒是想要看看，陛下還會這麼心疼皇后嗎？

  帝後一道去了主殿，孫太醫見不僅驚動了皇后，就連陛下都來了，更不敢懈怠了，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將房中之物，凡是吃的，穿的，用的...全都一個不剩驗了個清楚。

  終於在一個空盤子的殘渣中驗出了麝香。孫太醫眼睛裡全都是紅血色，如獲至寶般端著空盤子一把抓住一個在宮裡侍奉的宮人。

  「這個盤子裡裝的是什麼？！」

  那宮人本就戰戰兢兢，腦子裡繃了一根弦，冷不丁的有人從她身後拍了一下，當即嚇得打碎了手中的花瓶。

  「這...這是，這是糕餅，是，是漢春宮送來的！」小宮女磕磕巴巴才將話說清楚了。

  漢春宮，林貴妃。

  「陛下，娘娘，微臣已經查出致使麗嬪娘娘落胎的正是這糕餅里的過量麝香。」孫太醫匍匐在地上，將事情一一秉明。

  自古以來，深宮大內的是非事就多，後宮則更是數不勝數。而有孕有子的嬪妃們更是首當其衝。

  太醫院得了這差事的時候，有人爭有人避。這事落在他頭上，眼見得落到這種境地，看來是天大的禍事了。

  劉後一聽糕餅，眸中瞳孔猛的一縮，她家小鳳曦最愛糕餅了，從前也送過人的...

  嘉武帝一聽，便將麗嬪殿裡的宮女拉到跟前，問這糕餅是誰送來的。

  底下的宮女侍人們跪了一地，其中掌事的跪出來，道，「要是奴婢沒記錯的話，這糕餅是漢春宮的貴妃娘娘使人送來的。」

  劉後本就覺得事情不對勁，加上今早林貴妃過來說了一通不著南北的話，現在想想更是可疑。

  「陛下剛剛下了早朝，不如先行去用膳吧，這裡的事交給臣妾就好。」劉後溫柔小意的瞧著他，只盼他不再插手此事。

  嘉武帝揉了揉眉心，「罷了，後宮中好久沒有這種腌臢之事了。宮中這麼久的清淨不能被有些人輕易打破，未免有些太目無法紀了。」

  「是臣妾管治不嚴了...」劉後有些自責道。

  「朕也不是怪你，這偌大的後宮都交在你身上，朕還要向你道一聲辛苦呢。來人，請林貴妃來。」

  林貴妃像是早就知道要面見陛下一樣，打扮的花枝招展，聘聘婷婷的過來了。「見過陛下，皇后。」

  嘉武帝指著那盤子的殘渣與宮人道，「這裡的糕餅，可是你派人送來的？」

  「糕餅？臣妾昨日確實送了些糕餅過來，想著麗嬪妹妹有孕辛苦，這才送了些來解解饞，陛下，這是怎麼了？」

  林貴妃受驚似的看著那盤子的殘渣，又看了看宮人，上下一片肅靜，這才驚慌道，「陛下，臣妾絕無害麗嬪妹妹之心吶，莫不是那糕點有毒？」

  不等嘉武帝開口，孫太醫上前拱手道，「依微臣方才測驗，那糕餅中含有過量的麝香，可使孕婦小產。」

  林貴妃一屁股癱在地上，瞬間竟朦朧了雙眼，「陛下，那請陛下快快讓旭兒過來，旭兒昨日也吃了那糕餅啊。」

  鳳旭？嘉武帝不願接著糾纏，便立刻請人去漢春宮把鳳旭請了過來。

  小馮旭不常見嘉武帝，因此也是怯怯懦懦的拜見了嘉武帝。

  後者使了個眼色，讓孫太醫給人把脈針灸。片刻，孫太醫神色凝重，道，「啟稟陛下，八皇子體內卻有殘餘麝香。」

  林貴妃趕緊抱住了鳳旭，一副有人要謀害我們的可憐模樣，轉被動為主動道，「陛下，還請陛下給旭兒一個交代，這分明是有人想要借我們的手殺了麗嬪的孩子，再陷害我們啊陛下。」說著目光死死盯住皇后。

  「夠了！」嘉武帝一揚手，這貴妃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副撒潑模樣，「朕會查清真相的，先把旭兒帶下去，請太醫來調養。」

  直到有人帶走了小鳳旭，林貴妃這才從地上起開，被宮人扶到了軟椅上。

  「陛下明鑑，那糕餅是旭兒昨日回來時帶來的，臣妾瞧著新奇，便問他是從何處拿的？」林貴妃哽咽一聲，「旭兒說，他說...是曦兒給他的...」

  「放肆！」嘉武帝一掌拍在桌上，茶杯傾倒，撒了一地。